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十一被那无形的视线看得一动也不敢动,缩着身子贴在树后紧张兮兮的,甚至都忘了此次来就是要找他的。【我们网址www.dashubao.cc,如果觉得本站不错,请记得推荐给您的朋友】
怎么办被发现了吗
就在这种煎熬中,有人脚步轻盈地出现,接着便听一婉转柔和的声音响起,“二皇子,原来你在这儿不过,这里倒才是真正赏花的好去处。”
听到声音,穆宣的视线才仿似挪开。那种无形的紧迫感瞬间消散,贺十一轻吐口气,整个人稍稍放松起来,一放松便想起正事。暗中掐了一把手臂,直骂自己蠢
干嘛要这幅偷鸡摸狗不敢见人的模样啊
虽然从内心来说是不敢面对二皇子的,毕竟那件事很是羞耻,但一码归一码,花阴经和金簪子必须得问到下落所在。
只是现在有另一个人在穆宣身旁,看来得等那人走了再过去了。
只不知那女子是谁单听声音是听不出来的。
贺十一偷偷探头去瞧,才发现原来是丞相府大千金陶翦拂。
她一身曳地水袖凤尾裙,清新脱俗,貌美如花。
如此这么一站,她和穆宣倒有几分般配。
“比起赏花我更对府上的书籍感兴趣。”穆宣神色一如寻常,淡淡说着放下书卷抬眸望向眼前女子。
陶翦拂神色一顿,脸颊发红,微垂着眉看向二皇子,见他手上拿的书籍封面泛黄,字也刚好被遮住,因而她不确定这是本什么书。
虽说藏书阁的书她不说都看过,也看了大半,但总有喜爱和不感兴趣的。
于是轻抬了眼皮,缴着手帕子问道:“翦拂斗胆一问,二皇子手上正在看的可是何书”
穆宣道:“一本茶录。”
陶翦拂顿感好奇:“茶录”她还以为是什么四书五经或者二十四史呢,毕竟二皇子才华横溢博学多广是众所周知的。
却并没有听过他还对茶经之类感兴趣
然而对茶她并没有研究,所知的就如平常时候所见那些,是以,便有些想听听他不一样的见解。
穆宣似乎并没有要探讨的意思,只“嗯”了一声,发出这么一个单音节。
陶翦拂本很是兴致盎然的脸瞬间很有些失望,轻咬了咬嘴唇,开口想说什么却又一时不知说什么。
穆宣将她神色看在眼中,却并不在意,而是视线微转往楼下那棵梧桐树看去。
贺十一此时还在思忖陶翦拂为什么会那幅神情,半边脑袋是探出来的,不妨他这么突然看过来二人视线相触,她就那么毫无征兆地撞进他那双漆黑平静无波无绪的眸子中
有那么一瞬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嘴微张,连身子也忘了动弹。
啊这幅鬼鬼祟祟地模样被发现了
现在要不要假装什么也没发生大方地站出来打个招呼呢
此刻她的脑袋里全是那种被抓包的羞愧感
然而她其实并没有做什么不得了的坏事啊。
好在穆宣又很快将视线转回,贺十一才仿佛被释放一样重新隐身树后。
被看到了便看到了吧,一会儿总是要打照面的,反而是不能让陶翦拂看见,不然又要多些尴尬。
穆宣神情淡漠,仿似刚刚他什么也没瞧到一般。只听他声音不高不低地说道:“我忽然想喝桂花茶了。馥郁持久的桂花茶。”
陶翦拂闻言微愣了愣,望向他却听他又道:“不知陶小姐府中可有”
陶翦拂仿佛受宠若惊般忙点了点头:“有的,还请二皇子稍等,我让桑露去煮水泡茶。”
桑露是她的贴身侍女,此刻却不在她身边,只怪刚刚嫌她跟在身边烦闷,便独自一人来了这里。
如此,便只好先去找人煮水泡茶再过来了。
于是陶翦拂歉疚地笑笑,“桑露那丫头也不知道跑哪去了二皇子便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穆宣颔首,“那便麻烦陶小姐了。”
陶翦拂忽然心情变好,“二皇子何必如此客气,不过是泡壶桂花茶而已。”说着欠身离去。
她刚走,贺十一便借此机会从树后跳出来,顾不上什么形象奔上楼阁。
喘了几口气,贺十一在他跟前站定,努力克服着内心的胆怯与心慌。
这种时候哪里记得行什么礼,顾及什么尊卑身份。
穆宣却只望着她,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好似一点儿也不好奇,一点儿也不疑惑。
他总是这幅淡漠寻常的神情,什么事情在他眼中似乎便都不是要紧事。
贺十一瞧此情形,先前还打算鼓足勇气一鼓作气地说的,此刻立马就萎了,躲闪着眼睛迂回地找话题铺垫。
“二、二皇子,多、多谢你上回相救”连简单的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
穆宣静静看着她,忽而沉声道:“你没事就好。”
贺十一闻言微怔,一时之间心中五味杂陈。
然而时间紧凑,不是忧思感慨的时候,她用力甩开脑中思绪,一咬牙,便再也不拖泥带水,不管不顾地问道:“你那天将我从水中救起来,可有看到、看到一本用油纸包裹着的经书以及一根金簪子”
穆宣神色未变,抬手扬了扬手中书籍,“你说的可是这个”
贺十一惊诧,果然在他手上原来他们刚刚讨论半天的根本不是什么茶经,而是她的花阴经
穆宣可真够明目张胆的
如此来说,他可是看了书的
想至此,她上前两步就要夺过来,却不等她去夺,穆宣已是亲手递了过来。
她再次惊愕,“你”
穆宣淡淡开口:“我知道这是一本武功秘籍,我也知道这东西的来历,越是如此,我只有亲手交到你手上我才放心。”
贺十一将花阴经拿到手中,怎么也想不到这么快这么轻松就拿回来了她将书籍捏得很紧,小声问道:“这么说,你是故意在此等我的”
穆宣眼中忽然闪过复杂之色,他攸地站起身,扶着栏杆往外看。
声音也淡淡飘散而来:“有些事情总不能那么绝对,就好像这次,将东西交到你手中是一回事,原本我也想见你一面。如今,你似乎已然好全,那么我便安心了。”
贺十一将花阴经放入胸前衣衫,垂着目不敢看他背影,他越是这样,自己便越是愧疚。
而她却始终不敢面对不敢面对过去
“除了花阴经,还有一根金簪子也给我吧。”她有些无力。然而,这才是最重要的。
穆宣并未转身,声音也听不出情绪,“你说的我并未见过。”
贺十一稍抬高了音调,有些急躁,道:“不可能啊明明当时都在我衣衫里头放着,怎么会没见过呢”
穆宣始终没有转身看她一眼,声音更加冷漠,“没有。除了那本武功秘籍什么也没有。”
贺十一张了张嘴到底什么也没说,他既说没有见过,那么一定是没有见过了。
可是,到底落在何处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