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年少无知时的一时冲动,还是成年后的一些际遇,都注定了我的红颜劫难。每场劫难中,取舍得失其实就在人的一念之间,然而,仅此一念,谁又能把握得恰到好处呢?——题记。
X是我中学时的同学。
我和X最初的关系只是同学关系。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差不多所有的中学生都有了倾异现象,我也同其他同学一样,渐渐地对异性有了兴趣。喜欢和她们一起交谈、游戏、学习,甚至有时还突发一些奇想。
我和X之间的故事,就是在这一阶段开始的。
清楚的记得,初二上学期快放寒假的时候,街头巷尾的礼品店,校门口的地摊,正流行一种馈赠卡,俗名叫粘贴——就是一种印有港台明星剧照的硬纸板。大大小小,花花绿绿的,一时间成为了一种时尚。尤其在中学生之间,更是掀起一场不小的风波。
同学之间,互相馈赠。最初是男生与男生之间,女生与女生之间,后来就男生女生混赠。收多了没处放,就到处乱贴。课桌、课本、书包、自行车,到处贴得花花绿绿,乍一看,倒也有一番情趣。
有几名调皮的同学,在上课起立时,将粘贴的底纸揭掉,偷放在某一女生的座位上,坐下时便粘在了她的屁股上,下课后,自然掀起一场不小的风波。脾气好的,求人揭了去,说几句讨厌的话也就罢了。脾气不好的,大骂特骂,还告诉老师,还有闯教导处的,学校领导为此大为头痛。后来干脆下令,所有小贩必须远离校门口一百米摆摊,学生未放学不准出校门半步。尽管如此,仍屡禁不止,只好在学校门口设了警卫(当时教导处的闲人),如此一番才刹住风头。
在这次粘贴风波中,我也不是例外。我和我的同桌良经常戏弄我们的前桌兰。用文具盒夹她的长头发,将写有谑语的纸飞机偷投到她的书桌内。流行粘贴时,也将粘贴粘在了她的屁股上,引来不少匪语和指责。我们非但不觉得脸红,反而心喜若狂,似乎觉得自己刚刚所做的是一件很光荣很英雄的事一样。
X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我吸引到的。
那天,我们班主任老师说有事,叫大家自习。
老师走后,我们班立马就乱了开来。有几个胆大的同学在我的同桌良的带领下,跑到了外面去踢球。良走后,我看了一会儿书,因太吵,看不下去就放弃了。一边叠纸飞机一边东张西望四处搭言。我们班有名的痞子生平“嗖”的一个纸团打了过来,说:“喂,外面有人找你呢。”我连忙对他进行了还击。对平说:“外面还有人找你呢,你咋不去?”
平又抛过来一个纸团子,我手上没什么可还击的,就顺手从良的书桌内拿过良上节课叠的一架纸飞机,使足了力气向平射去。或许是用力过猛了,那纸飞机飞得高高的,差点就撞到了屋顶。平抓了两三下都没抓到,那纸飞机就飘飘悠悠地反射了回来。
那纸飞机折回来,飘到X的座位上空时,被她的同桌华用手一拦,就掉在了X的笔记本上。X拿在了手里,她的同桌华伸手来抢,说:“这是我拦下的,给我。”X说:“我才不要呢。”顺手就给了华。华将纸飞机拿了过来说:“你们俩谁要?”平说:“别给他,别给他。”我说:“我的,给我。”华一扭身坐下说:“那我谁也不给,我用它叠条纸船吧。”于是,华将纸飞机展开来,铺平在了桌面上。正欲叠时,华的两只眼睛突然瞪得大大的,很吃惊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张纸,然后偷笑着压低了一些声音对X说:“你看看,这写的是啥?”X拿过去看了一眼,忍不住笑了笑,又撇了撇嘴,对华说:“早熟。”虽然她们的声音不大,但我还是听得很真切,我真的不明白她为何惊讶,更不明白她所说的早熟又是何意思。X将那张纸折了两折对华说:“一会儿我问问他”。我听见了X说的话,但又不知她所问何事,心里“嗵嗵”的一阵狂跳。
下了课,我坐着没动,单等X来问我什么。果然,X收拾好书本就拿了那张纸向我走过来。我即怕得要命,又很想知道那纸上到底有何故事。便浑身燥热的直着脖子挺在那儿等她。
X走到我跟前将纸片抛给我,说:“上面的字是你写的吧?你懂吗?”说完和华嘻笑着转身往外面走去,华还回过头来朝我挤眉弄眼。
我怀着莫名其妙的心情打开了那张纸。那是一张从良的物理练习册上撕下的纸,这张纸的空白处大大的写着三个字:我爱你!看到这几个字,再回想着X的那句话:“你懂吗?”我的脸“唰”地一下全红了。
因为这件事,我好长一段时间都不敢和她搭话,害怕她再次问我“你懂吗?”
