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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死不了(1 / 1)

何劲出了门,自己一挑大拇指,对范不上说:“金妆妇女之友。”范不上一撇嘴,喻明车说:“齐眉是向死之心。”何劲说:“不会吧。”范不上说:“等等看,且慢撒寄灵。”半夜时分,何劲被喻明车摇醒,喻明车说:“要死了。”何劲说:“谁?”喻明车一翻眼白,何劲心知是齐眉,忙爬起来,披了衣服,出了门。下到楼梯口,见到齐眉抱着孩子,已经过了大厅,推开大门走了出去。

何劲远远的跟着齐眉,到了屏西城外河边,齐眉抱着孩子脚也没停,扑身就跳了下去,何劲一惊,飞身过去已经来不及,范不上和喻明车一左一右,掐着齐眉的胳膊扯上了岸,范不上先把孩子夺了。齐眉定神一看,是范不上和喻明车,何劲也到了眼前。范不上说:“大姐,临终也不说两句,差点让我们措手不及。”

何劲说:“姐姐,为什么寻死呢?”齐眉淌着两行泪,说:“我要跟我的爱和耻辱一起化无,以证清白。”何劲说:“于由抛弃了你,他不是你的爱。为了他自杀,是对爱和生命的玷污,绝大恶业,还有刚来到这个世界的孩子。死不是了结,而是生生世世的背负,能证清白的,是好好的活下去,活出清白。你不愿意回家,那就跟我走,怎么样?”齐眉说:“我跟你走?”何劲说:“我拿你当姐姐,带你到一个大家庭里去,配给职事,把孩子养大成人。有合适的人,可以再嫁,过朴素正直温暖的生活,等你立住了脚,重拾做人的尊严,还可以再回家看望父母,这就是生活。往事如烟,一定要往前走,才有柳暗花明。”齐眉心有伤痛,忍着,见何劲所说,心头又有了一点光亮,连忙点头,说:“我跟你走。”

何劲带齐眉母子回了客店,收拾起身,跟店里买了一辆手推车,推了行李和齐眉母子,一路向南去。路上,齐眉终于见了笑容,让何劲给孩子取个名字,何劲也不推脱,张口就来:“齐大用。”范不上说:“不好。”喻明车说:“齐双。”范不上说:“不好。”何劲说:“你说。”范不上说:“齐满树。”何劲说:“说法呢?”范不上一指前面说:“那里不是个果园?满树的果子,多喜庆,多吉利。”齐眉说:“就叫齐满树吧。”何劲三个轮流推着车子,非止一天,到了占丰槐堂。

何劲让钱不识安顿齐眉母子,钱不识问:“什么情况?”何劲说:“路上救的现世凡人,刚生完孩子,每月配送生活费,过半年再给职事。”钱不识点头,安排在遛猪街后面的风驰街,与姚瓜田比邻,恰逢姚瓜田从外面回来看到,上前招呼道:“大姐好啊,是哪家的娘子?”齐眉不知道如何回答,旁边有人回答:“是何堂主带回来的姐姐。”姚瓜田脸色一沉,旋即笑道:“姐姐先忙,回头我再去拜访。”齐眉点头走了。

姚瓜田也不回家,直接到前面找何劲。何劲正在跟钱不识说话,姚瓜田走近,说:“何劲,回来了也不去看我?”钱不识看到她来,转身走开。何劲说:“还没来得及,你好吗?”姚瓜田说:“好。听说你带回来一个女人,还有个孩子。”何劲说:“是。”姚瓜田不说话,使劲看着何劲,等下文。何劲淡淡的说:“我在路上救的一对母子,希望你们能好好相处。”姚瓜田眨眨眼,点头,说:“好说。”何劲叹口气,说:“她是现世凡人,难免脆弱一点,还请你多照顾。”姚瓜田说:“我看出来了,会照顾她的。”端详一下何劲,说:“你又瘦了。”何劲笑一笑,说:“瓜田,照顾好你自己。”姚瓜田一仰头,说:“我知道。”扭头走了。

何劲回来,晚上照例是槐堂的报告大会。大厅里灯火通明,四角上各有一盆蓝火引魂火,现世和幽冥两界代表一一报告,何劲头一次这样认真的听,不知道的也不问,反正是听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何劲感觉槐堂基本上已经有了东冥府的编制,下设十四小堂,虽然有的小堂只有一个人。农林牧副鱼,工商各界都有涉猎,灵魂生成的路单上已经有了槐堂西冥的名号。每个发言的人都思路清晰,目的明确,业绩卓著。

