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秋水走上雨神殿外的台阶时,他的脚步忽然停顿了一下,狂暴的能量从四周八方涌来,压得他几乎缓不过气。在陈敏的命令下,那两个侍卫并未再用刀指着秋水,只是象征性的跟在后方,似乎是为了防止秋水逃跑。
“进去吧。”陈敏拍了拍秋水的肩膀,轻声说道。秋水点了点头,然后一脸凝重地走进雨神殿中。他刚踏入大门,忽然感觉一股杀气从前方袭来,犹如猎鹰一般,将自己紧紧锁定。不知不觉之间,一滴冷汗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
大厅中已有六人,雨帝坐在最前方的王位上,其他三帝分坐两侧。而浩东和李丞相则一同站在入口处,他们和陈敏一样,脸上都有一层阴霾。秋水一出现,所有人都将目光移到了他的身上,而刚才的杀气,正是来自于左前方的沙帝。
“秋水,今日唤你前来,所为何事,你可知晓?”一声问询,打破了殿中原有的平静。
“回禀雨帝大人,秋水并不知晓。”秋水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他话音刚落,只见沙帝猛一挥袖,顿时甩出一道劲风,带着无可匹敌的威势,向秋水席卷而去。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等众人回过神来的时候,秋水已然倒飞而出,重重撞在一根柱子上,随即吐出一口鲜血。
“沙…..沙帝大人,秋水实在不知犯了什么错,让您如此生气。关于比武误伤的事,我已经道过歉了。”秋水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撑起身体,抬起头,咬牙说道。
“好好好,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沙帝气极反笑,两簇胡子翘得更高,一股浓烈的煞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感受到四周的变化,雨帝的脸色微微一变,不过她也没说什么,只是向浩东挥了挥手。
不一会儿,浩东与陈敏便从门外抬进一块床板,床板上似乎躺着个人,上边盖有白布,将他的面容遮挡起来。只见沙帝从椅子上站起身,一步步走到大厅中央,然后对秋水说:“看好了。”
下一刻,白布掀起,看到眼前的景象,秋水径直后退三步,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哽在喉间,竟说不出一句话来。那是王磊的尸体,只见他睁大双眼,脸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划痕,足有十数道,几乎让人难以辨识。秋水脑袋里传来嗡嗡的声响,昨日还站在这里,活灵活现的人,此刻又为何变为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仅仅是因为昨日我责骂于你,你就怀恨在心,当天夜里偷偷潜入我小儿的住处,将他刺杀。初生牛犊不怕虎,你还真是有本事啊。”沙帝指着身旁的尸体,压低声音,面色铁青地说。
“沙帝大人,此事真的和我没有关系!”秋水脸色一变,急忙否认。就算是他,也知道此事关系重大,若被认定是凶手,必然难逃一死。
“好,既然你还想狡辩,不如给我说说,这又是怎么回事?”这时候,只见沙帝从身上缓缓拿出一个物件。秋水仔细一看,顿时整个人怔在了原地。那是一个绿色的荷包,上面赫然刻着秋水二字,正是前几日林琳送给他的礼物。
“不可能……”秋水喃喃着,他摸了摸自己的腰间,发现空荡荡的,而昨日的这个时候,荷包明明还挂在那里。那么,荷包到底是什么时候丢的呢?正当他细细回忆之时,那几个黑衣人忽然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雨帝大人,我是被人陷害的,请您明察!”秋水一转身,直接跪倒在地,对雨帝说。至于沙帝,此刻他正在气头上,就算自己再怎么解释,在他看来也只是欲盖弥彰罢了。
“秋水,你昨日晚上去了哪里?”雨帝略一思索,然后问道。
“昨天我在城门广场参加雨师祭,林琳、秋水、凃博书都可以作证。”秋水急忙回答。
“那也不能证明什么,就算是在雨师祭结束之后,再赶往紫竹馆行刺,时间也是十分充裕。更何况,我小儿乃是被剑所伤,而你又恰好擅长使剑,诸多证据摆在眼前,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沙帝怒斥道。
一时间,雨帝陷入了两难之中。作为她来说,必然是不相信秋水会做出如此鲁莽之事,但此事牵扯极大,若不能给沙帝一个满意的交代,只怕后果不堪设想。这时候,一旁的炎帝起身说道:“贵公子实力高强,吾也有所耳闻,想要在他发出呼救之前,一击毙命,即便是秋水老弟,也未必能够办到。”
听到炎帝的话,沙帝的脸色变得愈发阴沉:“叶飞,你别多管闲事。”
眼看两人又要争吵起来,雨帝咳嗽一声,上前几步,然后说道:“如今此事尚存疑点,下结论未免为时过早。沙帝大人,请您看在我的面子上,给秋水一个机会,让他找出真凶,以告贵公子的在天之灵。”
一时之间,四周的空气似乎都变得黏稠起来,场上寂静无声,连呼吸都变得那般刺耳。
“好,就三天时间。”话音刚落,众人顿时松了口气,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不过,若是三天后找不到真凶,我就要这小子抵命。另外,如果你们不肯交人,亦或是这小子逃了,那就别怪我兵戎相见了。”说完,沙帝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雨神殿。
当天晚些时候,勇武堂花园的一处石桌旁,秋水与朱珏相对而坐。只见秋水满脸愁色,一声不吭地喝着闷酒。而朱珏则是皱着眉头,思考此事该如何解决。
“你告诉林琳了吗?”朱珏忽然问道。秋水愣了愣,随即挥着手说:“怎么可能,当然没有了。不过这事也瞒不了多久,她估计很快就会知道。”
朱珏点了点头:“说实话,王磊的实力也相当不弱,那凶手能在不知不觉中潜入他的房间,一剑毙命,当真令人佩服。”
似乎是朱珏的话提醒了秋水,他回想起王磊脸上的划痕,伤口极其细腻,与普通的剑伤有极大区别。只是当时他脑子一片空白,根本想不到那么多,现在看来,凶手很有可能是一个身佩细剑,实力高强之人。
“难道是他?”秋水猛地一拍桌子,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
“你是说……昨日在酒店遇到的那人?”朱珏思索一番,然后又问:“可他为什么要杀王磊?”
“这只能亲自问他了,可雨城那么大,要找一个人又谈何容易呢?”说着,秋水顿时又蔫了下去。
“对了,我想到一个办法!”这时候,朱珏忽然兴奋地说。
“什么办法?可别像上次那样,又把我害苦了。”秋水一脸警惕地看着朱珏。
朱珏干咳一声,然后一本正经地说:“其实很简单,也就四个字,引蛇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