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西看了我一眼,眼睛流露出了是一种带有绝望的神色。
艾兰看到他有些伤感,便说其实很简单,要是有合适的肝源,一切都会好的。
阿西忙说钱不是问题,他出,只要找到合适的肝源就赶紧换肝吧。
我有些绝望的说道:“其实,这不是一件很容易的时期,找到合适的肝源不容易的,再说有那么多人排队等着,我就是排队也来不及了,我是医生,明白这些事情呢。”
阿西不再说话,明显的情绪不好。
坐了一会,我让艾兰送他回去,说我想歇一会。
我对艾兰使眼色,艾兰点头带着阿西离开了。
眼瞅着我回到医院住院快一个月了,医院给我弄好了一切手续换肝,只是能着合适的肝源了。
这个等候还不知道要多久,我能不能等到都是个问号呢。
这天接到三哥打来的电话,说二哥问啥时候能回来?
我问三哥怎么办?
三哥说要不就告诉他?
我坚决反对,我宁愿我这样失踪也不告诉他,失踪了总会想着有机会回来,一旦知道没命了,二哥不也彻底绝望了吗?
他的身体哪能收到这样的打击?
三哥无语,我说再熬两天啊,一定会想出办法来。
阿西又来看我了,眼睛全是悲哀的神色,望着他我突然有了注意。
我要求他带着我去买东西。
跟护士说了一句,我便个阿西坐车出去了。
阿西还以为我真的要去谜东西,我让他找一个咖啡馆停下来,说去喝一杯咖啡去。
阿西奇怪的看着我,我只是笑笑。
说了句:“你先别怕,我是有事情和你说,找个僻静的地方。”
阿西来到了一高档咖啡馆,我还不知道找个小县城竟然也有如此豪华的地方。
选了一个相对僻静的地方,我俩坐下来,要了两杯咖啡,盯着桌前的咖啡,我一口没喝,沉默了半晌,我说道:“阿西,谢谢你这段时间来对我和二哥的照顾顾和付出,这里的情分,我可能要还不上了,只有来世在报答了。”
“你来这里就是要说这些吗?我不缺钱,我的钱做这些有意义的事请,比吃喝玩乐更让我高兴,我的心情会更好,可况我心里已经喜欢上你了,打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自己已经不能自拔,心里有了爱,这才是最幸福的事情,你给了我这一切,应该感谢你,我这几个钱能用在你身上,我是多么的高兴啊,你不懂。”
我心里说不上是懂还是不懂,这也许没钱人不懂有钱人的烦恼吧。
又沉默的一会,我这样说道:“阿西,我还有一件事要请你帮忙,也许是最后一件事,但也是我此生最需要帮助的一件事。”
阿西瞪着眼睛望着我。我又说道:“我清楚我的身体,若是能换肝一切都会好,要是不换肝,也许很快就不行了,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二哥,我不怕死,但是二哥这身体要是突然没了我,你想他该多么的痛苦。
我不想在他也剩下不多的日子里,让我先离他而去。”
“你想怎么办?”阿西问道。
我想就此离开二哥,就说我和你已经开始交往,这虽然对他也是残酷的,但是比我死要好的多,再说这也是死他安排的。我需要你的配合,我知道自己离开是无法生存了,所以又要麻烦你了,不管你把我带到哪里去,只要二哥找不到就行,所剩不多的日子里,我只有麻烦你守着我走到最终了……行不?要是不方便,我不会勉强,我再想办法。
我的话刚落,阿西就说:“行,我答应你。”
说完他去了卫生间,我看到他一耸一耸的肩膀。
好大一会阿西才回来,我们俩开始讨论去哪里?
讨论了很久,最后阿西固执的决定去他朋友所在的临市的医院住院治疗。
我只得依了他的坚持。
考虑再三我不打算告诉三哥,只是说二哥要是回来可以回来了,我和阿西去做生意,暂时不会来了,让他好好养病。
三哥知道我的意思,但是不知道我去了哪里。
任凭他如何问,我都不说。
三天后,阿西带着我悄悄离去,也没有告诉欢欢,也没敢看一眼孩子,甚至都没有办出院手续,只是我留下一封信。
信里只说我出去散散心,别的一概没说。
又是老一套,我和二哥轮流玩这种失踪,估计大家都会讨厌反感了,但现实中就是这样,一旦遇到这种情况,也只有这一个办法,旁人都没有我们这样的经历,当然体会不到了。
不管别人如何说,总之,我只有一个目的就是离开二哥,不让他遭受我离世的痛苦就行。
阿西的朋友多,做生意大方仗义,交结了一些很铁的朋友。这点我充分的感觉到了。
住进了这个市的医院,我将自己的情况说了一遍,医院先开始做对症维持疗法,也许是终于离开了二哥,终于不让二哥见证我的死亡时刻,我的心松了下来,紧张的精神一放松,人也立马就疲软了。
我似乎活动都有些困难了。
阿西热心周到的照顾我。
看着他如此对我,心里非常过意不去,于是,我暗地里做了两种准备,一是,写了一份遗嘱,我的房子就是现在欢欢住的那套房子,赠送给欢欢,这是当年三哥以我的名义买的,所以过户只要我自己同意就行,减少了不少麻烦。
另一份遗嘱是写给阿西的,我决定认他为我的亲弟弟,请求三哥和大哥他们今后视为亲兄弟,永远关心他,我考虑再三,三哥和大哥都不缺钱,不会给阿西带来负担,这样的用意就是让三哥他们代替我永远将阿西当做亲人,这也是我仅仅能做到的一点了,我没有任何能力报答阿西,只有在人情亲情上给予做大的帮助。
一切做好了,我就能安心的等死了。
在这里住院到第四十五天时,我的幻觉大爆发。
阿西把我安排在一个单间病房。
傍晚吃过饭,我和阿西坐在床边说话,我不好意思的反复说道:“真是给你添了大麻烦了,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其实也就是我要死了,才敢厚着脸皮求你,我是不是很令人讨厌呢。”
“不,恰好相反,你能让我最后陪你是我的荣幸,在我心里能和你待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幸福了,我非常感谢你关键时刻能想到我,说明我在你的心里也是有一颠位置的,是不是呢?”
望着他脑海里渐渐出现了存希的面孔,我好像一下回到了上个世纪,情不自禁的说道:“存西,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