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可谓是难听到了极点,但是夜荼靡所说这事儿却是整个南诏帝都都清楚至极的事情,倒还真不是她随口说来蒙骗夜芙兰的。
夜芙兰所有的心思几乎都已经放在了九州五绝公子的身上去了,倒还真没怎么去关注了夜芙兰和国公府上的些许恩怨就是了,起初她的确是看见了夜荼靡和国公府那对父子之间的那种相处模式似乎并不太友好,但她却是真的没有想到夜荼靡居然是和国公府上的那位长公子,也就是她口中所说的那位嫡亲哥哥,早已经是释血断亲绝了关系了。
如今听到夜荼靡提及此事,他下意识的扭头朝着国公府上的方向看了一眼,随着果然便是一眼就见着了国公府上的那位嫡出公子哥的神情有些不对劲儿,他一张脸色煞白到了极致,眸光惊慌,又像是极为痛苦的看着夜荼靡。
只需要这么一眼,夜芙兰便是分外清楚的意识到夜荼靡居然真的没有骗他,原来她和这位南诏国公府的嫡出公子真的是关系极为不好的。
正如夜荼靡所说一般,她这个国公府上的嫡出千金连着玉衡这等同父同母的嫡亲兄长都可以直接断绝了关系,而且在这整场九州四国会鼎的盛宴之上,两个人之间完全没有任何互动,唯一的一点交集似乎都是用在了极不客气的争吵之上,这么两个身体里流淌着同样血脉的兄妹尚且次是如此相处模式,更别说自己这么一个压根就和夜荼靡没有任何打过任何交道,只是一来就直接就夺走了人内丹用了整整七年的仇人,夜荼靡又真的岂会心甘情愿唤了她一声姐姐?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夜芙兰脸色剧烈变化,刚才她的脸色就已经是刷白如纸了,此时此刻更是彻彻底底血色尽失得不见丝毫人气,她不死心的张了张嘴,似乎是还想试图挣扎着让夜荼靡不要对她动了手。
结果夜芙兰这头还未开口,便是忽而就觉察到了自己腹部传来的一阵敏锐痛意——
“啊——”
一阵堪比杀猪一般尖锐至极的声音响彻整个九重殿上空,众人这才发现夜荼靡竟然真的是没有任何拖沓的直接就动手了,夜荼靡完全没有顾及九重楼上的这些人看着她亲自下了狠手的模样会是如何反应,雪白的剑刃径直穿透夜芙兰的腹部,带出一道凌厉至极的血痕,然后众人眼睛还未看清,便是见得夜荼靡手腕翻转,那锋利至极的剑刃紧接着又在夜荼靡的手中飞速旋转出一道弧度,鲜红的血点飞洒开来,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般,霎时间撒了遍地。
在场的一众南诏文武百官还有其实九州三国的使臣们脸色也不对劲儿了,毕竟就算他们这些个能够出席了此次九州四国会鼎的盛宴的,也算是众人眼中见过大场面的人了,但也正是因为他们一个个的养尊处优惯了,那才真是极少会亲眼见过夜荼靡如此这般利落至极搞得如此血腥的场面啊。
而且南诏文武百官之中,不论是因为不敢得罪了沈毓柔这个南诏权臣贵女的缘故,还是因为夜荼靡直接就靠着沈沐辞拿了一个出席名额的缘故,其实也是有不少人是对夜荼靡这个妩宁郡主颇有非议的。
就算是夜荼靡的手中尚且拿着那么一枚东宫太子也就是沈沐辞亲自给的龙血玉龙纹玉佩,他们中很多人也没有打从心底真的对夜荼靡生出了多少敬畏之心。
但就是刚刚,在他们亲眼见证了夜荼靡这个看上去年纪不大的小姑娘到底是有着如何一番狠绝至极的手段之后,这些人忽而就开始打从骨子的对夜荼靡升起了一股畏惧之心了。
以往夜荼靡对待旁人的手段也不见得有多温柔,就好比先前她参与的那么几次宴会,无论是对白娉婷,亦或者宰辅府邸的千金小姐千燕婉,还是说那个身份低微的国子监祭酒之女宋彩袖,夜荼靡都是从来都没有任何畏惧之心的正面对峙来着,但是那之前夜荼靡就算是出手,多半也都是属于口舌之上的交锋之上啊,绝非是像现在这般直接动手还如此血腥啊。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种事情在今儿这么一出九州四国会鼎的盛宴之上,夜荼靡已经是弄出了两次见血的场面了,先前一次她直接出手便是毁了夜素绾的面容,这一次更是直接出手剜下了人的内丹,其手段之利落果决程度,简直是令人想要不对她生出什么忌惮之心都困难的很……
瞧着如今这等场面,被东宫鹤卫钳制住的夜素绾也是整个人都崩溃了,她像是发了疯一般的狂暴挣扎着,一心一意想要挣脱了东宫鹤卫对她的诸多束缚,嘴巴中也是口不择言的辱骂道:“玉荼靡你这个疯子,你这个蛇蝎心肠之人!你居然对你自己的亲姐姐都能下得去如此狠手,你还是人吗你……”
夜素绾是真的已经有些脑袋魔怔了,要知道夜芙兰体内的这颗内丹到底不是白白来的,这可是夜素绾亲自耗费了整整十多年的青春在国公府上,甚至是不惜名节二嫁好容易才布置下来的局,为了这么一颗内丹,她甚至是连着为人生母的良知都丢了个彻底,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当成了一个培养内丹的工具,而这一切的目的,全部都是因为她想要让夜芙兰借着这颗内丹,真真正正的成为了夜家大家族未来的继承者,从而也可以保证她这个做生母的一生高贵无忧罢了。
但是现在……
内丹已经是被夜荼靡用长剑从夜芙兰的体内亲自挖出来了,一如她在七年之前带着夜芙兰一起亲手从夜荼靡的身上挖走了内丹一样,彻彻底底的消失在了夜芙兰的体内。
内丹一失,夜芙兰体内的强悍内劲悉数化作虚无,再加上腹部位置血液一直流淌,她整个人再也挺不住了,直接便是痛的晕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