诬陷还不够,凤轻转眸,笑向楚瑜伸了伸手:“我都按你的要求说了,我的好处呢?”
话音一落,楚瑜的脸色刷得一黑。
轩辕权更是面色一沉,老眼迅速划过一分杀意:“来人,将楚瑜带下去,杖责一百!”
达到了目的,凤轻更是喜笑颜开,忍不住拍手叫好:“皇上英明!像他这种狂妄无忌的人,就应该好好教训一番!”
说着,还不忘挖苦他:“都说屁股会开花,我却是只听过没见过,今日终于可以一睹为快了!”
听此,楚瑜的脸再次一黑。
侍卫们应声而来,凤轻却伸手拦下,兴致勃勃地接过他们手中的杖刑:“哪敢劳烦皇上的人?”
见她的举动,所有人为之一惊,一向沉静内敛的凤三小姐,今日居然这般开朗?
这还是他们认识的凤三小姐吗?
“你来施杖刑?”轩辕权眸子一转,露出一丝不明意味的笑容。
凤轻欣然点头,应对如玩笑。
这女人……楚瑜的脸一黑到底,后槽牙不知何时已经紧紧咬在一起。
凤轻得意一笑,直接上手:“快趴下,本小姐要施杖刑了!”
小手还没碰到他的胳膊,便被狠狠一掰,只听“咔咔”一声,手骨脱臼的剧痛伴随而来。
“啊!”凤轻狰狞了面目,欲哭无泪地咆哮一句,“你个疯子,敢伤本小姐!”
说着,挥起木棍就要打他。
楚瑜面色不改,冷冷拂袖,霎时间木棍断成两半,同时发出一阵寒语:“还敢放肆?”
大庭广众,居然一点面子也不给她?!
凤轻恼羞成怒,强忍着手臂的痛意高声告状:“行刑是圣旨,楚瑜抗旨不尊,皇上没意见吗?”
不等话音,轩辕权便是一阵拍案:“大胆楚瑜,竟敢抗旨不尊!来人……”
后话还没出口,便被楚瑜截断:“泾州怪病横行,周边城镇亦是民不聊生,只有小侯有把握治愈、平民心,还望皇上三思而后行!”
说着,示意一旁的下人,“带三小姐下去,再请府里的郎中为她治伤。”
回眸,只见轩辕权脸色一黯,眼睛眯成一条十分危险的弧线:“你威胁朕?”
毕竟他是君、自己是臣,楚瑜还是保持着该有的恭敬,微微颔首回答:“皇上普爱天下百姓,更受百姓爱戴,一定事事以百姓安危为先。”
他的语气那么笃定,又那么冷淡,仿佛在面对一个很普通的人,而不是当今圣上。
瞧着他无畏的神情,却又不乏恭敬,轩辕权只能暗暗咬牙。
真是条小狐狸,明明是威胁圣上,却揪不住他的小辫子!
第一次看见威胁皇帝,还能相安无事的画面,凤轻有一刻的呆愣。
回神过来,一个下人走到她身边,自然地一扶:“今日是李郎中当值,奴婢带小姐就医治伤。”
医药世家,原来还养郎中?
凤轻在心里一笑,小手跟着一收:“本小姐自己治伤,不必瑾侯爷多管闲事!”
说罢转去药柜,自顾自地配着伤药。
她的医术了得,治这点伤不在话下。楚瑜却还不放心地看了一眼,才收回视线,一脸认真:“轻儿有孕在身,不方便出席陌王受封宴。不止如此,小侯也不能出席!”
总算给凤轻找了一个理由,同时又挖了一个坑。
还指着他的医术造福百姓,轩辕权只能客客气气地说话:“你为何不能出席?”
看似平常的受封宴,其间却有无数算计,楚瑜早看惯了他们的手段,自然不屑出席。
这是实话却不能说,楚瑜只能找其他理由:“轻儿身孕,需要小侯亲自照料。”
话落,只见完好无损的凤轻,自药柜之后慢慢走了出来。
短短一刻钟,她脱臼的胳膊居然复原了?!
确认药柜之后没有郎中,轩辕权才一脸疑惑:“三丫头,你什么时候学了医术?”
先前是字字成语、能说会道,现在又是医术精湛、匪夷所思,她还是她吗?
凤轻应对自然,几乎脱口而出:“七八年前学的,有问题?”
说完,才意识到这具身体是不通医术的,连忙补充道,“都是他教臣女的,还不让臣女外传!”
余光一瞥,只见指着自己的小手,楚瑜的脸再次一黑。
这个死女人,又诬陷他!
“哦……”轩辕权拖长了尾音,像是明白了什么,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慢慢从座位上起身,“李佺。”
总管太监李佺一应,连忙上前一步:“皇上有什么吩咐?”
