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鲤接着开口道:东冥那边的恰逢经历了一场内乱,凤朝歌刚才拿下了储君之位。所以耽误了一些时间,但是问题倒是不大,大抵只是会比西凉的迟昼皇子晚上一两日罢了,倒也不会错过了这一次的九州四国会鼎之盛宴。”
夜茶蘼没说话,只是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示意红鲤继续说下去,
红鲤说起北疆的时候,语气又隐约迟疑了几分,似乎是有些不解。“至于北疆那边的消息里那边倒是查探出了他们的行程也是不缓不急的,似乎是介于东冥和西凉之间,不过有些怪异的是,十里中人竟是没在北疆的出使队伍中瞧见了那位年轻的北疆祭司卿离”
红鲤之所以会是如此神色古怪,自然便是因为他早就已将听说过了,这一次的九州四国会鼎盛宴,九州之上的五大绝世公子都是会齐聚一堂的。
算起来,这还是九州五绝公子榜单出来之后,五个人第一次有了机会同时露面,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板,才会让得南诏帝都中的这些个贵女们那般激动不已,毕竟这五个人能够从九洲之上如此多熙熙攘攘的青年才俊中脱颖而出,实在是有些难得一见一很。
可是,既然是五人都会齐聚一堂,那g么北疆那位大祭司又是个什么情况,又怎么并没有在北疆的出使队伍之中出现了呢?难不成是这位大祭司并没有来南诏?
可是北疆那边分明就已经将卿离隐的名字报过给南诏这边了,总不会真就这么容易缺席了吧?
大抵是因为这些日子被南诏帝都这些个有些疯溃的世家贵女给影响了的缘故,红鲤心中多少也是对这五位被列为九洲五绝之人有了些好奇之心,显然卿离隐倘若是不来的话,他多少还是会觉得有些遗憾。
夜荼靡原本也是听得很是随意,觉察到红鲤的些许异常,这才懒洋洋的抬眸看了红鲤一眼,脸上也是情不自禁染了几分笑意。
“不必担心你见不着这位北疆祭司,卿离隐既然是能够列为九洲五绝的人物,你就应该想到他不会是什么简单至极的无脑之人,既是这种实力的人物,会隐藏了自己的踪迹也不算是有多稀奇,你若当真是那般想要见着他,就在这南诏帝都之中安心等着便是,他既然是已经将名字报了上来,总归是不会缺席了这么一场四国会鼎盛宴的,且等着便是。”
顿了顿,夜荼靡言语间的笑意又隐约凉寒了几分:“再说了,连我都已经知晓夜家大族此次会出席这一场四国会鼎盛宴的事情,你又觉得他们这些个和夜家圣女有着所谓姻缘的人,会选择不出来把这事情做个了断吗?”
这倒说的是实在话,红鲤也算是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了,恰如夜荼靡所说,这几个人既然是被人称呼为了九州之上的五绝公子,拥有绝顶才智聪慧的之人,必然不可能不清楚夜家大族也会出席这一场九州四国会的盛宴的事情的。
他们这五个人又都因着那九洲圣僧的一句占卜言语,和这所谓的夜家圣女扯上了些许“命定”的姻缘关系,如今这位很是难得一见的夜家圣女又总算是舍得出世一趟了,这些人怎么又可能会缺席了去?
“是红鲤愚昧了”,自顾自的认了一句错,红鲤方才把话题引回到了夜荼靡最为关注的一个点上:“主子,你一直在关心的夜家大族那边的事儿……十里那边也是已经传来了消息,说是夜家大族之人确实是已经带着人朝着南诏帝都之中过来了……只不过,他们的人此次护着的好像不仅是一个夜家圣女,似乎还另有一位身份尊贵之人……而且那个人,同样也是个女子……而且看样子,那个女子的身份似乎还不比那所谓的夜家圣女低了去……”
红鲤隐约迟疑着说到这里的时候,夜荼靡已经是清楚至极的明白了他言语之中所描述的那个女子到底是谁了。
一想到那个人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夜荼靡眼角眉梢便是越发弥漫上了几分森寒笑意。
只不过这时候夜荼靡倒是没打算和红鲤说清楚了这个女人的身份到底是谁,只是似笑非笑了一声,神情冰凉的吩咐道:“吩咐下去,让十里画廊的暗桩们都给本廊主好好盯着这群人,但凡这群夜家人有了分毫的一举一动,都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到本廊主这里。”
红鲤好歹也跟在夜荼靡身边这么长的时间了,哪里还能想不明白夜荼靡这个样子其实是在对这夜家之人动了杀意之心呢?
