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沈沐辞是真的有些不太能够接受了夜荼靡对卿离隐的称呼,就这么轻飘飘的扶苏二字唤出来,便是让人一下子就体会到了夜荼靡和卿离隐二人之间的亲近程度了——如果只是关系寻常之好友,那么无论如何,夜荼靡总归是不会这样亲昵称呼的。
沈沐辞的心中是真的有那么些许不太高兴,但是听完夜荼靡问出口的那一句你闹够了没有的话,他心中却是忽然就平衡了下来了——毕竟比起对待卿离隐的态度而言,夜荼靡对自己的态度都已经算得上是相当客气了。
沈沐辞心中甚悦,唇角勾出一抹浅淡笑意,似笑非笑的看着卿离隐补了一句道:“本宫倒是未曾想过北疆大祭司你还有如此癖好,今儿本宫的东宫可是特意放行了,大祭司本来是可以光明正大走进来的,怎生却是非要扮成了北疆使臣的样子混进来了……大祭司如此做法,倒是让人以为你北疆无人了呢。”
夜荼靡没想到一向算得上是沉默寡言的沈沐辞居然会突然开口了,她隐隐约约愣怔了半刹,还未来得及开口,双方的战火便直接燃烧了起来。
“沈太子说笑了,本祭司的确是伪装做了北疆使臣出入东宫无疑,可若单单只是因为这件事情,沈太子便是动了天大的火气,好一番冷嘲热讽的态度,似乎也没必要吧?毕竟不管如何,说到底这也是我北疆自己的事情,本祭司这个北疆使臣之首想要以什么身份,出现在了东宫之中,似乎也轮不到太子殿下你来置喙吧?是以沈太子你如此激烈言语,似乎也没必要吧?”
卿离隐是用着他一贯阴沉,称的上一句阴阳怪气的语气在回应着,毕竟沈沐辞这个人在他眼中已经算得上一句真正的敌人无疑了,两个人互相看不顺眼,说起话来的时候,自然也是有多难听就说多难听。
“有没有必要这件事情,本宫倒是深觉得有些不以为然,”大抵是因为夜荼靡对卿离隐的说话态度不见得有多亲近的模样取悦了沈沐辞的缘故,沈沐辞现如今心情状态极好,就算是卿离隐一再挑衅一着他,他也依旧是可以笑得风轻云淡的回应道,“正如北疆大祭司所言一般,你到底想要以什么样的身份面对了旁人,说起来也只是你自己的事儿罢了……”
沈沐辞如是平心静气的说完一段话之后,忽然便是趁着的又是话锋一转:“可如今你出现在南诏东宫之中,对着本宫钦定下来的太子妃如此大呼小叫的,莫不成真的是在挑衅本宫不成”?
卿离隐也不客气,说的话完全不见得有任何避其锋芒的意思,态度是一如既往得极为强硬:“挑衅倒是犯不上,无非是本祭司觉得比起太子殿下你而言,本祭司才是最为合适与荼靡定下了亲事儿的人罢了……”
夜荼靡听出来卿离隐说这话的神情不似作假,所以面容之上一时也是露出了些许难色,还有几分无语凝噎的意思。
“你还要我说几遍,”夜荼靡不愿意看着两个人继续争论下去,索性便是这种埋头向前站了半步不着痕迹的挡在了沈沐辞的跟前,对着卿离隐道:“让你不要闹了,你就不要闹了不行吗?”
“扶苏你是怎么回事,阿辞他是我自己千挑万选抉择出来足够交付终身之人,你身为我在十里画廊之中最为信任的,堪比兄长亲近之人,却是半点没有顾忌了我的想法的意思,你这番做法,到底是想把我置于何地?”
夜荼靡那么一句说卿离隐堪比自家兄长还要亲近的话说出来,卿离隐方才还怒气冲冲颇显生气的面容,忽然就苍白了半刹。
其实卿离隐在十里画廊之中和夜荼靡既然是已经相处了这么久的时间,又怎么可能会不清楚夜荼靡对他的感情其实真的算是亲情。
可是他的内心是真的不甘心啊,他舍弃了许多东西,在十里画廊之中苦苦守候了多年的小姑娘,现在真的是一心一意都在想着如何与旁人定下了亲事,半点没有考虑了自己的意思,意识到这一点,卿离隐的心中便是说不出的难过至极。
“本祭司才不想与你有什么所谓的亲情关系……”卿离隐心中说不出的委屈,他试图开口去和夜荼靡说个明白,结果还未开口,夜荼靡就已经态度分外明确的直接就打断了他的话,神情严肃道:“我再说一遍,这门亲事儿是本郡主欢喜定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