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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暗涌(1 / 1)

对于他的此等反应,正心显然也是有些出乎所料,本以为其会因堕入空门而有所犹豫困扰,但如此答应得干净果断,却令正心神色微滞。

不过既然是正心提出来的,自然是满心希望醉汉能随他一道,又见他一副决然模样,便也欣慰一笑,道:“施主肯受教于佛门,如此甚好、甚好。”

“那择日不如撞日,贫僧也不喜好繁文缛节,即刻便与施主削发剃度,赐汝佛门法号,如何?”

醉汉直起身子,也学着佛家弟子一般,双掌合十,道:“弟子愿听师父安排。”

正心也不延误,就伸手在其头上微微一掠,只见其掌下微微一闪,原本繁茂的一头乌发便顷刻滑落,只剩了一颗光滑若镜的脑壳。

这时便能看出先前那等模样是何其萎靡,单单将那一头污浊烦恼丝削了下去,整个人竟是显得精神一震,脸上晦暗气息更是减了不少。

正心也是颇为满意,接着道:“你从此刻便要一心向佛,不再惦念俗家过往。”而后想了一想,“所谓‘衷正善禧禅’,贫僧是为正字辈,那你便在这善字辈之列。我佛大量,以度化苍生为己道,欲要度己,先为度人,而你又是为洗刷罪过皈依佛门,本就是受了佛门度化,为师盼你日后能有所成效,逾过这道门限,通往佛门大道,不如就赐你法号‘善渡’,你可愿意?”

“善渡……”醉汉不禁默念,然后叩首谢恩,道:“多谢师父恩赐!”

正心快快将他扶起,然后对周围百姓竖掌施礼,询问道:“诸位施主,善渡此后便是佛门中人,了却红尘,而他以往所犯的过错,便有贫僧以佛法度化,修行之道自会令其亲身弥补,不知施主们,能否放下,给善渡一个改过的机会?”

虽说他们心底仍是有些不愿,但毕竟如何,这发生的也是客栈掌柜的家事,身为外人哪能插手过多,而且这等无用之徒,若能随着高僧离开峻鸯城,他们倒也是不乏期盼的。

而沈枫既然将此人全权交由正心处置,自然不会有何异议,只是对了那现在法号善渡的醉汉道:“能受这位高僧的点化,怕也是你三世修来的福分,好自为之罢。”

“少掌柜,既然你决定跟大师修行,那就放心去吧,我一定会照顾好大掌柜的。”

闻言,这善渡也是眸子微烁,欲言又止,即刻就是一副规矩的僧人模样,双掌合十道:“阿弥陀佛,多谢施主。”

“今日也算得上结局圆满,大家还是散下吧,留在这里也不会再有趣事,今日这街上凡有损失的店家,择时到沈某府上领取些修缮的银两便可,不必担忧。”

此间,沈枫也是高声说着,便将熙攘的街道人潮散去,渐渐恢复了常态。

正心也是过意不去,那些打砸痕迹明明是他与青面男子所铸,却让城主揽了下来,便上前微躬,道:“贫僧谢过城主。”

沈枫则是大度尽显,摇了摇头,满不在意的笑道:“大师言重了,这等都是小事,你我二人今日相逢,便是缘分,还未请教大师是出自哪家清净圣地,日后沈某也好登门膜拜一二。”

“阿弥陀佛,城主谬赞了,贫僧不过一介行脚僧人,清净圣地只在心中。”正心如实说道。

“哦?”沈枫闻言则有些略显异样,但立刻收敛,还是一面笑靥,“大师过谦了,行走天下,这天地便是最大的庙宇。大师此行,也是令敝处蓬荜生辉啊。不知大师要在城中如何行程?沈某也好尽到地主之谊啊。”

“阿弥陀佛,贫僧只是一路行走,便到了贵地,正碰上善渡一事,此番过后,贫僧二人就要启程,不再城中逗留了。”

