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幺妹关心地问道:“木一,没有事吧?”
木一赶紧回到:“莫得事哈小姑姑。”
长发女生突然“咯咯咯”地笑了起来。“你叫木一?”
木一见她给自己说话,也回她到:“嗯,我是叫木一。你叫什么名字呢?”
长发女生:“我叫‘小姑姑’。”说完又是一阵“咯咯咯”地笑。
木一心想这个女生真是没意思,怎么能占自己的“欺头”呢?就算你和木幺妹是好朋友好姐妹,但是并不代表我木一喊木幺妹“小姑姑”,就必须喊你“小姑姑”撒。
木一本想不理她的,但是想到自己这是去工作。本来就不认识什么人,正是需要“为朋结友”,扩大“交际面”的时候,就这样轻易“得罪”了人家可能不太好。
于是他换了副口气,嬉笑着说:“哇,这位美女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要是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帮你做一件事情。”
这个长发女生没有想到木一会这样问她,突然愣了一下。不过,她的反应也很机灵。马上就说:“嗯。我还真有许多事情需要人帮我做呢。我看这样,一件不够。你答应帮我做三件事情,我就告诉你。”
木一的脑袋也简单得很,想都没有想一下就爽快地答应了。“那一言为定。”
长发女生:“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哦。”
木一:“八马难追。”
车上的人都被这两个人逗得哈哈大笑,来了精神。
长发女生:“你可听好了哦,我只说一次哦。”
木一盯着她不说话,只是已经把耳朵竖了起来。
长发女生:“嗯。我叫皮琴琴。”
木一嘀咕到:“皮琴琴。有这个姓吗?”
皮琴琴:“咋个没有呢?百家姓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哼,孤陋寡闻了吧。”
木一还真是头一回听说有人姓“皮”。忍不住又看了看这个皮琴琴。唉,你还别说,还真像只可爱的“皮球”。木一自己笑了起来。
皮琴琴被他笑得莫名其妙地,忍不住就问:“你笑撒子。很好笑吗?”
木一:“没有笑。”
皮琴琴不依不饶地:“你就是笑了。我明明看见你笑了。”
木一:“我是觉得你的脸像皮球,圆圆的,真好看。”
皮琴琴生气了,作为一个女生是很讨厌别人说自己长得像个“皮球”的。
这时木幺妹开始帮她的好姐妹了。“木一,你还不快给人家皮老师道歉?看把人家都要气哭了。”
木一只好低声说:“对不起啦皮老师。我是和你开玩笑的,没有其他的意思。”
很显然这个道歉是没有多大的效果的。
好在,师傅的面包车早已经开完了烂路,突然连续两个下陡坡急转弯,把大家差点甩晕了。
木一的眼前豁然开朗了起来。一条看上去很宽阔的河坝出现在眼前,河坝中央是一条流淌着洪水的大河。看样子这里应该下过暴雨。大河上面是一座有些老旧的石拱桥。
再望远一点儿,目力所及是看不到尽头的连绵群山。
车子很快就开过了大桥,转了个几乎是直角的弯就来到了街上。通过街上店铺所悬挂的招牌,木一明白,这里就是中普镇街上了。
师傅突然在汽车站门口把车停了下来,让大家下车。
木一从中间拉开的车门望去“西龟县第二人民医院”的吊牌依稀挂在对面的一个大门旁边。若干年前木一人生的第一张x光片就是在这里照的。突然木一有一种,时光匆匆的情愫在心里滋生。
木幺妹说:“师傅,麻烦你把我们送到京北森工局吧。”
师傅有些不情愿地说:“按规矩,我把你们拉到这里就到站了。你们自己搭个火三轮过去吧。”
这时皮琴琴嗲声嗲气地说:“师傅,你最好了。你看,我们这么多东西的,搬也不好搬,拿也不好拿。你就行行好,帮我们拉过去吧。”
美女的魅力果然是无穷的。师傅听皮琴琴这样一说,也就不好拒绝了,只是嘴里嘟囔着:“这个京北森工局在哪里啊?”
