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芫拿着手机皱着眉:“丫丫怎么还不接电话……”
汪琪正学着汤芫之前的样子,把面条搓成小麻花,听汤芫这么一说,下意识抬头看看时间:“这个点该下课了吧?”
电话太久无人接听自动断了,汤芫重拨:“早下课了,最近参加了学校仪仗队,她是鲜花组的,放学后要排练,今天刚好大家都没空去接,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汪琪想了想,刚扭好的麻花往旁边一放,洗手,擦手,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汤芫:“你打给谁?”
汪琪这边电话已经接通了:“喂,关一键小帅哥,看见你家袁可可和我们家丫丫了吗?”
汪琪按下免提,关一键咋咋乎乎的声音从听筒炸了出来——
“呸!什么我家袁可可……今天没见着那小胖子,丫丫……我是小鼓手,她是鲜花队的走前头,大排练之后就没看到她了……芫芫姐在不,我想……”
汤芫拼命摇头,指了指用餐区——这小子他爹跟秘书约会来着。
汪琪:“别想,改天再带你来店里吃好吃的,就这样,拜~”
汪琪赶紧挂了电话。
汤芫想了想,把电话放下:“估计丫丫今天会晚点……先把甜品做出来,待会再打试试看。”
丫丫的手机关机了还没来得及开。
虽然学校里大部分人都有手机,汤芫也早就给丫丫买了台诺基亚,但是学校规定上课期间手机不能开机。虽然大多数学生还是偷偷开着机,调了静音,但是丫丫比较听话,老师让关机就关机。
她一般情况下是放学就开机,但今天排练的时间来得急,她一时就给忘了,手机还放在书包里,书包……
书包被眼前让带路的老奶奶劈手夺过去挂手臂上了。
丫丫有种不好的预感,这种不好的预感她以前在村子里遇到过——那时候她还是个脏兮兮的孤儿,曾经也有个大娘说带她买东西吃,等她开口说话的时候那大娘惊呼“怎么是个赔钱货”之后就撇下了她,后来那大娘试图抱走村子里的男娃被人发现,给绑到村长家去了。
这件事让她心里落下了莫大的阴影,刚才这老奶奶几乎是用力地拽过她的书包,这会儿也是用力地捏着她的手,生怕她跑了似地。
袁可可一脸的兴奋:“奶奶,我们一起带你去!”
又回头小声对丫丫说:“帮助老奶奶,做好事!像思想课上的那样!”
袁可可心想,她要像课本上写的那样帮助老奶奶了!到时回去跟老师说老师肯定表扬她!正好今天家里人又没空来接她,让她跟着丫丫姐,丫丫家里人也没空!然后就刚好能帮助老奶奶了!
袁可可越想越觉得,这就是她姐说的“命中注定”吧!想想就高兴!
老太太说:“小娃娃,不用了,这个小姐姐带我去就行了。”
听了这话的丫丫又疑惑了,刚才她还怀疑这老奶奶是人贩子,但是如果这老奶奶是人贩子,为什么不抓可可?
这……可能……不是人贩子?
就在丫丫犹豫的档口,老太太手上的力道又加上了:“小姑娘,快带奶奶去吧,不然我孙女等急了。”
丫丫直觉抗拒起来,老太太四下打量的眼神飘得更勤,看见有好几个人朝她们看了过来,嘴上赶紧说:“哎呀这小孩儿就不听话,放学了都不肯跟奶奶回家。”
丫丫顿时慌了!
丫丫一只手被老太太拽着,另一只手握着袁可可的手,她瞬间收紧握着袁可可的手,下意识地把袁可可往身后拽。
袁可可不明所以,被拽得一个趔趄差点摔了,扯得丫丫也往后一仰,老太太拽着丫丫的手却没松开,捏得更紧了。
老太太脚步没停,她意识到丫丫已经反应过来了,她看看不远处路边的小面包,只要把人带到那边去就成了!
丫丫更慌了,袁可可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被丫丫的情绪感染,脸上的笑僵住,不知所措地看着丫丫。
丫丫也顾不上小声了,松开可可的手把她往校门口推了一把,大喊:“可可去找保安叔叔!”
