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蕾听完拿出手机拨打出去,过了好一会儿没有打通,又拨了一道电话。
“蕾蕾你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啦!”
那边是一个甜美清脆的少女嗓音,显得意外激动。
夏蕾说道:“妍妍小龙哥呢?”
“切,原来你是找哥哥的啊!害得人家白欢喜。哥哥他有事儿出去啦,忘了带手机勒。”
妍妍似乎很是失望,但又乖巧的说道。
夏蕾说:“那他什么时候回来呀?”
“不知道耶。要么很晚,要么明天早晨呢。蕾蕾你有什么事情和我说也一样嘛~”
夏蕾歪着脑袋思虑一会儿,说道“那小龙哥回来后你告诉他,帮我在青山看守查一个人的资料。”
夏蕾当下认真的重复几遍交代的事儿,最后还是妍妍厌烦了才挂断的电话。
“还是第一次看你这么啰嗦呢。”
“没办法啊,这妮子粗枝大条儿,就这我还怕她记不住呢。”
我想了想,怎么都想不通胎记男害我的理由,就无所谓道:“没事哪。胎记男是不是幕后凶手那都只是我们的猜测而已。”
老人此刻在院子里喊道:“小良,俺把西屋收拾停当哪!你和蕾蕾快一些歇着吧。关好车窗,今夜有雨呢。”
我回道:“好啦奶奶,马上就来。”
其实我没有什么需要收拾的,带的必要物品都在一个小背包里呢。倒是夏蕾,瓶瓶罐罐的整了一小箱护肤品,看的我直傻眼儿,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暴力女警也有这么女性化的一面。
“看什么看!走啦。”
夏蕾‘啪’的关紧车门,提着一大一小两个皮箱屁股一扭一扭钻入屋里去了。
我看看自己的小背包,又比划比划夏蕾的大皮箱,忽然觉得她哪是和我一起办事儿的?完全就是当成了旅游。
西屋是瘦猴的房间,洁白的墙壁上歪七扭八贴了很多清纯靓丽的少女图案。双人床边靠墙一张旧皮软垫沙发,对面一个淡蓝色的老衣柜,靠窗的位置有一张略新的课桌,上面放着一堆书和一台老式彩色电视机。
屋子里的确有一段时间没住人了,不过却是一尘不染,收拾的亭亭当当。看来瘦猴不在家的时候老人也是经常打扫房间的。
这时老人搂着一床崭新的被褥进来,说道:“蕾蕾一个女娃娃,俺怕她睡不习惯晓晓的旧被子,所以就把这床为晓晓准备以后结婚用的被子拿出来了。”
夏蕾感动不已,抱着被褥摊好床上说道:“谢谢您奶奶。不过您可以再给我们找一床陈晓的被褥么?我怕冷,这儿比武汉冷太多了。”
老人笑着连声说好,指着衣柜说:“被子在那儿,你们需要的时候自己拿吧。洗澡水俺给你们烧好了,赶紧洗洗歇着吧,都赶了一天的路了。”
老人说完走了出去。
我说:“嘿,夏美女,今晚咋睡啊?”
夏蕾把洗漱用品掏出来说道:“很简单啊,我睡床你睡沙发。当然,你若不愿意可以睡地上。”
我苦瓜着脸:“喂!那么宽的床怎么也有我一份的吧?实在不行你可以去和奶奶睡啊。”
夏蕾哼了一声:“爱睡不睡,不睡拉倒!”
我们洗完澡收拾好的时候老人已经歇息了。
夏蕾洗澡的时候我心里极度的痒痒,差点推开门进去看看那让我好奇异常的波涛汹涌。不过为了我的蛋蛋着想,打了个寒噤硬生生的忍住了要命的冲动。
合衣躺下的时候外面已经开始起风。“呼呼”的风声刮的到处“乒乓”作响异常吓人,就连那轮泛黄的弯月也逐渐被乌云压迫起来,窗外没了一丝光影。
“喂!文莫良?”
我躺在沙发上正出神儿,听到夏蕾小声的喊我,轻轻嗯了一声。
“什么事儿?”
夏蕾有些胆怯的说道:“不,不会打雷吧?”
我一听乐呵了,感情这个暴力女警怕打雷啊!我坐起来点开灯说道:“哈,当然会哪!等一下就会噼里啪啦起来呢。”
老天似乎有意的配合着我,突然一道闪电劈裂黑暗,“刺啦~轰!”的一声爆炸开来。紧跟着是一声接一声,仿佛永远都不会停下来似的。
我明显看到缩在被子里的夏蕾瑟瑟发抖,那半个露出被子的小脑袋上苍白一片,明秀的眸子看着窗外惊惶失措,惊恐万状。
我心里好笑,忍不住说道:“要不我陪你睡?”
夏蕾伸出脑袋,怒道:“滚!”
