第二十三章 帮帮我(1 / 1)

在隔离处看顾了病患一下午,将至傍晚,想到或许能骑着凌雪回院,顾槿心里升起了几分期待。

过了一会儿,医棚外确实传来了一阵马蹄的踢踏声,顾槿笑着掀开帘子,却看到今日上午曾见过一面的蕙娘坐在马上。

看见她,蕙娘和善地笑了笑,开口道:“顾姑娘,王爷记着你不会骑马,辛夫人又不便带上你,怕你无法归家,于是命我前来接你。”

顾槿心中不知为何升起了淡淡的失落感,她淡了笑容,咬了咬唇,轻声道:“麻烦蕙掌柜了”

虽然她也心知王爷记得她不会骑马,拜托了蕙娘来接她已是十分的照顾,但不知为何,她就是希望,今日来的人会是他。

……或许,今日那刹那的动心也不过是自己的错觉。高高在上的睢王,什么绝色姝丽没有见过。更何况,他还有可能是那群芳荟萃楼的主人,怀中自然不缺温香软玉。

若说王爷对她有什么不同,那也是因她如今对他而言还有些作用吧……又或者是因为父亲曾做过他的太傅,不……也许也并没有什么不同,细细想来,他一路行止皆彬彬有礼,就连赞誉之言也是语气平淡,并不带半分私人感情……除了那晚的戏弄,但那却也是自己打扰他在先。

念及此,顾槿忐忑了一下午的怀春心事在此刻似又全都流向了宽阔浩渺的淮河中。

……

回了院后,顾槿仍然有些郁郁不喜,愁眉淡淡锁起。辛夫人颇了解自己的徒弟,见顾槿闷闷不乐的,直觉她有心事。因此用完饭后,便与她笔谈道:“阿槿为何今晚愁眉不展?”

顾槿看罢,强做了个笑模样,道:“师父,徒儿久未离家,今日便有些想念父亲,想念顾府了。”

辛夫人一看便知顾槿不过只是找了个借口随便应付她,但徒弟不欲倾诉,她却也不便追问,只在纸上写道:“既如此,不如去一封家书吧。顾大人必也时刻挂念他这宝贝女儿呢。”

顾槿这话原本只是敷衍之言,说出口后却发现自己确实是想家了,且何叔的事……也必须要告诉他的家人才是。

回房写了一封厚厚的家书,她装好了信之后又有些茫然了……远隔千里,她不知该如何寄信过去——这种事以往从来都是府中小厮代劳的。

这时,她的心中浮现了一个人的面容,可思及今日自己的怪异心情,心中又觉得有些忸怩。

踌躇了片刻后,顾槿咬了咬牙,心想不过是找他帮个小忙,就说几句话而已,没什么好怕的。

……

顾槿走到外院中看了看,见景曜书房中的灯已亮起了。

她透过朦胧的纱窗,看着那烛光一簇一簇地有节奏跳跃着。

望着烛光出神良久后,她终于压下了心中的羞意,来到书房前,敲了敲门。

在听到房内传来应声后,她便立时推门而入,走到景曜的书桌前,抿了抿唇,轻声问道:“阿槿是否打搅王爷了?”

景曜仍兀自低头写着什么东西,闻言淡淡道:“并未。”手却将笔搁到了笔山上。

应还是打扰他了。

顾槿微红了脸:“阿槿今夜前来,是有事相求。”

景曜抬头,看了一眼站在他桌前的顾槿。

她今晚的秀发许是被别人重新整理过了,挽成了前些日那般的随云髻,簪着一支通体温润的白玉莲花簪,乌黑的发髻堕于发顶左侧,几缕秀发随意地垂落在肩前,衬得本就清丽的眉眼又婉约了三分。身上也换了一身淡紫单衣,外罩薄纱袖衫,在烛光的映照下,缥缈秀逸,不似凡间人,而应是月宫下凡之仙,但此刻却如此真实地站在他的房中。

她那一对平日望向他时总显得有些瑟缩不安的剪水眸子,如今映了这摇摆的烛火,竟然显得分外惑人。

景曜不禁瞳孔微颤,而话语间却仍淡淡,道:“何事?”

顾槿闻言,把本背在身后的右手伸到他的桌上,露出了一封厚厚的家书,道:“阿槿离家已十日有余,恐家中父亲惦念,便写了一封家信。却不知该怎么寄过去……”

景曜听罢嗯了一声:“将信放下吧,我明日也正要令人加急送奏折去都城。”

顾槿福身道:“多谢王爷。”

景曜道:“不过是举手之劳。”又迟疑了一下,问道:“你信中可还提及了你府中车夫身亡之事?”

顾槿微微睁大眼看着他,点了点头。

景曜抿了抿唇,顿了片刻,道:“你最好先别提这事。若顾府得知,定会派人前来收捡尸体。如今朔金山匪患未平,寻常人贸然经过,或许会有生命危险。”

似是想到了辎重队的一众手下也命丧官道,景曜不禁皱了皱眉,面色也冷了下来,不如方才柔和了。

继而又说:“你若方便,就在这里修改一下家信吧。”旋即便站起了身,将座位让给了她。

顾槿闻言点了点头,便与他交换位置坐了下来。

坐下之时,顾槿看到了景曜之前正在写的东西,应就是他方才所说的奏折。

都说字如其人,景曜再能伪装,他真实的性情也在字体中展露了几分。顾槿看着,只觉得景曜的字体单看时笔意雄奇,遒劲有力,但一眼望去时,字里行间却又透出一股游刃有余的沉静闲适。

好看至极,却也有几分眼熟,似乎于何时也曾见过与之相似的字体。

顾槿不便细觑,便动手将他墨迹仍未全干的奏折小心地摊开放置于一旁,再将她自己的家信拿出——总共四张信纸,上面都写了满满的簪花小楷。

她心中不自觉地就将他二人的字迹放于一处相比——与他兼具大家风范的字迹一比较,她的字虽更秀气端正些,却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

她在四张信纸中抽出最后一张,有些羞涩地用衣袖遮了些小女儿家的字迹,将无关何叔的内容誊抄出来后,便撕了原本的那张扔进纸篓,又将其余信纸又好好地塞回了信封内,端正地放在了景曜的书桌上。

妥当了之后,顾槿低声说了句:“好了。”便站起身走开了点。

景曜方才一直站着默默看着她书写,此刻见她起身,便也点了点头,道:“过几日,待万事俱全,本王便准备亲自发兵剿匪。”

“届时,本王必将用那一帮匪患的鲜血和性命,来祭奠死去兄弟的亡魂。”景曜冷冷道。

顾槿想到那么多性命,都丧生在了那朔金山下,心中不由悲戚起来。但听到景曜说不日便要去剿匪,又有些担忧他的安危,手指下意识攥紧衣袖。

但此刻她也不便再说什么,便强自笑了笑,又低头向他略行了一礼,旋身出了房门,脚步声轻悄,渐不闻其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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