正心自然懂得沈枫所问用意,他毕竟是修真之人的身份,闯入人家的地方,自然难免其心存警惕。

沈枫一听如此,便也是大为放心,哈哈一笑,道:“哎呀,你看我真是老糊涂了,大师定是未用斋饭吧?来,不如就到这家客栈歇一歇脚怎样,请!”说着,就伸手将正心让在身前。

正心也是难驳其面子,只好颔首称谢,道:“那贫僧就先行谢过了。”

今日之事却是有些突然,客栈的吕明昊从头观看着,怕是他难以消化这种种变故,直到此刻,还有着一团困惑堆在眉间。

而在他胡思乱想之时,正与迎面来的正心四目相对,后者目光深邃,吕明昊只觉得一瞬间就被看了个通透,顿时心中一慌,缩首避开视线。

女子也发觉吕明昊变化,静如止水般淡淡扫了一眼正心老僧,正心这回则是略加凝滞,而后微微颔首,便又跟着沈枫上了隔层的雅间。

他们几人的身形刚一离开视线,女子就面色微沉,低声道:“快喝完这碗米粥,此地不宜久留。”

吕明昊此时正在回味那正心神色中的意味,听女子话中略显催促急迫之意,也是令他不明所以,虽说刚才有了这个小乱子,但以他亲身见闻,这峻鸯城不仅繁华昌隆,百姓更是一腔正气,何况还有那厚道大度的城主,怎会令小前辈说出不宜久留的话来?

“小前辈,你怎么啦?”吕明昊怕是女子有什么欠安之处,便张口询问。

“那和尚深不可测,小心为妙。”

闻言,吕明昊倒是有些心中微惊,倒不是因这句话的意思,毕竟从那一眼对视中,吕明昊就能觉察到那正心老僧少说也有出窍境界的修为,甚至是神合境的高手也不无可能。

真正令他觉得诧异的,是本来就是随口一问,在他想法,女子只会像先前一贯的闭口不答,不顾他自身看法,就硬下指令,将其带走。

可此时竟罕有的与吕明昊解释起缘由来,仿佛就是专门为他提了个醒,用意深刻。

吕明昊自然不敢违背女子所言,只是将犹豫放在心底,就几口吃完,追着我行我素早已走出客栈的女子,离开此处。

……

一顿清茶斋饭之后,沈枫也是亲自送别了正心、善渡二人。

回到府上,在正殿厅堂中,沈枫座下候着几名手下模样的人,按着远近次序,向其一一叙述着峻鸯城内,以及从属于峻鸯城的数座村镇上所发生的大小事务。

沈枫汇神听着,待他们报告完毕,沈枫眉目紧凑沉思,沉吟片刻,问道:“青缅城是何动静?”

闻言,其中一名下属起身回道:“两方人马近日倒是没发生什么摩擦。”

“哦?”沈枫眉头更紧了几分,追问道,“自从那人到了之后,就没相互争斗?”

“是。”

闻言,沈枫陷入沉默之中,良久之后,才道:“怕是不妙啊……”

“城主何出此言?”

“今日的事,你们也都清楚了,除了那僧人和自称姓王的二人,老夫在客栈中竟有察觉出两个修真之人。你们说这究竟是偶然,还是另有蹊跷?”

这沈枫修为同样不差,既然正心一眼就能看出吕明昊二人与众不同,那沈枫也没道理未有察觉。

“这……”,那几名下属也是各自思索,“还是谨小慎微为妙啊!那青缅城本是残破分裂,现在却传不出什么风声,怕是因为那人到后,先要与我峻鸯城不利啊。”

“这几个月来,自从我们与那青缅城不甚交好,怕也是令段庄和红纹门多生怨意了。”

“……”

沈枫听着也是颔首,道:“是啊,就算倾尽老夫麾下全部,也是惹不得那个人的。既然如此,我们便顺水推舟,买他一个面子,明日一早,派人送去重金,作为赔礼,顺便修缮了来往去路,两方来往,不再限制。”

“是!”

