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死世界?”我皱皱眉头,奇道:“那是什么世界?”
苏南烟摇摇头,纤细白嫩的葱白手指放在粉润的嘴唇上,贝齿轻启,小小地嘘了一声做了禁声后,指指那村长。
我只得按捺住心头的疑惑,跟着向那伙人望去。
此刻四琴已被拉开,十个指缝镶满鲜红的血液,嘴巴里咕叽咕叽的咀嚼着什么,丝丝的血水混合着口水流过她厚实的嘴唇滴滴答答的掉落在地上。
“咯咯,”四琴被两个壮硕的妇人锁住了臂膀,忽然发出一道渗人的惨笑;我这时才骇然的发觉,她那嘴里嚼的正是半只人耳!
木儿已经奄奄一息,躺在地上低声的呻、吟着。她那娇美清秀的面庞已经不复存在,被腥红的血水覆盖住了;而身上那层布衫也被撕扯成道道条条,里面嫩柔的肌肤更是被指甲硬生生的抓出一道道深入皮肉的血痕。
“蔡爷爷……救……救救我……”血水顺着木儿的鼻翼滑入她的口腔,呛地她阵阵痛苦的咳嗽。可是身子又被人按着,动弹不得下更是痛不欲生。
蔡村长叹息一声长气,用手里的狗头拐杖拨打掉木儿拉着自己裤腿的血手,扭过头去说道:“木儿啊,别怪爷爷啊!俗话说国有国法族有族规,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俺们也破不得啊!”
蔡村长说完摆摆布满皱纹的苍老枯手,说道:“行族法,寖猪笼!”
“是!”屋外应了一声,冲入一个黑呦精瘦的男人,手里拿着坚细的麻绳三下五除二地就把木儿绑的结结实实。
男人卯足力气,可木儿硬是紧咬牙关半声未吭,似乎认了命了,双眼无神呆滞的看着屋脊。
我看着于心不忍,但又不知如何施救,只能求助着看着一旁冷漠的苏南烟。
“你是不是很想救她?”苏南烟忽然说道。
“想。”我毫不犹豫的点点头,“这个木儿不管犯了什么错,但她毕竟是个人啊!你不也听见了吗?他们这要动私刑——”
这时候木儿已经被抬了出去,一屋子的人也跟了出去。远处一道道鸡鸣声传了开来,顺着门向远方望去,那天际上已经露出鱼肚白来了。
屋里就剩下我和苏南烟两个人了,我见她向门外走,扯住她的手腕儿急道:“虽然我搞不明白这里到底怎么回事儿,但要是有方法,人我们还是得救的!”
“如果救了她,我们两个人里得有一个人去替代她,你——还愿意吗?当然那个人会是你。”
“哼哼,收起你那点狗屁爱心吧!”看我不答话,苏南烟甩开我的手哼道。
我愣住了,不知该怎么回答。若要为了救一个莫不相干的人而牺牲自己的性命,我一时犹豫了。毕竟我不认为自己有多么伟大!
门外有些吵杂,那四琴已经被人拉走了。我看了看地上两具已经开始僵硬的尸体,心底对木儿的惋惜淡了几分。
苏南烟小步跳过门槛,回身指指卡在门框上的膝盖高低的门板,又指指我的脚。
“跳过去?”我小声问道。见苏南烟点头,我跟上去学着她方才的姿势一跃而起。
可就在这时,我眼角的余光猛然发觉地上那两具尸体坐了起来,瞪大眸子直勾勾盯着我看。
“啊!”我骇地大喊一声,刚一回头突然觉得脚背被什么东西挡了一下,接着人就向前方的苏南烟摔倒过去。
“坏了!”苏南烟惊叫一声,哪里顾的上我?突然跳向一旁,跟着就消失在我的目光之中。
“喂!啊……!”我一声还未喊出,已经嘭的一下结实的摔在地上。那地是用一块块青石砖码砌的,这一摔沉重无比,我顿时觉得半边身子都动弹不得了,只能在那哎呦痛的哀嚎。
但我没有想到的是——那群人忽然转过身齐刷刷的看着我。
“你是谁?”那蔡村长上前两步,用拐杖指着我问道。
我左右看看,以为身后又有什么人出现。倒不曾想过他是同我说话,因为先前这些人是看不见我们的。
我揉揉右胳膊肘,那里的皮肉摔的又红又紫,已经冒出了不少血丝。在左右看了看,四周已经没了苏南烟的身影。
“这女人跑哪去了?”我对苏南烟不搭救的行为愤恨不已。
“村长问你话呢,你聋了吗!”蔡村长一旁的大汉跺脚呵斥道。
“这人十有是谢木儿的姘头,世宏和大成就是他们两个贱人害死的!”一个满脸麻子的薄唇女人指着我厉声说道。
我诧异的四处找寻,并未发现身旁有别的人,不自觉指着鼻子问道:“难道你们看地见我?”
