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人,确有要事。”折钰问,“请问大人,裴大人可离开了?”
“昨夜裴大人和刘千户就连夜赶回去了,裴大人此次前来,之前并没有知会上面的指挥使秦大人。
昨天又大动作地斩杀了张千户等人,必须要赶回去汇报请罪,你找裴大人有要事?”
沈谦说着,将折钰请到他平时处理公务的书房,再吩咐人上热茶。
折钰听到裴大人已经离开了,眼里不禁闪过一丝晦涩,看来终究晚了一步,昨夜就该过来的,这次是他迟疑了。
折钰虽这么想着,但是,也没放弃,还是将他的来意向沈谦表明,兴许还可以继续争取一番。
“大人,敢问你拒绝担任千户一职,是有什么顾虑,可否告诉卑职?”折钰问道。
沈谦没料到他问的如此直白,微微一愣,随即沉吟片刻,开口向他说道,
“你身处边关,对朝中的局势有多少了解?”
“卑职所知不多,只知道皇上不爱上早朝,无心政事,朝中是黎首辅一党把持朝政,听说官员的罢免也是由他们一手操纵,凡是与黎党作对的,都没什么好下场。”
折钰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出来,
“不过,朝中除了黎党一派,好像也有闫党一派,闫家是皇上的外祖家,自称保皇派,一直和黎党争斗不休。大人,我说的可对?”
“不错。”沈谦微笑点头,“你在这么偏远的边关,还能知道这些朝中大事,实属不易。”
“家父生前和县衙的一位书吏关系亲密,家父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县衙拿回一些抄录的公文,所以,卑职对朝中大事也有所了解。”
折钰解释了一下原因,他都是从县衙公文中看到的这些。
沈谦闻言,明白地颔首,向他解释道,
“我们沈家,因为出了几位大儒,一直是文人清流的代表,所以,我们既不属于黎党奸臣一派,也不属于闫党的保皇派,真要算,是中间派的代表吧,在文官中有些地位。”
“卑职之前只知道大人来自帝都世家,也曾有些猜测或许大人出自天下文人士子都推崇的,出了三位大学士的沈家,没想到真的是。”
折钰说着,冲沈谦又是躬身一拜,表示恭敬。
“我也是受祖先福荫而已,当不得这一拜啊。”沈谦将他给扶起来,叹了口气,继续道,
“沈家虽然有名望,但是,朝中大权都是黎党奸臣把控,我沈家即便想做什么,也是有心无力。
我原先在帝都出任礼部郎中,正四品,官职不算大,职位也不甚重要。
有一次,黎家的一纨绔子弟当街强抢民女,我看不过去,便训斥其几句,将女子救下,便因此得罪了黎家。
黎家开始网罗捏造我的罪名,问罪于我,要罢免我的官职。
而且,黎党一派的李家第三子,还看上了我女儿,借此施压,一定要我将女儿嫁过去,我不愿意,就被他们一起打压问罪。
虽然家族出力,将我给保了下来,却被贬到这边关来当一个小小的百户,还从文官变为了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