何劲听着听着,思飞天外,在想:这样取代西冥府应该已经不成问题了。楚存雄,看看我和你谁先坐上这西冥主之位,虽然自己心里本不在乎这个位置,可是想起了楚存雄,就不得不在乎。再者,虽然心里早就没了叶梅,她幸福不幸福一点也不关心,可是总有一种被他们戏耍的感觉,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痴缠,恨不得把手切下来,不用说那隐隐约约的疼痛,被何劲认为是对叶梅的一种付出,凭什么?不愿意,可是疼的又很无奈。罗纱织的身影又浮现在眼前,楚存雄娶了,娶的不是她,这是好事,让她有机会落到自己手里。如果没有姚瓜田,一切很圆满。不过,他何劲是被坑害的人,不是他的错。罗纱织是个识大体,懂道理的人,这应该不是问题,是时候去看看她了,也许正是时候,缘分催的,能不去吗?何劲微微的笑起来。

钱不识用胳膊肘儿撞了他一下,说:“还有什么要说的?”何劲连忙正色,说:“各位都干的很出色,我虽然应名是个堂主,可是我也得听钱不识的。槐堂能有今天的光景,都是钱不识领导有方,各位尽心竭力。就这样发展下去,我觉得很好。”钱不识说:“我只是个干活儿的,你才是咱们槐堂的领袖。”韩冰塘说:“何劲,不用说,你是核心,不要逃避责任啊。”何劲说:“一直在呢,不敢逃。”

报告大会之后,是晚宴,家属们也都来了。何劲端着酒杯,走到钱不识身边,说:“我想去找罗纱织,我想她这时候应该需要我出现了,本来我想等姚瓜田生完孩子……。”钱不识嘘了一声,说:“本来我想晚点告诉你。”何劲说:“什么?”钱不识说:“罗纱织跟了定信了。”何劲一惊,感觉脑袋嗡了一声,木然的说:“什么?”钱不识说:“定信。”何劲说:“不可能,哪里得的消息?”钱不识说:“江湖上传闻。”何劲长出一口气,说:“她在定家疗伤,传出这种话,都是无聊的人乱说。”钱不识说:“也许吧。”何劲说:“她曾跟我说,她那个样子是不会嫁人了。”钱不识一歪嘴,说:“你去看看她也好,就当是普通朋友,顺便探个究竟。”何劲说:“再等等吧,等到姚瓜田生完孩子。”钱不识说:“恐怕到时候罗纱织也快生了。”何劲说:“我等的是命,看命运让她属于谁?她如果不属于我,就让她去吧。”何劲几乎已经忘了第一次向罗纱织求婚被拒的情景,此时又都浮上心头,等尘埃落定,看个究竟。

何劲依旧要去扫缩户头,钱不识说:“让胡小兵去吧,这小子定力非凡,挖定离草的时候,受到的影响很小,还可以自修复。”何劲说:“那我还是老本行,去扫魂吧。”钱不识说:“有个地方非你去不可,咱们要在那里建一座扫业场。凡是卖给咱们业力的人,业力都不是割下来的,而是打了麻醉,因愿力产生裂纹,用蜘蛛叉扫下来的。这个地方得天独厚,业力扫下来之后,抓一把泥土,就可以封口,麻醉过了,灵魂一点都不疼,没有明显的伤害,既不会歇斯底里,也不会走形。可以不用生苏刀柄,在当地青云洞里一过,就可以生成路单。”钱不识叫何劲走到地图前,指着一块地方说:“西冥薄云山澄泥谷。”何劲说:“既然非我去,那别人为什么去不得?”钱不识说:“那是一块阴尸地。别人去了,活人变为死人,死人变为恶鬼,恶鬼变为鬼妖。”何劲说:“那我去了呢?”钱不识说:“把阴尸地变为扫业场,把死地变为活地。”何劲说:“我是说我呢?”钱不识说:“不知道。”