他当下便是心神一凛,极为利落的应声道:“属下明白了。”
红鲤得了夜荼靡的吩咐下去之后,心中也是下意识的替那所谓的夜家大族之人感慨了一番,很显然是在替这夜家大族之人默哀,感慨他们为何又惹上了夜荼靡这么一尊煞神级的人物。
其实最初的时候,红鲤倒也是如同九洲之上其人一般,觉得这所谓的夜家大族的确是个不可轻易招惹的存在的。
他甚至觉得就算是夜荼靡倾尽十里画廊之力,全力与之对抗,也不见得能有什么极大的胜算,最好的下场,应该也不过只是和夜家大族打了个平手罢了。
可是自从听完了夜荼靡那般气势凌然又分外自信至极的言语之后,红鲤心中的这点想法顿时便是消散的一干二净了。
其实这倒不是源自于红鲤一直以来都对夜荼靡怀揣着的无端信任之心,主要还是因为夜荼蘼说这话的时候,整个人脸上呈现出来的强大自信。
别说是红鲤这等对夜荼靡本就极为忠心之人,便是任何一个旁人见着,必然也是会不会对夜荼靡的话生出了任何怀疑之心的。
毕竟在这天地之下,总归还是有那么些人,生来就是有着让人极为信服的本领的。
但是红鲤不知晓的是,他在此处替夜家大族中人默哀的时候,一鹤心中也是怀揣着同样的一个想法……
彼时的一鹤,在得知自家主子突然对那所谓的夜家大族动了几分心思,而且从东宫鹤卫当真是探查出了了夜家大族已经派出人手前往南诏,出席这一场九州四国盛宴的事情,主子便是严令东宫鹤卫一定要好好盯着这群人的所有举止之后,一鹤便也是真真切切的明白了一个道理——
若是有谁能够让得素来对旁的事情完全不感兴趣的自家殿下突然起了几分异样心思,那么除了殿下对国公府那位妩宁郡主极为在意的可能性之外,那就是唯一剩下了一个可能,那就是这些人与自家殿下之间,必然是隔了极大的仇怨就是了。
简而言之就是说,这尚且还未出世多少时间,一直以来都以隐居世外而自称的夜家大族,竟然是不知何时就已经招惹了自家殿下的厌恶不耐了……
一鹤倒也不是什么愚钝之人,可即便是他再不如何愚钝,但是他的确也是未曾见些了沈沐辞和那所谓的隐居之族夜家之人有过了什么纠葛就是了,所以单单只凭这些个东西,一鹤倒也的确是很难揣摩出自家殿下对夜家大族怀揣着的浓烈敌意到底是因为什么而来的就是了。
他唯一能够想到的一个可能性,也就是觉得自家殿下估摸着是因为已经倾慕上了国公府的这位妩宁郡主的缘故,才会如此的——
毕竟整个九州之人都知晓,自家殿下既然是身为五洲绝世公子之一,那么他其实便是与那所谓的夜家圣女是有着所谓的天命姻缘的……
而且九州之上旁人的统一认知也是——这五位九州之上的绝世公子和那夜家圣女的姻缘既然是关系着九洲的天地动荡与否,那么他们所有人便是绝对不能纵容任何人捣乱的就是了。
夜家亲事未定之前,这无位九州之上的绝世公子,必然便是谁也觊觎不得的。
必须等着夜家圣女的亲事儿定下,其余的四位公子,方才能够有了自由选择自己亲事儿权力……
其实这个说法实在是有些荒谬之极,毕竟这五大绝世公子之中,除了一个苏珞白似乎是和皇族众人隐约有些争议之外,其余四人无一不是南诏四国之中一等一的皇族翘楚。
这些个人,无论是哪一个放在自己国度之中,那都是堪称镇国之宝一般的存在,可是因着这么一句所谓亲事儿的缘故,这五位随便放在哪里都是人中龙凤的人物,居然是成了一个夜家圣女用来挑挑拣拣的存在……
