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清空明月之春深兮,登高楼以扶风。
覆碧玉以蝉翼兮,闻醴思伊。
霜落满地,杨柳依依,谁人又吹笛。
梦回千转佳人依兮,在洛之滨。
叹半生哀乐如长夜兮,抚牙琴以商羽。
进长庭信灯之未央兮,念彼淑均。
藤蔓依稀,重游故地。铜镜怜人影。
浪迹天涯蒹葭苍苍兮,在水之汀。
“茫茫云梦,流水依依,夹藤夹蔓,道阻且长;唯有琴音,伴我独殇,若为君故,爱如永昶。”
一汪明月投射在波心,刚刚过了戌时,华灯朗照,清风摇曳树枝,几只鸟儿扑楞着翅膀,跳到另一个枝头。
这是一座深藏在长安城东北角的府邸,后花园的一汪小池旁,一个女子抚琴吟唱。
“貂蝉!”
那女子浑身一震,回过头来。
“父亲!”
此人正是这座府邸的主人,司徒王允。
王允凌厉的眼光让貂蝉低下了头,他平息了胸中怒气,柔声道:“何故在此吟唱艳词啊?”
“没,没什么……”
王允抬头望了眼明月,见月亮一半已隐入云后,叹了口气,方道:“为父疏忽你的感受了,你今年已过二八,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皆能,却在我府中做个小姐,实在委屈你了。”
貂蝉忙起身,福了福,轻声道:“父亲有再生之恩,小女万死不足以报,此生只愿服侍父亲,何敢有他想?”
“还是想的,就是不敢罢了!来,为父与你开玩笑的。”王允扶起了貂蝉,凝视了她良久,见貂蝉脸上潮红,低下头去,笑道:“你会错意了,老夫已腐朽不堪,还贪什么女色!看来,你想嫁人了!”
貂蝉越发不敢说话,心里揣摩着王允的意思。
“为父近日入朝,见到一位将军,当世罕有,此人前不久刚刚威震虎牢关,无敌天下,而且俊朗雄武,年纪也不大,为父心下暗喜,打听才知,这位将军便是丞相的义子吕布。”王允说完,仔细瞧着貂蝉的神色,见她微微一羞,笑道:“蝉儿,我欲将你许配给吕将军,可好?”
貂蝉抬起头来,眼波流转,看得王允也怦然心动,心想若年轻二十年,定要娶她做妾。但转念又想,还是大汉江山要紧,便定了定神,以眼神问她。
貂蝉又低下头去,嗫嚅道:“莫非父亲不要女儿了?”
“哈哈哈!”王允大笑道:“傻孩子,为父是为女儿着想啊,吕布将军你也应该有所耳闻吧,若嫁给他,便是丞相的媳妇了,比窝在我这司徒府中,不知好过多少倍?难道你真想在此抚琴弄月一辈子?”
貂蝉笑了笑,道:“父亲说的是,貂蝉就听从父亲的安排罢!”
王允见她答应,喜道:“好,明日我便去请吕将军来吃酒,你在席间跳舞,你们互相看看,如何?”
见貂蝉默不作声,王允知道他应允了,便仰头大笑而去。
自虎牢关失守,董卓在李儒的建议下,迁都长安城,在走之前,将洛阳掠夺了个干干净净,一把火把东都洛阳烧得只剩断壁残垣。
而此时,孙坚率先进入废都洛阳,而曹操在追击董卓时受了吕布的埋伏,险些丧命。
另一边,等待传国玉玺孵化狻猊神识的宣午却不知道,这传国玉玺被攻入洛阳的孙坚偶然间从井里捞了出来。
孙坚被袁术猜疑,却不肯交出传国玉玺,遂带兵离开了盟军,回到长沙。
盟军也就此分崩离析,反董卓联盟就此瓦解。
公孙瓒作为诸侯之一,也无心冒进,决定尽快回北平主事。
这一日,赵云面见公孙瓒,见刘关张亦在,心下大喜,道:“云欲私访新婚之妻,待寻得妻回,便回北平。”
公孙瓒见他与刘关张眼神交汇,道:“子龙本非我部将,来去皆自由。怎么,你们认识?”
赵云笑笑,刘备道:“主公,赵云乃我在涿郡贩履时结交的朋友。”
“既是大哥的朋友,便是俺张飞的兄弟!”张飞爽朗地大笑起来。
“大哥,我与赵云兄弟,十年前曾遇到过呢!”关羽也显得很兴奋,于是将当年追杀J和K,已经在平陵遇到积尸气的那段遭遇简单说了,末了道:“赵云小兄弟现在功夫大长啊!”
赵云笑道:“当年若不是云长兄帮忙,我怎能度过难关?”
“那个叫美什么的小姑娘呢?”
说到了赵云的痛处,他摇摇头,苦涩道:“云长兄,一言难尽啊,自从那年与你别离后,我们遇到了许多事情……唉,改日再与大家叙旧吧,爱妻遭变故,我寝食难安啊!”
刘备斟了杯酒,拉着赵云的手道:“子龙,来日方长,你不必多说什么,喝了这杯酒,我们永远会支持你,若需要帮助,我等誓死相随!”说完仰脖子先干了。
赵云心中激荡,什么也说不出来,也仰脖子干了。
“去吧,找到后来平原找我!”刘备道。
赵云点点头,转身便离开了。
采绿啊,你现在哪里了?