何劲说:“你为什么相上那个地儿了?谁跟你说的。”钱不识说:“我多年不见的二大爷。”何劲说:“他老还说什么了?”钱不识说:“他老还说,之所以在那样的死地求生,是因为物极必反,不是那样的死地也孕育不出那样的活地。但是这样生死两极之间的变化,需要一个承受能力极强的人去翻盘,不只有强大的心理素质,还要有那个能力。”何劲说:“我认为这个险不要冒了,阴尸地,不是我不敬死人,死人都应该妥善处理,至少烧了吧,我给你出一个主意,租架直升机,撒点汽油,放把火进去一烧,什么都解决了。经验告诉我,那样的话,不仅那里的尸体处理了,阴气也散了,不出一个月,花草都长出来了,从此那里叫百花谷了。”

钱不识说:“你知道为什么都说鲜花插在牛粪上?又有说樱花树下埋着死人吗?”何劲说:“不知道。”钱不识说:“那是因为能从死中得生,反而生的更顽强、更茂盛。”何劲说:“也就是说呢?”钱不识说:“简单粗暴的行为大都没有好结果。如果一把火能解决所有的问题,要你干吗?”何劲说:“你确定我死不了?”钱不识坚定的点点头,说:“你外号就叫死不了,你不知道吗?”何劲说:“咱们堂真的需要那么个地方吗?”钱不识说:“需要。”何劲说:“好吧。”

何劲准备行囊,范不上说:“钱不识那小子拿你当钻头了,什么地方都想拿你钻个眼儿出来。”喻明车说:“没这么使唤傻小子的。”何劲说:“都是兄弟,他一定是对我有把握。”范不上说:“如果有一天西冥是咱们的,那小子就是当仁不让的二堂主。”喻明车说:“如果咱们没让他折腾死,我也同意,这狠辣不下于楚存雄。”

远远的望到薄云山,幽深高远,草木繁茂。何劲拿着地图,顺着崎岖的山路进了山,边走边说:“要不是有你们,打死我都不到这种看不到人影的地方来。”范不上说:“要不是有我们,也没人让你来。”何劲说:“是,你们本事大呗。”喻明车说:“再本事大也得窝在你的身体里,所以要说同舟共济,那得是咱们。”何劲说:“西冥五堂徐缓州呢?”喻明车说:“立场是立场,你要是性命不保,看他会不会替你挡刀。寄主嘛,从根本上说,养我们这就是基本功能。救你也是救我们自己,从古到今,这已经是一种本能。”

走了三天,中午时分,何劲和范不上、喻明车站到了一个罩着粉色云霞的山峰上,按图上所记,脚下就是澄泥谷。何劲说:“这粉色云霞如果不是阳光照的,就是有特别的成分。”范不上说:“阴尸地的味道。”喻明车说:“酸酸的腐败气。”何劲说:“凉的刺骨,说不出什么味道,舌头根儿都硬了。”范不上说:“鬼妖你是看的到的。”何劲说:“在哪儿?”忽然感觉耳朵里一阵风,扭头看时,一个烂皮肉裹着的头颅已经到了面前,黑洞洞的眼窝淌着两行白色的脓水,一股尖锐的酸辣感觉直灌双眼。何劲一个翻身躲开,方天剑已经出手,用尽平生最快的剑法,也戳不中那个腐烂的头颅。慢慢的头颅下面出现了脖子和上半身,满是脓血,张牙舞爪,围着何劲盘旋,何劲打着打着,头皮发麻,手里一点也不敢停下来。

喻明车忽然举刀朝着鬼妖的丹田直劈过去,一刀砍中,扑的一声,白烟四散开来,何劲脚下蹬空,直掉下山崖去了,一提气,头顶撞上了那个鬼妖,胃里一翻,忍住了没吐,剑如泼水一样使开来。听到喻明车喊到:“是阿车。”白烟散去,范不上依然站在山峰上,何劲和喻明车悬浮在澄泥谷上方,何劲的头上流下一滴脓水,从太阳穴流到腮帮子,立即出现了一道黑印儿,何劲疼的一裂嘴,用手蹭了一下,还有点麻。范不说:“那东西没那么容易死,他进了谷了,咱们也得进去,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喻明车说:“那里是他的地盘儿,鬼妖恐怕不止这一个。”范不上也不答话,头朝下,象个自由落体一样,向谷底去了,何劲和喻明车一左一右也跟着下去了。

