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聿谦的话音刚刚落下，程宜的脸色就变了。
但是下一秒，她又摆出了一副平时那样温和微笑的姿态，笑意盈盈地看着陆聿谦，一字一句道：“你刚才说什么？我有点没听清楚呢，麻烦您再说一遍。”
坐在对面的陆观澜和温至一听程宜女士这语气，连“您”字儿都用上了，两个人瞬间便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一言不发地吃着自己碗里的饭，眼睛和耳朵却是在注意着对面两个人的动态。
说起来也是奇了怪了，陆聿谦平时在程宜面前其实挺惜命的，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偏偏就是没察觉出程宜话语里的警告意味。
老老实实地把自己刚才那句话一字不漏地重复了一遍：“我说，缺了点麻味。”
“......”
程宜深呼吸了一口气，转头，目光落在陆聿谦的脸上，缓缓道：“那照你说的话，缺了一点麻味，现在应该怎么办才好呢？”
听着程宜女士这阴恻恻的语气，坐在对面的温至和陆观澜这回是彻底不敢说话了。
陆聿谦还在夹着菜慢悠悠地往自己嘴里送，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老婆看着自己的眼神。
“现在还能怎么办？你都已经做好了，今天这顿就先将就着吃呗，以后再做水煮鱼这道菜的时候，注意点儿就行了。”
将就着吃呗，就着吃呗，着吃呗，吃呗，呗......
陆老头子的这句话在陆观澜和温至的眼前晃来晃去，两个人不动声色地转头，对视了一眼，目光中都含着对陆老头的同情。
陆聿谦说这句话的语气云淡风轻，丝毫没有意识到此时餐桌上的低气压。
程宜力道不轻不重地放下筷子，微微一笑，开口：“将就着吃不好吧？您是谁啊？那哪儿敢让您将就着吃啊？
这句阴阳怪气的话稳稳地落进了陆聿谦的耳朵里，他终于反应过来了什么，转过头和程宜对视。
“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说话？”
“没怎么啊，再和你商量这水煮鱼的事儿呢。”
好歹也是几十年的老夫老妻，程宜这不寻常的反应陆聿谦怎么会看不出来？
他也把筷子放在碗边：“不是，我有些不明白，你看啊，我这不是在态度端正而温和地给你提出建议吗？那提出建议也是为了提高你的厨艺，让你得到进步呀，你得到进步了，你自己不也很开心吗？”
程宜冷笑一声：“谁说我现在不开心了？我现在开心得很。”
听着她的语气，陆聿谦也有些不乐意了：“嘿，你这人......怎么不虚心听取建议呢？我寻思着我的态度也没什么问题啊。”
程宜看着他，来了一句：“你当然没什么问题了，你陆聿谦能有什么问题？”
陆聿谦叹了一口气，看向对面的两个小年轻，说道：“来，你俩评评理，这事儿到底谁有问题？”
温至愣住，根本没想到自己会被cue到，但是陆观澜却明显很淡定。
他眉眼轻抬，看着程宜和陆聿谦，问道：“你俩要听真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