赵云策马狂奔,却不知该去哪里,他决定先去长安,因为董卓手中拥有麒麟樽,说不定采绿会去夺那麒麟樽。
此时寻找采绿的,还有一个人。
那便是奉命寻访宣午和何进之心的张辽。
虎牢关华雄殒命,吕布独自力战刘关张的消息,早就传开了,张辽虽然有命在身,没有参与此次大战,但从手下的描述中,他也似乎感受到了当时惊世骇俗的争斗,在陈留、许昌一带追寻未果后,他决定回到关内再找找,这日经过虎牢关,抬头望去,满目苍夷,虎牢关高大的城墙上横七竖八地到处是巨大的裂缝,关门大开,城楼也坍塌了一半,城墙上和护城河中,到处弥漫着腥血味,虽然大战已经过去了一月,但战争的硝烟还是历久弥新。
张辽踢了下马腹,战马很快穿过了厚厚的城墙,一路向关内狂奔而去。
不过半日时间,奔驰了五十里,眼看就到洛阳了,今日的洛阳已没了往日的繁华,到处是焦土与朽木,死尸与腐肉,张辽没想到董卓竟然如此残暴,将这几百年的繁华城池,一夜之间毁灭,红楼金雕今何在,丝竹弦音只在梦魂萦绕处!
张辽脑中一片空白,他第一次对董卓产生了怀疑与厌恶,此时,不知师妹如何了。
正一路想着,不知不觉到了皇宫的废墟处,正感叹见,偶见坍塌的宫殿顶上站着一个人,他立时警觉起来,在这座空无人烟的城中,谁会站在宫殿顶上呢?
那人似乎发现了张辽,回头一看,一个纵身往皇宫深处纵去。
张辽越发狐疑,双腿瞪了瞪,便从马上纵起。他速度甚快,转眼蹿上了宫殿之顶,放眼望去,却空无一人。
脚下“咔嚓”一想,一只惨白的手从宫殿顶下破出,抓住了张辽的脚踝,他一惊之下,跃了起来,将那人带了出来,见是一个女子,正是刚才站在宫殿之顶者。
他脚踝剧痛,一股绿气腐蚀渗透到他的皮肤上,忙起脚向女子肘部踢去。
女子似乎并不想置他于死地,忙撤开手,张辽踢了个空,那女子一个筋斗翻上,袍袖一挥,几股紫色腐臭的真如向张辽袭来。
张辽抽出腰间佩剑挡格,那紫色真如“嗤嗤”声响,竟把钢制的长剑腐蚀出两个大洞来。
不好!
张辽暗自心惊,忙弓身一弹,身子如箭般向后花园方向刺去。
那女子微微诧异,见张辽身手矫捷,道:“是你拿了传国玉玺么?”
张辽翻身立定,后花园里满是血腥味,令他微微作呕,他抬头见女子并未追来,道:“你是谁?”
女子有些不耐烦:“是我在问你!”
张辽当仁不让:“我只是路过这里,你这家伙,找皇帝的玉玺干什么!?”
女子张开双爪,怒道:“传国玉玺不见了,定是你偷走的!”
张辽见他夹杂不清,正要发怒,她已纵身攻来,张辽不知她的真如是什么,先采取防御和躲避策略,以速度躲过了她的几招。
打他不到,女子恼羞成怒,沙哑的喉咙吼了一声,双爪抓地,道:“看老娘腐蚀了这片花园,你往哪里躲!”
一股无比强大的真如瞬间便喷涌而出,张辽从未见过一个能将真如隐藏地如同没有真如一般,又能在瞬间放大到最大的人,暗暗心惊下,见整座后花园的土地都被紫色真如覆盖,花园中的泥土、尸体、花、树迅速枯萎、融化。
“你是宣午!”张辽终于恍然大悟,眼前的女子,正是他私查多时的神兽器携带者。
“说,何进之心在何处?”张辽纵身跃起,身子如箭般向宣午刺去,他真如勃发,挥出长剑向宣午顶门劈去。
“不错嘛!”宣午感受到张辽突然放大的真如,略感吃惊,“想不到这个世上的凡人,还有如此巨大的真如!”
宣午身子一旋,早已躲过了张辽的一剑,正要回头,张辽突然出现在身后,一拳轰来,那拳头突然暴胀,宣午惊道:“这是什么速度!”
宣午面门被结结实实地轰了一拳,飞跌出去,张辽却早已出现在他身后,一剑横劈,宣午反应也极快,翻身一抓,正好抓在他的剑刃之上。
“废铜烂铁!”在宣午的尸毒真如下,那柄长剑迅速腐蚀成了一堆烂泥。
张辽忙撤剑后退,生怕被尸毒沾到身体。
“呦,一瞬间又在这么远了,好厉害的速度啊!”宣午不禁鼓起掌来。
张辽稳稳落地,此时宣午的腐蚀尸毒已经停止,后花园的一半已经被腐蚀成了墨绿的尸水。
“我的速度能与声音一样快!”张辽冷冷盯着宣午,道:“你把何进之心放哪里了?不说的话,休想逃脱我的手掌心!”
宣午哈哈大笑道:“就算你速度快又怎样,你能杀得了我?真是痴人说梦啊!你要知道也行,何进之心里的狻猊,已经封在传国玉玺之中,是我亲手扔在那口井里的,可是,那传国玉玺却不见了!如果你想找,就跟我来吧!”
说完,她纵身跃起,往皇城之外飞去。
张辽不敢怠慢,忙运起真如,施展“飞影神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