一天的课间,邻桌发神秘兮兮地坐了过来,小声说:“快告诉我,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不懂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就问:“什么什么时候开始的?”发说:“你还装,你看这是啥?”说话时,从衣袖里拽出两张贺卡来。我伸手去拿他又快速的塞回了袖子里,说:“不说实话别指望我把它给你。”
天地良心,我真不知道他所指何意,于是就说:“不让看就算了。”发见我真的不想看了就又凑了上来说:“快给你吧,我可不敢耽搁你的好事。”我接过看时并未发现有何异常。不过是些祝福的话。当看到卡尾那一小行的属名时,我的心紧张得跳到了嗓子眼儿,脸也一下子热了起来。我整个人形似小偷一样,环顾四周,生怕被哪个同学突地发现。发朝我笑,我的脸就更热了。我以最快的速度将贺卡塞进了书桌内。
这是我第一次收到女生的贺卡。在丝毫没有预知的情况下,我能不惊恐万状,能不羞涩失态吗?略平静了平静,我将贺卡悄悄地拉出一角来,看准了那右下角的属名。是X!没错,是X!她怎么会突然送贺卡给我呢?难道是因为那阴差阳错的三个字?我揣着这个疑问不觉扭头看了X一眼。岂知,我的目光正与X的目光对了个正着。我的心再一次狂跳不止。我不敢正视她,我急忙转回身来,一并收回了那充满疑问的眼神。
在发的鼓励和策化下,我勇敢的回赠了X一张贺卡。
就因为有了这次的互赠,我们便有了后来的频频如燕的纸条,这些纸条都是通过发这个好朋友的手来回传递的。我们相处的异常小心和谨慎,怕起风波,一直未敢公开。
随着年龄的增长,学校里的早恋现象已经逐步的发展成熟,大多数男女同学的交往也由地下转至地上,由秘密转向了公开。校方为此开了几次大会,公开讲解了中学生早恋的危害,苦口婆心不亚于父母。可这些对于早恋的同学们来说,就好比是随风一屁。校方为此还就重点学生通报了他们的家长,请求家长约束约束自己的孩子。因此,转学的、调班的、上学放学严格控制时间表的、辍学的,不计其数。然而,逃学、旷课现象仍时有发生。
我和X的这种最初的学友之情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不久,我的学业发生了变化。我随我的叔叔去了海拉尔市所属的一个煤炭重镇---伊敏!
我最初去伊敏是以求学为目的的,到了那儿我才知道,我叔叔的话不是圣旨,我叔叔所做的承诺简直就是随风一屁。我没求到学只好去做小工,每天做的很辛苦才赚八元钱。我曾多次想逃离那个地方,终因身无分文而没能如愿。
X对身处逆境中的我一直都很热情,可我,因为生活中的诸多不如意,对她明显的冷淡了许多,信也发的越来越少了。不久,我们之间的感情就发生了危机。
一天,收到她的来信。她在给我的信中说,她们班有一个男生,正在努力的追求着她,她心里很烦,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我看后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不知是个什么滋味。想想自己前途一片渺茫,于是狠了狠心,在回信中毫不客气地对她说:“如果你觉得我没有他好那就选择他好了。”她收到我这封信后马上又来了一封信,说她那些话都是假的,见我最近对她冷淡了许多,想出了这么个招数想试探试探我的态度。她说她错了,她说她发出那封信的时候就已经后悔了......。
我当时的情绪极其低落,处境也极其尴尬。心想,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不如......。我自以为聪明的下定了决心:当断则断,不能优柔寡断。
我绝决地给她回了一封信,并将她以往的来信和礼物统统的邮还给了她。她收到这些东西后,几乎就快要哭死了,连课都没心思上了,一个人跑回了家中(这是后来一位知情的亲友对我讲的)。她在给我的最后一封信里写道:“你居然是这么狠心的一个人,你干嘛不将这些东西烧成了灰再还给我?”
我知道我伤了她的心,我知道我悔了她的初恋,我的初恋。可有谁知道,我当时的内心又是怎样的痛苦呢?
我为此伤感懊恼了好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