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在这个时候,她依然如此贞洁,张鹏不由得更加敬佩舒雅了。
然后张鹏又是作爹又是作娘的给孩子裹上小衣服,又百般哄着孩子不再哭闹。
孩子是不哭了,可是这作妈刚刚消耗了这么多的体力,得让她好好补补,要知道,这女人作月子可是最重要的,若是没补好身体一辈子都会受到牵连。
于是张鹏又马上去炖人参给舒雅吃,可真神奇了,那个冰窖里竟连人参都有。
炖好后,扶着舒雅坐起来,让她喝下去。
舒雅恢复了一点力气,伸手抱过孩子,看到孩子白白胖胖的小脸,几根头发像细面条一样耷拉在头上,五官分布很像容天佑,她的眼泪又滴下来了。
张鹏连忙劝道:“舒雅,你顺利生产,还生了个这么漂亮的儿子,理应高兴,怎么反而还哭了呢?”
舒雅泣不成声地说:“你有所不知,我,我,我真的是太难受了。在过去,我是从来没想到,在我生孩子的时候,他会不在我身边。可是,他竟真的不在我身边。”
都说女人一生中有两个时候,这作丈夫的是一定要陪在她身边的,一个是结婚的时候,另一个就是生产的时候。
十月怀胎要生出一个孩子,是极其痛苦的,女人最希望的自然是丈夫的陪伴。
可是,没有。
容天佑,不但没有陪在她身边,甚至还将她推下了悬崖!
想到这里,她怎能不哭?
“舒雅,别哭,容天佑不在你身边,我不是还一直在你身边吗?”张鹏深情地说。
舒雅内心一暖,不觉扑到张鹏怀里,“张鹏谢谢你,一直在我身边。”
张鹏嘿嘿一笑,亲了孩子的额头一下,说:“以后,我就作这孩子的爹地好了,你不会介意吧?”
舒雅摇摇头,“张鹏,你比孩子的爹地都要好,都要负责,你是孩子当之无愧的爹地!”
张鹏听了腼腆一笑,抱着孩子打了好几个旋转,大叫道:“太好了!我竟有儿子了!太好了!”
舒雅内心感动极了,也更加地憎恨容天佑。
舒雅与张鹏都不怎么会照顾孩子,可是张鹏却在山洞里发现了一本养儿手册,里面就有着怎么照顾婴儿的教导。
张鹏翻看着那本书,喃喃道:“舒雅,你说这里原来是不是住的人,也在这里生孩子的?”
舒雅给孩子喂人奶,她是背着身子对着张鹏的,免得让张鹏看到她的胸部。
“我也觉得奇怪,怎么这里一切都像是被人精心策划好的。”舒雅虽然奇怪,可也与张鹏一样,哪里想得到会是容天佑?
她心里对容天佑全是恨,就更加想不到了。
张鹏接下来便一边看书一边照顾孩子。
为了找一些好吃的给孩子吃,张鹏甚至不吸爬下悬崖,从边上的断坡上找了些野果,还有鸟蛋儿。
舒雅不觉有些关心他来:“张鹏,反正冰窖里有的是吃的,你不要这么冒险爬下去摘野果嘛,万一……”
张鹏内心感动极了,“舒雅,你关心我?你竟开始关心我了!”
舒雅见区区一句话张鹏就会这么大的反应,又想到他对她是誓死相随。
而容天佑只怕是她会恨一辈子了,也许,她再不接受张鹏,就真的对不起张鹏了。
这样想着,舒雅握住了张鹏的手,认真地说:“张鹏,以后我要好好了解你,我要重新认识你。”
张鹏听了,热泪竟滚滚而下,他也紧紧握着舒雅的手,说:“舒雅,其实我不敢奢望什么,我只求你能好好的活着,孩子也能好好的。”
“不,你为我付出了这么多,这样对你不公平的。”舒雅说,“如果我可以活着爬上悬崖,我,会与你结婚的。”
她知道,她的这个决定是一时感动的结果,可是,只有这样,她才能心安理得的接受他对她的好。
“舒雅,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张鹏激动得嘴巴大张,眼睛里透射出狂喜来。
“我像是在开玩笑吗?”她轻轻一笑。
为了让他相信她的承诺,她主动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
虽然她只是嘴唇轻碰了一下他的额头,可是张鹏脸刷地一下通红通红,他激动得跳了起来,边跳边笑,可是笑着笑着眼泪又掉出来,他好像疯了一样,在山洞里跑来跑去,大喊着:。“舒雅,金山银山,我都可以不要,舒雅,我只要你!”
