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天阴沉的厉害,好像有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郁修楷站在办公室里宽大的落地窗前,以睥睨天下的姿态看着脚下的万家灯火,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好像少了点什么。
安静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叫寂寞的因子,他开始想林火火了。
想她缠着自己陪她看电影,想她像个猴子一样在自己身上上蹿下跳,想她像个小老鼠似的趴在自己怀里吱吱吱吱的笑,想她撒娇耍赖的非要他哄才肯睡觉。
自从她来到自己身边,他枯燥乏味且一成不变的生活渐渐充满了色彩,他也习惯了有她的存在。
可现在他孤零零一个人欣赏着窗外的夜景,她却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沉沉的睡着。
没她在身边,不得劲,哪儿哪儿都不得劲。
这是从他们从结婚到现在,头一次分开这么久的时间。
也不过才几个小时而已,思念就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很快就将他淹没,他却不得不漂浮在思念的海洋里,忍耐着压抑着。
掏出手机,几次找到郁凡柔的电话想要拨过去问问她的情况,可又怕知道她的情况后会忍不住跑去看她,耽误了帮她找证据脱罪的最佳时间。
所以哪怕他想她想的都快疯了,也必须要忍。
这也是郁修楷第一次觉得,他曾经那些强大的自制力,以及他引以为傲的忍耐力,在林火火身上,竟然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身后传来的敲门声成功地分散了他的注意力,以至于让他觉得没有林火火在身边的夜晚,也不会那么的难熬。
荣嘉和荣轩兄弟俩带着春日夜晚里的凉气而来,两个人的脸色都不约而同的严肃。
“有什么进展?”郁修楷走到沙发边坐下,伸手摩挲着林火火放在沙发上的小熊抱枕。
指尖所触及的地方,似乎还残留着她的体温和气息。
荣轩将从警局那里影印来的林火火口供递给他,“林森这次摆明了是要火火当替死鬼。”
郁修楷一目十行的将口供内容看完,脸色阴沉的几乎和窗外的夜色融为一体。
“媒体那边也是有人故意泄露消息。”荣嘉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眉头紧锁:“就连警方都很头疼,媒体的介入让他们很被动。”
“有没有查到这次事情中警察内部和林森联系的是谁?”郁修楷将手中的a4纸揉成一团,扬手将它丢进垃圾桶。
荣嘉摇头,“林森没有买通警察内部人员,他这次主要是靠媒体制造舆论,给警方施加压力。”
郁修楷掀唇冷笑,“呵,他倒是学聪明了!”
“而且我看了,林家那些佣人的口供出奇的一致。”荣轩眉头微不可查蹙了一下,“不过最奇怪的是口供里没有给林火火开门的那个佣人的,而且那个人到现在连人影都找不到。”
“你是说没人知道小火儿怎么进的林家?”郁修楷眉头一挑,唇角却勾起意味深长的笑。
“对。”荣轩点点头,纳闷的看着郁修楷,明明前一秒还绷着一张脸,怎么眨眼的功夫还笑了?
“那个人的家里都找过了?”郁修楷若有所思的摸摸下巴,一道精光在他微眯的墨眸里一闪而逝。
“嗯,林家,家政公司,她自己家都找了,她能去的地方都找遍了,就是找不到人。”荣轩无奈的叹气,“她可是能为林火火脱罪的关键人证!可你说她一个大活人能去哪儿,总不能凭空消失吧?这又不是演电视剧,还能穿越!”
“她不是穿越,她只是被人藏起来了而已!”郁修楷修长的手指有节奏的点着真皮沙发的扶手,他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神秘。
荣轩虽然也想过有这个可能,可咋一听到郁修楷这样说还是有些惊讶:“被人藏起来?你是说林森?可是现在警方呼吁市民提供线索,他就不怕被人发现?”
荣嘉鲜少见到荣轩这副蠢样,忍不住笑出来,“荣二荣二,你还真是二!”
“你行你上,不行别哔哔!”荣轩踹了荣嘉一脚,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情说笑。
荣嘉掸了掸裤管上的灰尘,正色道:“就算被人看见,林森会说自己是在保护最重要的证人,以保证证词的真实性。”
“如果人被我们找到,岂不是会被他反咬一口说我们收买证人篡改供词?”荣轩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想法靠谱,恼火的一脚踹在了茶几上,“人我们就不找了?”
郁修楷一边解着自己脖子上的领带一边往外走,“找!为什么不找?”
“上哪儿找啊!”荣轩也撸起袖子跟乐上来。
“对,整个嘉城都翻遍了。”荣嘉补充道。
郁修楷按下电梯,勾了勾唇角,“有一个地方你们肯定没找。”
这嘉城还有他们俩找不到的地方?!
荣嘉和荣轩错愕,异口同声道:“哪儿?”
看着电梯数字板显示的数字越来越小,郁修楷薄唇微掀,幽幽的吐出两个字:“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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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第一案发现场的林家,第一时间就被严密封锁,任何人都不得随意入内。
当然这任何人不包括郁修楷和他的两个得力助手。
看着夜幕中黑黢黢的林宅,郁修楷唇角翘着指了指黑暗中一个视线死角,动作敏捷朝着他指的地方掠去。
荣嘉和荣轩追上去时,郁修楷已经翻过墙头,进到了院子里。
两人翻进院子里时,就见郁修楷站在已经切断电源的监控摄像头前,若有所思。
“看什么?”荣轩走过去站在郁修楷身边,也仰着头看向上面。
“荣轩,你说像你爷爷那么位高权重,书房里会不会有针孔摄像头,时刻监视着里头的情况,提防着所有可能会心怀不轨的人?”
荣轩觉得郁修楷这话里有话,皱着眉头反问:“你想到了什么?”
郁修楷却答非所问,“我爸的书房里就用自带人脸识别功能的加密针孔摄像头防贼。”
荣嘉一怔,将自己心里的猜测说了出来:“你怀疑林老夫人房间里也有隐藏的摄像头,偷偷的把事情发生的前因后果都记录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