圣心难测,没有人知晓皇帝要做什么。只见他一笑,老态的脸上,露出一分慈祥:“传旨下去,封三丫头为郡主,赐郡主府一座,择佳日迁入郡主府!”
无缘无故地,封什么郡主?
不等凤轻疑问,轩辕权一行人便先行离开。
突然的封赏,众人皆是疑惑,只有楚瑜心下明了。皇帝要培养另一股医药势力,以此取代楚家!
凌晟医界,属楚家最有名望。楚家医药,无人匹敌。
一直以来,楚家的医术都是传内不传外,谁也偷学不得。轩辕权受制于人,早就想摆脱楚家,如今有了凤轻这个机会,岂能不把握?
临近黄昏,天色阴沉沉的,像是要落雨,却闷得叫人难受。
下人散去,凤轻才回过神来,心里没底地问道:“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楚瑜不答,沉稳的凤眸一瞥:“诬陷我很有趣?”
凤轻听得一懵,他却问话不停:“你不是要杖责我?怎么?手臂脱臼一次,就不敢了?”
还敢提脱臼的事?
想着方才的痛意,凤轻再一次恼羞成怒:“你当众伤我、不给我面子,我还没说委屈,你倒先兴师问罪起来了?”
楚瑜冷眸一眼没再说话,转身离开了药房。
见他被气走了,凤轻得意一笑更是嚣张:“理亏了吧?说不过我了吧?跟我斗,你还嫩点!”
打从穿越过来,她就一直受他的气,今日终于气顺了一回!
天色慢慢暗了下来,封赏的圣旨驾临,晚膳却迟迟不送来。
凤轻等得不耐烦了,便传唤了清莹:“怎么回事?厨房没准备晚饭吗?”
听到主子咕咕叫的肚子,清莹掩嘴一笑:“小姐有孕在身,厨房的人岂敢怠慢?只是今晚夫人有吩咐,小姐的晚膳由她亲自准备,奴婢方才去看过了,应该快好了!”
夫人?楚瑜的娘?
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凤轻脸色一僵,露出几分排斥之意:“她贵为夫人,何必亲自下厨?”
常常听说婆媳关系不好处,她不会在饭菜里下毒吧?
正想着,便是一股浓浓的中药味,自外头飘了进来。
只闻了一下,凤轻马上捏紧鼻子,一脸嫌弃:“什么怪气味?”
她早已习惯中药味,却闻不惯如今的气味。酷似中药味,却夹杂着一股酸意,像是馊了的饭菜,又像是茅厕中的排泄物。
清莹亦是难以忍受却不敢捏着鼻子,躬身弱弱回答:“回小姐的话,不是怪气味,而是夫人精心制作的药膳。”
果然不安好心!
一听药膳二字,想到等一下还要吃,一股呕意冲了上来,凤轻立马干呕起来。
“小姐!”清莹一惊,一手拿了痰盂,另一手轻抚主子的后背,“小姐是不是害喜了?”
干呕了一阵,凤轻才缓和了一分,直起身子便见一位端庄稳重的中年女人,被楚瑜搀扶而入。
想必中年女人就是楚夫人。
出于礼貌,凤轻上前迎接,微微一福:“楚夫人福安!”
柳闵满面笑容,也不乏担忧:“快快平身。方才在门口听见你干呕,害喜得很厉害吧?”
那哪里是害喜,明明是被怪气味恶心的。
凤轻自然不能实话实说,难为情地笑笑,违心地点了点头。
跟随柳闵进来的,还有传膳的下人。
瞧着一盘盘奇怪的药膳、一碗碗怪异的药汤,凤轻隐隐不安,话里有话地先发制人:“自怀孕以来,我便胃口不好,除了指定的几样菜,其他的一概吃不下……”
顿话试探一眼,马上被柳闵抢话:“你正值头三月,怎么能挑食呢?正好,我制作的药膳能改善胃口,也可以治愈害喜,你赶紧吃一些。”
一说到吃,凤轻又是一顿干呕。
楚瑜在一旁看着,幸灾乐祸地一笑,像在看好戏:“母妃虽然没有学过医术,但她热心难得,你不要驳了她的面子。”
原还没有疑心,一听这话,立马明白了药膳的由来。
凤轻眸子一横,恶狠狠地瞪了楚瑜一眼,像是在问:是不是你的阴谋?
他一笑,并没有否认。
变态,居然想出这么乖张的报复方式!
吐完抬眸,只见慈祥和蔼的柳闵,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苦口婆心地劝着:“这一套药膳是我研制多年的成果,专门用于孕者,不仅可以缓解孕时劳累,还可以养胎安胎,你赶紧尝一尝。”
说着目光一转,落在一道东阿阿胶炒饭上,细细介绍,“这炒饭口感极好,入口清香还带着一丝酸涩。”
柳闵边说边拿起勺子,勺了一小勺,亲自喂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