随即我的话就应验了。
“抓起来!”蔡村长指着我怒道。
他话音刚落,已经有三个大汉狞笑着朝我围了过来。
这三个大汉动作迅速无比,在我惊诧未明的时候已经抓住我的臂膀了。他们手指上的气力很重,抓地我肌肤生痛。他们身上发出一种浓重的汗臭味,呛地我几乎呕吐出来。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我心里极度不安起来,挣动之下被右边的大汉踢了两脚,痛的我嗷嗷直叫。
我疑问满腹。这些人先前若是虚幻的,此刻却是实实在在有血有肉的人!我想不明白怎么回事儿,脑袋突然又被人重击了一下,霎时间觉得天旋地转身子软绵起来。
“说!你是哪来的野种?为何和谢木儿勾结起来害死大成和世宏?”一个尖细的男高音质问。
我寻声找去却不知那声音出自谁口,因为他们每个人都用愤怒至极的表情对着我,仿佛磨刀霍霍野兽,下一刻将要把我大卸八块生吞下去。
好在我额头上流下的血水暂时模糊了我的视线,这些人看起来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我又看向木儿,她此时正躺在猪笼里,手脚被绑着,也翻着眼睛盯着我。见我看向她,居然“咯咯”笑了起来!那表情异常的邪魅。
我被木儿吓了一跳,正想开口让她替我洗刷清白,却被麻脸妇人打断,“你看看,你们看看!这两人死到临头了还眉目传情,简直气死人那!”
我一听气的几乎晕厥过去,怒不可遏道:“传你妈啊传!你眼睛瞎……”
我还未骂完,身旁壮硕的大汉已经一拳砸上了我的鼻梁,痛的我“嗷”的长叫一声,鼻腔里一股热流喷涌出来,星星点点的撒满一地!
“哼!装起来!”蔡村长沉着脸怒道。
有人又抬来一个猪笼。那猪笼成人般高,用宽竹篾编制而成,结实异常,下端开着口子正好可以塞进一个成人。
我一看他们这般不分青红皂白要把我一同寖猪笼了,心里顿时惊恐万状,大声喊道:“你们这是草菅人命目无王法!老不死的放开我!快放开我!”
蔡村长哼道:“在这里我就是王法!装进去!”
旁人得令,立即用麻绳把我困成一条线,然后用破布塞住我的嘴巴就把我往那猪笼里塞。
猪笼上到处都是竹刺,刺入皮肉里同万针扎刺一般,让人痛不欲生。
我“呜呜”的嚎叫着,心里几近绝望。怪不得先前苏南烟率先跑掉了,原来她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着。
此刻我心里对她们那个组织的厌恶又加深了几分,但想想自己马上就要死了,心中不免悲愤万分。只是我还没有救出母亲,又痛恨起自己没有能力来了。
但是夏蕾现在怎么样了呢?她会不会也有危险?同我这般身陷绝境?
和尚那话也应验了,此刻我连仙坟什么样都不知道就要死了,他果然算的挺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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