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宛若气急败坏地扬起手,海棠不畏不惧。
定定地凝视着她的眼睛。
欧阳宛若的手微抖,这一下,终究是没有打下去。
“你是保镖,我根本不是你的对手吧。”
她笑着放下手:“别以为和乔以铮领了证,就是乔家的人。”
“你没有资格审问我,海棠。”
“乔太太,我只是疑惑,许多事情看上去理所当然,却内有隐情。”
海棠自认为还有些礼数,不会还手。
但要是她真欺凌自己,自保还是会的。
欧阳宛若提到戒指的事情如此激动,更让她好奇。
“您不想弄得水落石出吗?”
“水落石出?我被背叛,成了众人眼里的笑话,我还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欧阳宛若的优雅荡然无存,她死死地抓住海棠的手。
怒视着这枚戒指:“是我太傻了,我太傻了……”
“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好好做乔以铮的女人就好。”
欧阳宛若瞬间没有心情,起身就走。
转身却与乔以铮和辰逸打个照面。
两人的眼神均是冷冷地,欧阳宛若面无表情地走开了。
辰逸低低地问道:“坏大叔,你认她吗?”
“不熟。”
这两个字飘进欧阳宛若的耳中,她略顿了一下,走远了。
“妈咪,我好想你。”
辰逸跳下来,抱住了海棠的胳膊:“妈咪,我想和你一起住啦。”
这话的潜台词是——我不想和坏大叔住在一起。
海棠哪有听不懂的意思,摸摸他的头:“你听爹地的话,好不好?”
“我不要,我不要,我要妈咪……”
和坏大叔在一起好紧张,总觉得心脏要迸开了一样。
尤其他看自己的眼神,怪怪地……
还不如小初夏的爹地呢。
“妈咪马上就能出院了,再等几天好不好?”
其实海棠早就闹着要出院了,只是乔以铮不准。
虽然聂医生也夸赞自己的体质。
认为自己随时可以出院,他大可以登门复检。
但乔以铮的固执谁也无法打破。
她只能在医院再呆上一阵子。
“初夏来医院了,辰逸,你去聂医生的办公室找她。”
乔以铮成功调开了辰逸。
关上房门,他的眼神变得冷冷地……
海棠起身,勾住他的脖子,吻上他的额头。
“别皱眉,乔以铮,一切都过去了。”
“老太婆是冲着辰逸来的,她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她消停了五年,海棠和辰逸的归来又让她伺机而动!
“乔以铮,她刚才说失去了自己的孩子。”
同是女人,海棠敏锐地抓住了核心。
欧阳宛若几近疯狂的背后还有隐情,她自己的孩子!
“据我所知,老太婆是不能生育才让我回来的。”
“有没有一种可能——因为失去了自己的孩子才无法生育?”
这才是欧阳宛若怨恨了这么多年的真正原因?
太多的疑问了,海棠头痛欲裂。
乔以铮抱着她:“别再想了,棠棠。”
“我会帮你的,乔以铮,你的笑容是怎么失去的?”
据说,乔以铮在车祸发生后性情大变。
从那幅照片也看得出来,少年时期的乔以铮也意气风发过。
“痛苦,我不怕人为的压迫,老太婆再怎么调教我,我才不管她。”
该怎么活还是怎么活,一切按照自己的意愿。
老太婆不想让自己开心,他偏要开心给她看!
“你记得沈建吧,当年车祸死亡司机的亲生儿子。”
海棠怎么不记得,五年前就是他买凶杀害乔以铮未得逞。
“沈建得了pdst,其实……我也有。”
乔以铮定定地说道:“创伤后应激障碍。”
怎么会,海棠不可置信,他是看上去不可摧毁的总裁大人!
“对过去热衷的活动同样兴趣索然。”
“感到与外界疏远隔离甚至格格不入。”
乔以铮说道:“你不是问我为什么笑容会消失吗?这就是原因。”
不再把人当成亲近的伙伴,充满质疑和疑问。
找不到母亲的焦灼更加放大,加速了自己心理的崩溃。
欧阳宛若没有把他倒,反而是这桩车祸……
“我易怒,很难控制情绪,不止是个性原因,我也很痛苦。”
紧张时会慌不择言,挖苦他人,不止伤害过海棠而已。
“乔以铮……”
海棠抱住他:“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不愿意敞开胸怀,也是病症之一,棠棠。”
明明知道开口就好,表达自己的脆弱就好。
可他就是做不来!
“你是我的药,棠棠。”
原来,他总说自己是药,是真的!
“我睡眠不好,自从你出现后,我可以一觉睡到天亮。”
“我不爱笑,可是看着你就能会心一笑。”
“你走了五年,我的失眠症又犯了。”
“棠棠,你真的是我的药。”
海棠看着乔以铮仿若少年般无助的脸庞。
他该鼓足了多少勇气告诉自己这些……
心猛然刺痛。
自己满以为他霸道,不讲理。
却从来没想过内里有这么多原因。
是自己无视了,并不够了解他。
自以为是的倔强让他吃了那么多苦头……
“乔以铮,对不起。”
自己能做的只有用下半辈子来弥补了。
“别说对不起,我有病。”
乔以铮掐着她的鼻子:“真的有病。”
“你一出现,让我病上加病。”
“好在,你还是我的药,棠棠。”
他轻吻着她的额头,满足地臭着她的发香。
“至少,你回来了,带着我们的孩子。”
“棠棠,如果你放开我的手……”
自己的余生会是什么样呢?
乔以铮完全不敢想。
突然,海棠抓起他的手,狠狠地咬了一口!
“啊!”
这个疯女人!
“疼吗?总裁先生。”
“废话,你说疼不疼?”
“疼,说明现在的一切是真的,我嫁你了。”
海棠亮着那枚戒指,左右摇晃:“看清楚了。”
她要嫁的人不是程锋,更不是洛尘,是他乔以铮!
从程锋向自己求婚的那一刻起,她就认定了自己的心……
“等等,棠棠。”
乔以铮捉住她的手,捏住那枚戒指。
“疼,乔以铮……”
他居然想徒手取下来,海棠忍着痛:“你干嘛?”
“戒指的边缘有字,我以前怎么没有看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