看到一个人可以因为她的一句话而疯狂成这样,她想起了容天佑的无情,心想,不,她一定要带着孩子爬上去,离开这里,她一定要复仇!
容天佑既然下得了狠心,要杀害她!
想必此时,整个英氏集团也已落入奸人之手了吧!
不管是为了父母的家业,还是为了报私仇,她都必须让容天佑一败涂地!才能解她心头之恨!
心痛慢慢汇集,汇集,积成了河,积成了海,然后痛苦慢慢发酵,变成了仇恨!
都说痛苦如今埋得太深太久,就会变质,成为仇恨。过去这话舒雅不信,如今是信了。
因为,她是亲身遭遇了!
“呜呜——”孩子的啼哭暂时转移了她的仇恨,她连忙哄着孩子,原来孩子是尿尿了。
这下两个人手忙脚乱的呀,舒雅抱着孩子,而张鹏则给孩子换尿布。
“张鹏,你真行,什么都懂。连尿布都会换。”舒雅赞赏地看着张鹏。
张鹏说:“过去给人作义工时,就给孩子换过尿布,没想到在这儿正好用上了。”
“咦,你也作过义工?”舒雅双手托腮,很感兴趣地问道,“快告诉我嘛,更多有关你的事。”
张鹏害羞地抚了下后脑勺:“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我的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
“鸡毛蒜皮的事才是生活呢,我爱听,干嘛要去争什么江山,争什么美人。”她边说边又想起了容天佑。
她这话似乎是说给容天佑听的,虽然他是听不到,是呀,为什么不跟她简简单单地过日子?为什么要去争什么天下?
张鹏便柔声地对她讲了起来,全是过去的事,她听了有时发笑,有时难过,有时生气,说:“张鹏,想不到你也会有这么丰富的经历,我更加了解你了。”
张鹏嘿嘿一笑:“比起容天佑来,我的这些经历根本不值一提。”
“哼,他有什么好的,到头来,连爱人都保护不了,孩子也保护不了,他那样的人最失败了,你可千万不要学他。”
舒雅气呼呼地说。
张鹏会意地点点头:“放心,我不会像容天佑那样对你的,舒雅,你是我最重要的,我会用我生命来保护你。”
这话容天佑也说过,舒雅生气地说:“不要说什么会用生命来保护!我不要听!”
张鹏却不知道舒雅为什么会忽然生气,他笑道:“好,你要我不说这话,我就不会再说。不过,我会用事实来证明给你看的。舒雅。”
舒雅点点头。
就这样过了些日子,舒雅抱着孩子坐在断坡上,看夕阳西下。
张鹏煮好两碗玉米汤,亲自端了过来。
“舒雅,来,我知道你喜欢喝甜的,这一碗给你。至于孩子嘛,我放了少量的盐,小孩子不要吃糖,免得生驻牙了。”张鹏边说将两碗玉米汤放在舒雅面前。
舒雅感动地说:“张鹏,你可真细心。”
张鹏嘿嘿一笑,亲自舀了一勺子,喂到孩子嘴里,“乖,宝宝,张嘴。”
舒雅也端起来,喝了一口,看到张鹏这样子,忽然想到了容天佑。
容天佑也曾经为她炖过汤,做过粥,容天佑也是如此地细心体贴。如果他现在也在她身边的话,应该也会这样体贴地给孩子喂汤吧。
可是,物是人非,如今在她身边的,是另一个人。
她连忙咬自己的嘴唇,真是的,都说了不再想这个人的,为什么还是会想到他!
她用力咬自己的嘴唇,就像咬那个人一样,眼中射出恨恨的光来。
张鹏见了,关心地问:“舒雅,你怎么了?”