老太太一听,这还得了,伸手去够可可,但可可跑得快,转身就往学校门口的保安室跑。
老太太一咬牙,把丫丫打横抱了起来,往丫丫屁屁上狠狠打了几下:“天天放学就闹别扭要吃零嘴,到家又不吃饭!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
本来好几个接小孩的家长已经看过来了,听了老太太的话,都露出身同感受的笑——学校周边的小吃店也着实多了点儿!“
丫丫可不依,她可不是温室里长大的乖小孩,她像条被扔岸上的鱼一样闹腾起来,尖叫:”救救我!救救我!我不认识她!“
老太太大概早就料到这场面,伸手捂着丫丫的嘴,脸色凌厉:”再这样奶奶以后不来接你放学了!让你妈妈来,看她不打你!“
四周的家长脸上露出了犹豫的神情。
丫丫嘴被捂着,全身颤抖,她拼命地用手去抓老太太的脸和衣服,双腿踢个不停,老太太的力气显然有点够不上了。
远处的小面包向她们驶了过来,但是因为还有不少家长等在学校门口,没办法驶近。
丫丫的眼泪刷刷地流了下来,脸被憋得通红,好几个家长看了都心疼。
其中一个家长说:”孩子还小,好好说,看这都喘不过气来了,您放她下来让她自己走。“
老太太还能一边赔着笑脸:”不敢啊,这丫头野,一溜烟就跑了,偷偷买零嘴吃。“
面包车近不了学校门口,车门打开,驾驶室伸出一只手,朝老太太招了招手。
老太太二话不说,抱着挣扎个不停的丫丫向面包车快步走过去。
老太太没跑几步,被赶过来的几个保安给拦了下来,跟在保安身边的还有不停喘气的关一健和袁可可。
老太太见势不对,放下丫丫就准备跑路,保安年轻力壮,眼疾手快把这老太太给捞了回来。
关一健指着老太太说:”这老妖怪是坏人!保安叔叔快抓住她!”
保安脸色十分难看,厉声问:“你干什么的?跟我们去保安室说清楚!”
老太太也厉声反驳:“我就认错她是我孙女了!怎么着!保安能抓人吗?!”
另一个保安笑:“您老就省省吧!我们报案了!抓不抓等警察看了监控就知道!”
老太太这回才慌了,语无伦次:“我……我只是替人办事的……我……得回家去……”
保安不认得丫丫,但是认得关一健,这小子以不爱带红领巾出名,经常被抓,罚在保安室哇哇叫,一来二去就跟保安们都熟了。
关一健说:“这是我朋友!我朋友的奶奶不是这老妖婆!”
袁可可吓得脸都青了,紧紧地拽住丫丫的手臂,生怕她再被抓走。她看到丫丫的手腕都被抓得红一了圈,眼眶跟着红了,小心地托起丫丫的手腕,轻轻地替她吹气:“不疼不疼……”
丫丫这会儿已经吓得说不出话,任由袁可可和关一健牵着去保安室。
保安在旁边安慰她:“没事了,别怕啊,你有家里人电话号码吗?我们替你联系家里人。”
看着这孩子就觉得可怜,赶紧给她倒了杯热水,丫丫两只手捧着水杯,也不喝,不停喘着气,热水被吹起一阵阵热气扑到她脸上,她这才慢慢地定下心来。
丫丫完全没反应过来,袁可可赶紧去翻丫丫的书包:“她手机在里面!”
丫丫把手机拿出来,给开了机,正要长按“1”拨电话,电话就响了,来电人显示——姐。
汤芫把丫丫接回店里的时候,丫丫已经缓过来了。
汤芫接到电话的时候就跟关卫说清楚情况了,关卫十分仗义,带着汤芫去把人接过来,关卫的秘书去跟进跟警察后续沟通的事情,关卫把袁可可送回家,顺便带着自家儿子回家去。
汤芫一万个后悔,不停地自责,看着丫丫又红又紫的手腕心就绞起来痛。
她一会儿抱着丫丫,一会儿又给丫丫端水,忙得停不下来,还是汪琪把她按着坐下来,她才冷静下来。
汪琪说:“你别乱,孩子还在这儿呢!”
汤芫上辈子一直想要个孩子,被姓赵的和李美珍算计,没怀上,一直很喜欢孩子。
丫丫对于她来说,已经是自己的亲人……她气得一下就给了自己一巴掌!
坐在旁边的丫丫这时像是突然醒过来了,扑到汤芫的怀里,上气不接下气地哭了起来。
“姐……姐……我怕……我害怕……呜呜呜……”
汤芫眼泪也下来了,她紧紧地抱着丫丫,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不怕……姐以后天天接你放学,不怕……不怕……”
汤芫一直抱着丫丫,汪琪就帮忙收拾,给丫丫熬点瘦肉稀粥喝。
丫丫哭得噪子都哑了,喉咙干,一听说稀粥晾好了,端过粥就大口喝下去,胃暖了,心也安定了,人也不怕了,嚷嚷着要吃点其他东西。
汤芫看到丫丫的样子,总算放下心来。具体情况,还得关卫的秘书了解过才知道。
正好麻花也烤好了,汤芫赶紧端出来,淋上糖浆。
烤箱里的麻花是汤芫走之后,汪琪按汤芫说的温度调好来烤上的,又熬了糖浆。
金黄色的的糖浆淋上刚出炉麻花,咬下去还有点烫嘴,层层酥脆,糖浆渗进去,酥脆中带着焦香清甜。
丫丫一口气吃了一盘小麻花。
要是平时,汤芫肯定不让她吃这么多,但是今天,她恨不得多做些好吃的给丫丫吃,好让丫丫填饱肚子。
陵镇有句老话,肚饱心不慌。
汤芫默默看着吃个不停的丫丫,心想着,吃吧吃吧,丫丫吃饱了就不怕了。
她脑子转个不停,接下来要去了解一下定位器,这个时候还没有儿童定位手表,她得想想办法……
正想着,久违的菜谱在她眼前弹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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