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的这一声哭腔倒不是作假,只是他这般突兀至极的叫出来之后,倒是让得夜荼靡都颇有些无法理解就是了。
毕竟玉衡现在的这番模样,倒真的是一副彻彻底底得像极了在为自家嫡亲妹妹担心至极的兄长模样就是了。
然而现如今不仅是夜荼靡自己知晓,就连如今这九重楼上的的大多数人,其实都已经看穿了这兄妹二人关系完全并不如何亲近的真相了。毕竟夜荼靡先前可还的的确确是亲口言说了玉衡一番当初他在国公府上是如何对待自己这个妹妹的行为的,冷眼旁观,外加宁可和并非是同一个母亲生出的庶妹亲近,也不愿意多加关心了自己的嫡亲妹妹分毫,这一点一滴的,可完全看不出玉衡对夜荼靡这个嫡亲妹妹的所谓关心。
然而现在玉衡的模样居然又完全不是在作假,他像是真的是被气到了极致一般,满脸都是对夜荼靡的心疼之色,以及对夜素绾这个亲生母亲的气急和愤怒之意。
总而言之,他如今的神情看起来就像是担心夜荼靡担心到了骨子里的模样。
这一下子,别说是夜荼靡觉得颇有些无法理解,就连同样是玉衡斥吼着的对象夜素绾也是一副不太能够理解的样子。
夜素绾真的算是亲眼看着玉衡成长到十多岁的年纪的,若非是那个时候夜荼靡的内丹刚刚合适移到夜芙兰的体内的事情让得她不得不早早的赶回了夜家大族之中,夜素绾也绝对是舍不得和自己的嫡亲儿子就那般不告而别的。
正是因为她是亲眼看着玉衡长大的,所以夜素绾也是知晓玉衡和夜荼靡两个人之间关系实属并不怎么亲近的事情的,结果现在玉衡竟然是为了一个夜荼蘼来吼骂了自己这个亲生母亲……
夜素绾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情荒谬得很,她看着玉衡,神情不解:“衡儿,你妹妹自小与你便不甚亲近,如今你居然还帮着他说话做什么?你可知晓他是在诋毁了你的亲生母亲?!”
“你不敢否认?!”面对夜素绾如此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一句回应,玉衡显然没吃这一套,他脸上的神情越发冷凝严肃了不少,冷然笑道:“所以说,阿妩刚刚所说的话都是真的,你真的是做出了那等天理难容的事情来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下手了?”
夜素绾的记忆尚且还停留在玉衡年幼时候亲亲切切的唤着她母亲的时候,所以现如今她是真的不能够接受月何以如此态度对他说话,本来夜素绾脸上的神情还带着几分颇像是“近乡情怯”的慌乱的,现在却是半点都不顾及不了了,她瞪大了眼睛,一边捂着自己的面容,一边不可置疑的冲着玉衡道:“衡儿,你可知道你是在以什么样的语气与为娘说话?你看看我这张脸……”
夜素绾指了指自己面容之上刺痛的地方,随后以又一种极为怨毒的视线看了夜荼靡一眼,神情愤恨道:“我这一张脸,可是你这个好妹妹,当着九重楼上下所有人的面亲自划下的,为娘什么时候受过这等屈辱,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她,她不仅没有丝毫对我生恩的感激之情,反而倒是如此伤害于我……”
北璃落在一旁听得整张脸都涨红了,活了这么大,北璃落是是头一次见着如此厚颜无耻的生母,这个连着自己女儿的出生都当成了一场利用的女人,居然还好意思口口声声提及对自家主子的生恩,难不成她当真是忘了当初七年之前,是谁提着一柄长剑,一剑刺穿了自家主子的胸腔的?!
而且她亲手挖去的那颗内丹,可是自家主子苦苦修炼了七年时间,废寝忘食好不容易才修炼而成的,她倒是打得一手好主意,二话不说就直接将人的内丹给挖了去。
挖人内丹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情,夜素绾都做了,只是为了达到自己想要夺得了夜家大族之中当家夫人的位置,而夜素绾也的确是将她心心念念的内丹交给了她了,也算是彻彻底底的全了她的生恩了,结果她居然还是没有半点身为人母的良知,反而是直接就将自己的亲生女儿给一剑给杀了?
夜素绾分明都已经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下了那般狠手了,居然还好意思说什么生恩的事情?!
北璃落被气得浑身发抖,当下便是准备开口去斥责了这么一个厚颜无耻的女人一番。
然而就在北璃落气到无法容忍的时候,夜荼靡却是恰是时候的抬手制止了她,以眸色示意道这件事情交由她来亲自处理。
北璃落这才终于是按捺住了自己内心的愤怒,没再着急的斥责回去了。
“娘你事到如今还没搞清楚吗?”玉衡似乎也是完全无法理解夜素绾现在的一番说辞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他目光冷凝的看着夜素绾,言辞凿凿道:“当初分明是你先负了阿妩在先,没有尽到了任何为人生母的责任,当初阿妩那般小年纪的时候,你逼着她修习武术,等到她靠着一身天赋和勤奋好不容易有所成就的时候,你却是二话不说直接夺走了她的内丹,还打算杀了她灭口,阿妩现如今这般恨你,难不成不是你一手造成的吗?!”
玉衡难得一次说出口的这番人话,落在叶素婉的耳朵里,却是如同一番逆天之言无疑。她无法想象自己一直以来如此疼爱至极的嫡亲儿子,居然会去选择站在了夜荼靡这个不孝女的那边去了。
夜素绾越想越生气,整个人愤怒不已,同样也是克制不住自己情绪的开口道:“衡儿你什么意思,你要知晓她的这条性命,本就是为娘给他的,为娘生下她,当初更是让她在南诏国公府那等地方活了整整十年,已经算是待她极不错了,况且为娘一直都极为疼爱你,你怎能为了一个不孝女与为娘如此说话?”
……
絮絮叨叨的一番话,已经让夜荼靡的耐性彻底告罄了。她缓慢的站起来,面无表情的问了一句:“都说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