而那沈枫做出决断之时,吕明昊与女子二人早已走在城外栈道,对于自己就在客栈吃了一顿饭的缘故,却不经意间对缓和两方势力做了些许贡献,则是丝毫不知的。

……

自从将这一届上的弟子从下山去修行,万灵派上下依旧是如往日般静谧安然,仿佛千古不变一般,再大的风浪挫败,都不能使其撼动分毫。若说唯一有什么不同以往,便也就是身为掌门的周敬仁只身前往了令那诸位长老口中非议的神秘之地了。

又是一日霞光初透,斜照在万灵山诸多建筑之上,令其更显得沧桑厚重,威严未减。

此时韩炎、薛和二人正呆在逍遥殿内,安排着门内上下的大小事宜。

正在二人专心致志的时候,却在外面老远处传来一阵疾驰脚步声,将他们的思绪打乱,齐目向外看去。

只见一名应是今日在山门前巡察的弟子,手里捧着一封褐皮信件,急匆匆往这边赶着。

“传……传报长老,是……风雨堂的请帖!”这弟子气喘吁吁,高声说道。

韩炎、薛和都是眼尖之人,不由他说,便看出了信上的标记,正是风雨堂有重大盛事才会印上的一只赤喙虎爪的异兽大鸟。

二人也是心中一惊,等不及那弟子送来,就见韩炎伸掌虚空一抓,那封信件就受其牵引,自行飞到了身前案上。

“你可退下了,好生招待前来送信的风雨堂弟子。”薛和也没让那弟子再跑,顺道嘱咐了句。

“是。”

剩下韩炎薛和,二人相视一眼,都是看得出有几分心感不妙,怀着猜忌将信封打开。

这一看心中内容,可真叫二人面色剧变,满是不可置信的读着其上文字,生怕是自己老眼昏花,看错了信中之意。

原来信中所述,是在前些时日三派盛会结束后,司徒闻风率众弟子刚刚抵达风雨堂本宗所在的当日那晚,忽然闯入十数名不知身份的罕世高手,出其不意刺杀司徒闻风,而后门内诸多长老赶到,便与那些人死斗在一起,为免让众多弟子受其波及,司徒闻风与众长老就将这数名刺客引到远处一道险恶深渊之内,大战了三天三夜。

最后虽说只令一个刺客成功逃脱留下性命,但风雨堂则同样损失惨重,不仅参战的长老殒命半数,而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名声震慑天下的风雨堂掌门司徒闻风,竟是没能逃脱厄运,在这次激战中被来者施以自爆,同归于尽。

就是如此,一代绝世高手便从世间消逝,甚至连一具完整的尸骨都不曾留下,化作碎屑在深渊谷底随风散去。

此时风雨堂遭受了莫大的变故,前景可谓是危在旦夕,群龙无首下,正要在一月之后推选出新任掌门主持大局,担当重任。所以这信中还附了一封请帖,祈望万灵派也能参与见证。

想起昔日那叱咤风云,不可一世的司徒闻风竟是落得如此悲凉结果,韩炎、薛和二人也都是不胜感慨悲伤,纵然司徒闻风生前是与万灵派不为亲和,但在共抗魔教之时却能威震八方,勇往直前,可称得上是令正道中人引以为傲的风云人物。

二人看着信件唏嘘良久,不禁感慨着世事无常,谁能想到这骇人的消息来的如此突然,此时他们倒是真的希望自己年事高了,看花了眼,但天意难违,他们也只能默默接受了这信中事实。

“薛师弟,还是先将这消息传给诸位长老罢。”韩炎长叹一声,“至于派谁去拜访,则之后再议。”

薛和也从恍惚神色中转过头来,应声道:“这可真是多事之秋啊。”

……

中原之内,一处极为隐秘的地界,数道人影正匆匆走在一条奢华宫殿内的通道上。

这宫殿内部,可谓是真真切切的金碧辉煌,仅仅是一条通道内,竟是奇异彩石铺路,不住变幻色彩,简直令人炫目;两壁之上更是金雕玉琢无一遗漏,贯穿着整条通道,花饰古老,微芒柔润,金辉闪烁;而附在其上的盏盏油灯,竟都是由眼珠大小的夜明珠为代!怕是随便拿走一块这里的装饰材料,就能让一家百姓衣食无忧了。

在如此无关紧要的地方却都能下了这莫大的手笔,不禁令人联想到此座宫殿究竟耗了多少珍宝才是得以建成,简直难以想象!

