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语茫然地仰起头,半跪在地上的身子不住颤抖,身上散发的丝丝的灵气向四周涌去,经过之处,学生们感到心头一阵清凉,有个别体质轻灵的甚至觉得全身舒畅,忍不住轻呼了出来。
天空中的流星,像烟火般撒向大地,这场持续了三个多小时的流星雨不仅给所有人带来了无比震撼的视觉冲击力,还让一部分师生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畅快。
林家幻术的修炼是借助自然中的灵气来净化自身的精神、身躯以及领悟幻术的精髓,仅凭燕语一个人,是不可能吧所有的灵气吸收殆尽的反倒惠及她周边的师生,也得到了些许灵气的滋养。
陈芳和燕语肩并肩,背靠背,就在不经意间,她突然觉得心中一片开明,那些老师讲过的课、看过的书、做过的笔记,竟然越来越清晰起来。
在一股柔和的气息中,她甚至感应到自己的大脑在在吸收着这些知识,连许愿也忘记了。
另一边,在流星雨开始之前,项美和陈姗姗就已经到处在寻找百里洵的踪迹,哪里会想到他根本就不在学生中间,而是爬到水塔上面去了。
别看百里洵虽然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可了解他的人屈指可数。就算项美是他名义上的继妹,其实两人见面的次数少得可怜。
对于这个长着天神一般容貌的继兄,项美的内心是极为复杂的。哪怕百里洵从来没给过她好脸色,哪怕她想尽办法也没得到过他的半句温言软语,可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名字,那就是百里洵。
明知道百里这样的传统家族不可能允许继兄妹成婚,可她依然抱着幻象,幻想着将来有一天,自己能站在他的身边。
为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幻象,她不惜在中考的时候故意考砸,就为了能和百里洵读同一所职高。
可是,她无法将这份感情堂堂正正地宣之于口,更不能像陈姗姗一样正大光明地去追求心中所爱,只能藏在心中,继续扮好这个继妹的角色,期望有朝一日,百里洵能看到她的好、她的美。
“**”水塔上,百里洵又抹了一把脸颊上的汗水,步履蹒跚地爬了下来。他觉得全身的皮肤像是被撕破了一条条的口子,现在还在生生的疼着。
不过,随着流星雨的结束,精神一片清明,虽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他潜意识中并不抗拒这样的改变,甚至还有种隐隐期待,期待能解开这个谜团。
不用很费力,百里洵很清楚地看到燕语和一个女生背靠背坐在草地上,好像还沉浸在那场惊心动魄的流星雨中。旁边,已经有一些学生回过神了,小声议论着一路返回寝室。
“不会是还在许愿吧真是个笨丫头”他想了想,止住了上前的步伐,在没有弄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关注这个丫头片子之前,还是不要贸然前去打扰为好。
于是,百里洵从另外一头回了寝室。这间寝室由四人间改成了一个带卫生间的小单间,甚至还搭配着家具和全套的生活用品。如果仔细看,还能发现这些家具和用品,都打着国外知名品牌的ogo,价格不菲。
他随手把衣服解下,扔到墙角的洗衣筐里,反正每隔一天都会有家里派来的人负责收拾,他只要安安分分做自己的大少爷就好。百里洵低头,狭长的桃花眼闪过一道坚毅,随即又恢复懒懒的神情,开始冲刷着被汗水打湿的身体。
花洒下,水珠正顺着玉石般的肌理线滑下,完美的倒三角身材比例的身躯比一般的同龄人显得更加矫健。不过,那张容色昳丽的脸却越来越苍白,终于,花洒从手中掉在地上,百里洵闷哼一声跌坐在地上。
此刻,他感觉到身体内的每一根骨头,像是被一根根拆开又装回去,全身的肌肉因为剧烈的痛楚而微微颤抖着,喉咙深处不自觉的发出低吼“啊啊”,嘴角处渗出滴滴鲜血,被花洒里的水冲走。
这样的痛楚,每隔几年就要发作一次,随之而来的陷入沉睡,短则一天,长则天,无论请了多少专家,都说不出个所以然。痛到极致的时候,他甚至希望自己就这样睡去,不要再醒来。
哪怕家有再多的钱,拥有再多的权利,也无法为百里洵减轻痛楚,只能靠他一个人扛过去,等到好了,再迎接下一次的折磨。也正是由于这样的怪病,他从小就比同龄的孩子更看淡一切,也养成了不羁的性子,毕竟,谁知道下一次发作的时候还能不能撑过去
而这一次,痛楚持续的时间更长、更为强烈在一阵又一阵的绝望中,百里洵的意识逐渐模糊起来,视线也转为一片茫然,四肢开始冰凉他实在是撑不下去了。
与此同时,燕语终于从幻境中惊觉,喷出一口闷血。
“燕子,燕子,你别吓我,你怎么了燕子,呜呜呜我怎么叫你你都不醒。”陈芳紧紧抓住她的手,眼泪鼻涕混成一团。
“我,没事。你别急,我先休息一下。”燕语缓缓说道,拍了拍她的肩膀表示自己没事。
“好,好”陈芳用纸巾轻轻擦去她嘴角的血迹,又把外面的校服脱下来披在燕语身上,担忧地在一旁抹眼泪。
燕语只觉得心中一阵阵绞痛,好像有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在痛苦地呓语,让她陷入思索。
当年,因为父亲林一清并没有遗传到林家的幻者天赋,加上他自己本身志不在此,因此,林颂音所有的关于林家幻术的修炼方法都来自于祖父林抉。林抉那时候已经重伤在身了,教得也是断断续续,有些时候要靠她自己去摸索、发掘。
因此,每当遇到问题或发现修炼前进不止的时候,林颂音就会认真反思,仔细梳理,再找出解决的办法。哪怕一时半会无法想出好的方法,也会留在心中,等到下一次碰到合适的时机,说不定就能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