木幺妹:“师傅,不远的。就在尼哈大桥上面一点儿,就是那个铁路中学上面点点儿。”
师傅收完其他乘客的钱,一脚油门就把木一他们三人拉到了京北森工局门口。
车一停稳,师傅就急忙帮助木一他们将大包小包杂七杂八的东西抱来放到路边。
木一也不知道该付多少车费。于是就静静地观察木幺妹他们付钱。只见木幺妹和皮琴琴各给了师傅两张十元的钱。木一赶紧麻利地递上二十块钱。
师傅收了车费,忙跳上车走了。走之前还不忘给自己拉生意:“你们以后都要多坐我的车哈!”
三人齐声答应到“好的哈。师傅你慢走。”
说这里是“京北森工局”,但是初来乍到的木一只看见了一块斑驳的木板上白字黑底地写着“京北森工局招待所”几个字。只是这个“招待所”怎么说呢?不好说。
你看地上虽然也是用水泥硬化的,但是随处可见鸡粪鸭便,还有猪的大小便,一头大黑猪正带着几头小黑猪,旁若无人大摇大摆地这里嗅嗅,哪里趁趁。有的还在捡食地上的土豆之类的东西。两只倒白不白倒黄不黄的小胖狗,正在追逐鸡群玩耍。招待所的屋檐下面的排水沟里也积满了乱七八糟的垃圾。
四处都在散发阵阵臭味儿。木一感觉自己的胃很难受,有一种恶心想吐的感觉。
好在,大家都站到了“招待所”门口路边靠河岸边一侧去了,借着河风的流动,这些难闻的味道似乎淡化了不少。
大家在那里无聊地等待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只见一辆淡黄色的中巴车从坡路上方缓缓地开了下来。在“招待所”门口停住了。
车上下来了一大群皮肤黢黑,面色黑红,黑衣黑裤黑(黄)鞋子的人。木一听见他们“叽里呱啦”地用一种从来没有听过的“语言”在给那个胖大魁梧的“姜胖子”说着什么。如果猜的不错的话,应该是诸如“谢谢啊”“再见啊”“慢走啊”之类的“客套话”吧!
木幺妹:“姜师傅,你今天怎么下来的这样迟啊?你看都差不多要十点了。”
姜师傅:“哎呦哦。木老师啊。我还是想早点儿下来的啊。可是车开到路上就突遇下大暴雨。差点儿就下不来了。”
木幺妹:“哦。是这样的哈。”
姜师傅:“大家赶紧把东西都搬到车上去吧。我去里面(招待所)解个溲转来就走。”
木一感觉这个姜师傅话的说听上去有那么一点点儿别扭。说是西龟话吧,又不完全像,还带着些彝腔。说是普通话吧,又带点西龟腔。不过,这个看上去皮肤还有些白红白红的姜师傅却是一个正宗的彝族汉子。
于是大家开始手忙脚乱地往车上搬东西。木一除了认识木幺妹,还有这个刚认识的皮琴琴,其他的一个都不认识。虽然从他们的交谈中,大概知道这些人全部都是老师。只是有些是教办老师,有些是中心校老师,有些是点小老师,还有一个是什么“树豆会计”。其他的情况就暂不了解了。真是搞不明白,一个教师怎么就有这么多“类别”呢?
木一埋着头,一言不发地帮着木幺妹和皮琴琴,先把他们的东西搬到了车上,然后再慢慢地搬自己的东西。搬好东西开始找座位才发现,前面的位置已经坐满人了,只有最后一排的位置还空着在。
木一本来打算挨近木幺妹他们坐的。但是现在看来,是不可能的了。只好默默地走到最后一排去靠窗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解了溲的姜师傅站在车下,摸出包烟,弹出一支点上。对着大家说道:“我干完这支烟就走。”
有人回他:“姜师傅,莫得事,你慢慢干,干两支都可以。等你把烟瘾过足了我们才走。路上你就不要干了。”
姜师傅用他那特有的腔调:“路上不得干的。这个是规矩。开着车,干烟,危险得很了嘛。都懂,都懂。”
大家哈哈哈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