正当我纳闷呢,她那截洁白无瑕,如同最细滑的丝绸似的手臂伸出被褥,同时小手里握着一把漆黑蹭亮的手枪。
我被那枪指着,一股寒意直冲脑门,终于明白她为什么和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敢只穿睡衣了。
“别……别,我闭嘴,闭嘴可以了吧。什么人哪,出门还带枪!”
夏蕾把枪缩回被褥里,哼哼道:“带枪就是防止你这个色狼的。哼,本小姐英明着呢。”
这一打岔夏蕾似乎没有那般害怕了,不过怎么说就是不准我关灯。
昏暗的灯光在那电闪雷鸣,噼里啪啦的雨声中闪烁着,好象随时都会熄灭似的。
躺在沙发上我怎么也睡不着,越想越觉得面儿上过不去,干脆掏出那把四眼留下来的短刀充面子:“嗨,我也有武器哦。哼哼,如果你趁我睡着调戏我,哼哼!”
夏蕾翻滚过身子,本想不屑一顾,但一瞄我手中的骷髅短刀,‘咦’了一声就爬了起来。
夏蕾过来抢走短刀,但很快惊呼一声丢在了我的身上,似乎受了很大的惊吓一般跳进了被窝。
我心里还荡漾在刚才那领口中的惊鸿一撇,眼前晃荡着白花花的一片嫩肉,砸吧砸吧嘴巴说:“一把刀而已,用的着吓成这样吗?”
夏蕾说:“你感觉不到吗?摸到刀身的时候我只觉得脑海里浮现了尸山血海,浮尸遍地的错觉。”
我微微一愣,打量着短刀。刀身依旧非金非玉,灰白一片,刀把还是那个紫木颜色,除了刀身上那个狰狞的骷髅头在昏暗的灯泡下显得有些可怖以外,并没有什么两样。
我奇怪道:“夏美女,你是不是弄错了啊?要不再来拿着试试?”
夏蕾看出来我的目的,脸色一红,低啐一声:“死色狼,本性难移!”
找回一点面子,我也懒得和她计较了,把短刀从新插回手臂上那个自制的刀套上之后,合紧被褥心满意足的睡觉了。
迷迷糊糊之中,我忽然听到了一声如同沙子流逝的沙沙声,又夹杂一些低沉的“啪——啪——”打击重物的敲击声。
我突然惊醒。可等着侧耳细听又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外面那小上很多的风雨交加声。
“你也听到了?”夏蕾小声的说。
我说:“很细小的声音,就像有人在沙子里游泳似的,还有用脚垛地似的声音,不过我醒了又没有了。”
夏蕾紧裹在被子里说道:“我听到三次,每次都是半睡半醒的空档出现那个声音。”
她略微停顿,脸色有些不大好看:“但又不一样。”
我问:“哪儿不一样?”
夏蕾想了一会儿说:“每一次都有沙子滑漏的声音。不过第一次我和你听到的一样,第二次是拍打门墙的声音,第三次更像是…更像是用厚刀砍碎骨头的声音。”
我打了一个寒噤,说道:“喂,你别吓我好么?”
“真没用,胆小鬼!睡啦。”
虽然被夏蕾鄙视,但我根本就没有在意,心里思量着她的话。
过了一会儿,我说道:“不会是鬼在捣乱吧?你看村子里还死了人呢。”
夏蕾臭骂了一声,甚至把枪拿出来指着我。
“你再吓我信不信一枪毙了你?”
我缩回脑袋,打个哈哈不在搭理她了。
躲在被窝里,我久久无法入睡,反而夏蕾没多久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看来她这次没有听到呢。”
我摇头笑笑随手把灯关了。不知过了多久,睡的正酣,突然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穿过窗户照亮了漆黑的屋子。
“谁!”
我猛的爬起!‘啪’的一声拍开电灯开关,但屋子里依旧原样如常。不同的是多了夏蕾轻微的鼾睡声。
我不仅怀疑起是否是自己的错觉。因为刚才那一道闪电劈落的时候,我明明看到一个漆黑如墨的人影,手里拿着一把血光流动,狰狞的鬼头镰刀,朝着夏蕾那截裸露在被子外面洁白无瑕的脖颈割去。
我甚至清晰的听到了那黑影发出的可怖怪笑声,就像空旷黑暗的地下室里突然响起的冷笑,炸的我汗毛倒竖!
然而当屋子亮起之后,那黑影却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本就是我的梦境似的。
我又躺了回去,但是怎么也睡不着。那黑影给我带来的死亡感觉如同没完没了的恐怖梦魇,久久萦绕我的心头脑海。
我不敢睡,抽出那把短刀抱在怀里,努力的控制着想要搭拢下来的眼皮儿,生怕眼睛一闭,再次醒来的时候夏蕾那张有着绝妙容颜的脑袋已经身首异处,变成了鲜血淋淋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