这实在是有些太过荒谬了一些,可是,就因着夜家大族还有那位九洲圣僧那么一句占卜之言的缘故,整个九州之人居然都无一怀疑了这句话的真实性,也没有人觉得这个做法到底是有多么的好笑。
这夜家不管是再如何被称之为了九洲之上的隐士大族,可说到底,也始终不过只是一个精通占卜之术的世家之人罢了。
可是沈沐辞,凤朝歌,卿离隐还有迟昼等人呢?他们哪一个不是名正言顺的九洲皇族之人呢?便是最为例外的苏珞白,那也同样是为王府世子,身份尊贵,说什么都不是一个区区夜家能够比拟得了的。
可因着这么一句“朝辞白昼隐归夜”的占卜之言,这么一个所谓的夜家,居然也成了所谓的九州大族,连着九洲世人从来都未曾见过了一面,不知美丑也不知高低的一个所谓夜家女,居然也好意思对这些个人有了挑挑拣拣的资格?
这么一想,一鹤自然而然的便是开始替自家主子有些不平了,别说是沈沐辞,就连一鹤自己都觉得,倘若他化身为了自家殿下,也必然是绝对容不下这么一支所谓的夜家族人的。
毕竟像是他家殿下那般尊贵至极的身份,他不挑挑拣拣了旁人就已经很是不错了,哪里还轮得着别人对他挑挑捡捡的?未免也太过不知好歹了一些。
更别说现如今的自家殿下明显就已经对国公府上的那位妩宁郡主生出了不少的倾慕之心,只怕心中也是早就已经动了几分想要将妩宁郡主娶回了东宫之中,做了太子妃的想法了。
结果现在依着九洲的这么一个局势,自家殿下似乎是还得等着夜家那个叫什么夜芙兰的什么圣女,在他们五个绝世公子之中挑选好了定了夫婿,且是自家殿下没有被选中之后,他这才有了可以自己选择自己亲事儿的资格……
一鹤如此想着,瞬间便是觉得这夜家之人真真是脑子有坑了——他们可真是好大的胆子,连着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都不知晓。哪怕是九州圣僧的确是有那么一句预言又如何,可他们夜家大族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他们夜家中人心里,难道还真就没一点数?
不过只是仰仗着那么一句话,就自以为是的摆起了谱子,拿着鸡毛掸子当令牌,把那句话当成了他们夜家大族在九州之上地位上升的牌令……
没有任何的自知之明,反而还一直以此为傲,甚至还吊足了众人胃口,哪怕是那所谓的夜家圣女已经过了及笄之宴,早就已经可以将自己的亲事给定下来了,可她们也仍旧是厚着脸皮拖了整整三年时间,方才有了出来的打算。
而且这时间又是好巧不巧的,恰恰便是挑在了这么一场南诏帝都举行九州四国会鼎盛宴的时候,等着这九州之上的五位绝世公子都会汇聚在此处的机会,夜家大族这才终于是有了动静了。
最搞笑的是,夜家那边也不知搞的什么名堂,明明人都已经开始动身了,居然是还未曾向整个九州宣布这个消息,更甚至是连着南诏这等主办方都未曾知会了一声,就这么大摇大摆的来了。
看这样子,这所谓的夜家,莫不是还想来个突然现身,让那夜家圣女得以惊艳众人,然后顺利的让她当着整个九州所有权贵世家的面,对着沈沐辞等几位绝世公子,明目张胆的挑挑拣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