此时行走在通道上的正有五人,不分前后,各自奔着另一端并排走着。

其中一人,走在最左,身披黑袍,鬓发微白,神色上始终带着淡淡从容笑意,正是不久前在万灵山上大闹一场的魔教屠龙使!

而此时此地,还能与其同行并走的那四人,不用多想,也应知道了同样是那罕出世面的屠龙使。

这五人应是按着年岁排列,最右面的那个沧桑老翁,满脸松垮的皮肤,除了后脑的几根残发,便只剩双眼之上两撇重眉生的繁盛,身形佝偻如拐,若不是有手中木杖,倒真叫人害怕眼前这风烛残年的老者摔出个好歹。

而在其身旁的,则也是一个银丝盘髻的垂睑老者,只不过这老者看上去就不像刚才那位,虽是须发尽白,但体型却是略显臃肿,若是那衣服再小一点,仿佛走路挥臂间就能撑破了一般,面目上也不像前者那般暗淡无神,随时就像初醒一般,眼光明澈,透着精练。

中间那位,倒并未有所什么出奇模样,就像是普通的花甲老人一般,若说特征,却也只能勉为其难的说此人手掌宽大,几乎能有常人两倍大小,但因一直垂然遮于袖下,便是不易发现的。

再往左侧,与那用火的屠龙使相邻的,则也像前者一般年岁,与旁边的三位老者相比都是年轻了许多,身材中等,相貌却是颇为出众,一对剑锋窄眉,两条狭眸白蛇目,便是眼角沟壑微现,也难消睥睨风采。

但只是其面色始终冷峻,带着阴沉寒意,不怒自威,与使火的那位对比鲜明。

五人齐聚,想来也是极为不易之事,趁着此时闲来无事,自然免不了相互调侃。

“朱雀,听说你倒是胆子不小,居然带着‘天勇’他们六个就去找万灵山的麻烦,不知是你是忘了有司徒闻风跟刑屠烈这两人助阵,一时大意;还是觉得做了二十年的屠龙使,就能所向披靡,没人能被你放在眼中?”那体胖老者揪了揪那一撇细须,带着几分讥笑嘲弄,向用火的屠龙使问道。

他们几人应是以五行圣兽之名相互称谓,那‘朱雀’闻言,依旧是面色不改,淡笑一声,道:“玄武师叔言重了,师叔就是做了这位子足有晚辈三倍之数,也未敢如此作为,晚辈区区任职二十载,哪敢是因狂妄而擅闯万灵山?况且天星鬼的三十六为前辈,可都是身怀绝技,与我随行的六位前辈,怕也算不得上是不自量力吧?”

金木水火土,五行之中各有传说,分别以五行圣兽为其代表:白虎为金,苍龙属木,玄武主水,朱雀善火,麒麟作土。

所谓水火不容,怕也是自古就空穴来风的道理,这二人刚一开口,就是如此针锋相对,也正应了那句古话。

那代称“玄武”的屠龙使,听其此番话语,原本以为占得便宜的脸色顿时一僵,也不知是行走所致还是气得,只见他颧间厚肉抖了三抖,便怒哼一声,不再理他。

看其这番模样,想来玄武往日之中也都是在嘴上争斗讨不到什么好处,所以先前以为能令其无言反驳,才会露出一丝得意之色,但不成想不仅没有什么见效,反倒让朱雀将了一军,说他是看不上三十六天星鬼,如此一来,玄武也只好暗自吃瘪,不去反驳,免得再受其反讽。

不过朱雀可不像是得过且过之人,既然占了便宜,何不再多些来个乘人之危?