到离谷底十米的地方,三个人立直了身子观看,一层薄雾沉在谷底,寸草不生,中间一个大土包,当中一棵小草。到处是姿态各异的白骨,上面都披着一层白膜,三人刚停下来,那些白骨就动起来,嘎巴嘎巴的骨头响成一片。骨头中透出黑烟,凝成十几个鬼妖,嚎叫着,向何劲三个扑过来,三个人都抡起刀剑,一股股尸毒气攻击着三个人敏感的嗅觉。不久就麻木了,范不上喊道:“何劲,去扎那个大土包,把它翻过来。”

范不上和喻明车掩护何劲,何劲冲过去,一剑向大土包当中的小草扎进去,直插到只留剑柄,往外一拔,一道粉色的烟尘直喷出来,何劲躲开,用手一抠剑洞,揪住一张皮一样的东西,往外一扯,整个地面向下塌了十几米,崖壁上一圈黑色的霉菌,到处都是粉色的小蘑菇,何劲三人忙闭住气。

粉色的小蘑菇中央一块青石,青石上侧躺着一个半透明的粉色裸体女人,一个女鬼妖,长长的粉色头发披散在整个青石上,何劲正看到她的前面,最打眼的就是她那长长的眼睫毛,忽闪一下打开了,坐了起来,看到何劲,眼波一闪,忽的一下,腾身而起,张起长长的指甲就插过去,周围的鬼妖也一起向何劲冲过去,范不上和喻明车挥刀去救,何劲向上一连几个纵身,一边用方天剑舞成一团,一股大力将何劲的身体压在崖壁上,透不过一口气,张眼一看,女鬼妖半尺长的长指甲已经插入何劲的前胸,血已经渗出来,何劲的脸立即黑了,女鬼妖插不进去,就探过嘴,吸在何劲的伤口上,眼看着通过女鬼妖半透明的身体,一股血直流到女鬼妖的丹田,十几柄长木刀从何劲的小腹伸出来,直指女鬼妖的丹田,女鬼妖一翻身,嘴还不离何劲胸前的伤口,那十几柄长木刀从下而上,直向女鬼妖挑过去。女鬼妖这才退去,站到青石上。其它的鬼妖,站在她的周围。

何劲昏沉沉的,眼前金星乱冒。忙拿出周上舟的七步还阳丹嚼了,再一睁眼,眼前仍是一块红,一块黄的暗影。女鬼妖咯咯笑了起来,说:“好香。”何劲的寄灵出来十几个好手,为头的是二号寄灵西子湖。静了一静,女鬼妖一张嘴,一股粉色的孢子,直袭何劲,西子湖手一张,用一个透明的袋子收了。

女鬼妖一蹬脚,何劲还没看清楚,女鬼妖已经站到了何劲的头上,双手和双脚紧抓住何劲的头皮,何劲感觉象有四把锥子在钻脑袋。西子湖一脚向那女鬼妖踢过去,女鬼妖嗷的一声,摔到崖壁上,溅起一团粉色的烟尘。澄泥谷中,何劲的寄灵和鬼妖战在一起,场面一片混乱。把何劲晾在一边,何劲支撑不住,心里恶心,一头向下栽去,掉在粉色的小蘑菇当中,胸前的血滴到地面上,方圆百米之内的粉色小蘑菇立即都枯萎了,朦胧之中听到西子湖喊:“点火。”喻明车喊:“点不着。”西子湖说:“把中间的大青石翻开,里面有棵草,那是灯芯。”话音才落,谷里的白骨都动起来,在空中乱飞,阴尸气,从地面向上蒸腾。粉色的烟尘,弥漫了整个山谷。

那半透明的女鬼妖,稳稳的站在青石上,说:“这是我的家,你们无缘无故来打扰我,都该灭绝。”西子湖说:“做鬼妖到头来,也不能成人,我们来是你们的机遇,褪去妖身,有机缘投胎去。”女鬼妖说:“我不想成人,现在的生活很好。你们寄灵不是也不能成人吗?为什么成千上百年的活着,行走于两界?等我修行到人形,也能象你们一样。我比你们更自由,不需要寄主,只要吃活猪的心就能修存。人不是也吃那东西吗?现世法庭、冥界冥府也不会因为这个就找我的麻烦。”西子湖说:“你不是人,能老老实实的做人吗?”女鬼妖说:“我比人有本事,自然活的质量要高于他们。你们寄灵不是一样,在两界都呼风唤雨,不知道过的多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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