“没什么。对了,张鹏,你说,给宝宝起个什么名字好呢?”她声音有些哽咽了,装作没事人一样。
张鹏眼神暗淡下来:“舒雅,你又想起他了。每次你想起他,你就会哭。”
她垂下了头,眉毛微蹙,“我再也不要哭,不要为他哭。”
张鹏叹了口气,将手放在她肩膀上-“舒雅,他这样对你,你理应忘了他。不要再想那些不值得的人了。”
她点点头,眼中射出犀利的光来:“我一定会做到的。”
张鹏于是捏了下宝宝的脸,说:“也是,是应该给宝宝起个名字了。舒雅,你比较有文化,你说给宝宝起什么名字好呢?”
舒雅想了想,“还是你起吧,张鹏,你瞧,宝宝这么喜欢你,你起的名字宝宝也一定会喜欢的。”
张鹏说:“不如就叫一个字康吧,希望宝宝一直健健康康的。”
“这名字好。”舒雅点点头,在宝宝额头上亲了一下,“阿康乖。乖阿康。”
“可是,姓什么好呢?”张鹏问,容天佑其实应该姓顾,他不是齐家石的亲生儿子。
舒雅眼睛里闪过一丝痛苦来,她咬了咬,恨恨地说:“不对,阿康应该姓齐,阿康不是容天佑的儿子,他只是我的儿子,应该跟我姓。”
张鹏一怔,马上理解地笑道:“舒雅,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舒雅让阿康站在张鹏的腿上,阿康还太小,不知道怎么站立,舒雅于是扶在他胳肢窝里,阿、康站立不稳,便挥动着小胳膊要抱张鹏。
张鹏鹏伸手搂住阿康,阿康就“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张鹏,阿康现在可依赖你了,一没看到你就会哭,你一抱他,他就会笑,见了你,比见了我这个作娘亲的,还要亲密呢。”舒雅轻轻笑道。
张鹏却忽然惊慌地说:“呀,不好了,阿康好像得了湿疹了。”
舒雅一怔,连忙仔细看去,,果然,阿康的脸上,后背上,手上全都布满了密密的红色。
“这可怎么办?”从来没有育儿经验的舒雅急了。
张鹏连忙去翻看那本育儿大全,边看边说:“有了,这本书上说,一般山坡边上就有种叫紫莲草的草药,如果采摘过来,煮了给孩子吃,就能治发孩子的湿疹。”
“真的?这本书难道是专门为我们写的吗?怎么凡是我们遇到的困难,书上都有写?”舒雅大喜,连忙也翻看着这本书。
书的末尾写着印刷日期,舒雅一怔:“咦,好像还是刚刚印刷出来的,难道就是为我们写的?怎么连出版社都没有听过?会不会是骗人的。”
张鹏说:“不会是骗人的。我们试过,都让书上说中了。”
舒雅心安了些,说:“可是它说的紫莲草,到哪里才找得到呢?”
张鹏说:“书上说,这种草一般是长在断坡上,我爬下去,看看能否在山坡上找到这种草。”
“什么?你要爬下去?这下面就是万丈深渊,你就这样爬下去,要有多危险呀。”舒雅焦急地说,“还是不要了吧,我想,湿疹应该不是大问题,过些日子就能好。”
张鹏摇摇头,看着阿康眼中射着深情:“舒雅,湿疹虽然不是大问题,可是就这样放着不治,也会变成大问题的。阿康这么喜欢我,我这个作阿康义父的,当然应该要好好对待阿康了。”
“可是……”舒雅指了指这底下的万丈深渊。
张鹏摆摆手,笑道:“我会小心的,我从小就经常爬山,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你在这儿等我好消息哦。”
张鹏说着就攀住悬崖,爬了下去。
舒雅呼吸都变得如针尖般纤细,屏息静等着。
夕阳终于完全落下了山了。
天渐渐暗了下来,可是还没有见张鹏回来。
舒雅不觉心急如焚,对着下面大喊:“张鹏!张鹏!”
可是,不见张鹏回答。
舒雅大惊,声音也高了几分贝:“张鹏!你在哪里呀!你千万不要吓我呀!”
可是回答她的,只有寂寥的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