“也不知‘天勇’几位前辈听到玄武师叔这般想法,究竟是会都少失落啊。”

“你……你休要去惑乱人心!”这回玄武可是不能再忍了,当即嗟声沉喝,若是真的任由朱雀跑到三十六天星鬼那里一番天花乱坠,那他可是有口难辩,坏了与他们众人的关系了。

“呵呵呵,好了,朱雀你就别难为玄武了。”此时最为苍老的那人半睁着朦胧浊目,沙声说道,“自你师父起就好跟玄武斗嘴,怎到了你这辈也不知悔改,再怎么说你也该叫他一声师叔,如此可是无礼。”

听到此人出言,朱雀终于收敛几分,连连笑着点首道:“白虎师叔教训的是,小侄闭嘴便是。”

那‘白虎’屠龙使这才微微颔首,接着道:“说起万灵山,近些日来倒是颇有异样,连周敬仁都离了而去。”

“这消息自然一早便传了出来,但若说异样变故,怕是风雨堂眼下才真是损失重大吧?”朱雀脸上浮现出一丝激动兴奋,偷瞄了眼身边的那位屠龙使。“话说那行刺之人还真令在下佩服,只可惜我此行没将洑蛟岛划在行程之内,真是错过了一番大戏啊!”

听朱雀提起此事,另外几人也都是神色波澜,皆是洋溢着振奋。魔教与正道向来势不两立,而司徒闻风又是何许人也,魔教中人早恨不得将其抹杀,况且这些资历甚高的老者都是从当年大战时候就与如今正道的那几尊巨擎结下深仇大恨。

风雨堂的噩耗一经传出,可是令这几名屠龙使乐得合不拢嘴,沉积心底多年的恶气终于借此大出一口。

“这可称得上我教中一大快事,苍龙你现在还不露声色,难道不想到教主那里记上一笔大功?”白虎不乏赞叹,冲着朱雀身边的那屠龙使笑问道。

这神情冷峻之人却好似不以为然,傲首道:“杀了就是杀了,何必声扬。”

“你倒还是不容忍耐,刚一出关就去找了个大麻烦。”玄武也忍不住出言一笑。

“若再等上几年,师尊的公道怕就不需讨要了,岂不便宜了司徒闻风那老东西!”苍龙略沉着声音,忿然说道。

“这毕竟是大好事,该是高兴。”白虎在此开口,两眼之中透着敏锐尖刻,“不过老朽还不知,你从哪里找来的众多高手,居然甘愿战死也能保你周全。据我所知,那些刺客中可没有咱们圣殿之人。”

这苍龙也不谦逊于那白虎屠龙使的辈分资历,淡淡一瞥,道:“既然是我教的好事,只管高兴便好,何须品味细节。”

见他嘴严,白虎也不再追问,只是擅自闷笑两声,道:“好好好,老朽就权当是你这些年韬光养晦,府上出了不少高手。”

苍龙闭口不言。

中间那位手掌宽厚的屠龙使则终于插嘴道:“不过苍龙你此行一举,怕是坏了当年定下的章法界限,出了此等大事,他们可不肯善罢甘休。”

此人虽说外表普通,但举止话语间却令人感到异常厚重,予人压迫。

虽然苍龙看上去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但听其如此质问,还是辩驳道:“若说这规矩,可不是我先行破坏的。”

闻言,朱雀脸上也是微微一滞,装作一脸毫无干系,干笑着道:“麒麟师叔未免太过认真了,所谓的什么百年之约,无非就是一纸空文,遵与不遵全凭局势,况且我那两个小徒诸位也都清楚,他们非要出去走走,当师父的哪有不疼弟子的,是不是?”

若是红玉、高慕寒得知了这平日里嬉笑不断地顽童师父又拿他们做了挡箭牌,怕是又会齐口骂出一声“为老不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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