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温泉别宫回府后,傅棅琮又恢复了上早朝的日子。阿俏每日呆在府中除了管理庶务之外,闲暇之余,打理苗圃,现又跟着绿荷学做衣袍。以往在国公府,她很少碰触针黹绣绷,每月前往郊外的田庄放松放松拳脚。成亲之后,每日的事务繁多,她仍未放弃锻炼身子,身子骨渐渐地强健起来,这时竟起了做衣袍的心思。
绿荷的绣技精湛,针脚细密,绣品精致,所绣花卉不闻尤香,飞禽栩栩如生,走兽神态逼真。阿俏今日学的,是绣竹,秀逸有神韵,长青不败,是绣在傅棅琮锦袍上的。
阿俏一旦决定做某件事,向来是全身心地投入其中,穿针引线,所绣的青竹看起来倒也像一回事。
青竹端着茶盘站在门首朝房中望去,随即把茶盘递给樱桃,捂着嘴笑道,“王妃竟也绣起了东西。”
樱桃白了她一眼,示意她谨慎些,不可乱说话,但自己也跟着偷偷笑了起来。自打她跟着小姐,就只见过自家小姐动过一回针线,还扎破了手指,口中直呼浪费了自己所吃的菜肴,之后便再也没有碰过。王爷和王妃琴瑟和谐,自家小姐方愿意亲自动手为王爷缝制衣袍。
青竹顿了片刻,接过樱桃手中的茶盘,走进内室,“王妃,茶给您端来了。”
阿俏闻言抬首,捶捶自己的肩膀,端起茶盅,轻啜一口,忍不住赞道,“青竹泡的水果茶真是越来越好喝了。”酸中带甜,清利爽口,喝起来令人上瘾。
绿荷忙站起身为阿俏揉捏肩膀。
阿俏舒服地忍不住轻哼出声,闭着双眼享受此刻的舒柔,她最近也不知怎么了,身子极易疲倦,时不时地升起一股躁意。自己的信期刚结束,不可能是有了身孕。
傅棅琮下朝回府,立在房门口看到室内的景象,不禁停了脚步。容颜娇俏的人端坐在圆桌旁,手中抱着一件还未完工的锦袍,那锦袍上的一片竹叶还只绣了半片。樱桃和青竹正欲屈膝行礼,却被他扬手止住,俩人福身,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绿荷站在阿俏身后为她揉捏肩膀,看到傅棅琮进来,脸色微红,霎时有点不知所措。
傅棅琮示意她出去,随即把手放在了阿俏肩头,细细揉捏起来。
绿荷低着头,快速出了房门。
绿荷在三人之中是最稳重的一个,樱桃见她脸色涨红,也并未多想,几人齐齐往后退了一段距离。王爷在房中时,最不喜她们这群小丫鬟在旁伺候。
感觉到自己体内忽然蹿起一股燥热,阿俏暗暗平息,轻声开口道,“好了,绿荷。”说完拿起衣袍,但身后人的动作却未停止。
阿俏讶异地转身,看清身后人的面容,抑制住心底的躁动,“回来了。”不知为何,她看到傅棅琮,心底的那股奇异的感觉变得愈加强烈起来。
傅棅琮轻声应了一声,倾身把她抱坐在自己腿上,轻柔地揉捏着她的肩头。
阿俏涨红了脸,直往他怀里靠,盯着他俊逸的面容,愈发觉得口干舌燥,身上的燥热促使她恨不得直接推倒他。
怀中人面色潮红,眼带春.色,呼吸急促,傅棅琮终是发现她的异样,“俏俏!”
“傅棅琮,我,我想要你。”阿俏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身子难受得紧。
傅棅琮脸色低沉,紧紧扣住她的肩膀,防止她乱动,“朱绫,去请太医!”
朱绫一向守在房外,虽与内室隔着一段距离,但她耳力极佳,听到傅棅琮满带着戾气的吩咐,半刻不敢耽搁,没片刻功夫,便把华太医提了过来。
华太医还未缓过神时,已被朱绫丢在地上,待看清面前坐着的人时,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臣见过王爷,见过王妃。”华太医双膝跪地,根本不敢抬头。
傅棅琮微微束缚怀中的人,沉声道,“她怎么了?”
华太医向前按在阿俏的脉息,细诊了片刻功夫,随即大着胆子抬头望了一眼,额头冒出的汗越积越多。
傅棅琮脸色阴沉,似乎失了全部的耐心,“她到底怎么了,快说!”
华太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道,“回,回殿下,王妃这是中了毒,必须与男子交.合,否则性命难保。”如有可能,他恨不得自己立马消失。王妃自是不可能自己服下这种腌臜东西,后宫府宅向来杀人于无形之中,天大的福气之后也伴随着极大的危险。
傅棅琮紧紧把人搂在怀中,冷声道,“下去吧。”
华太医猛然抬起头,“殿下,万万不可,这会要了您的命!”寿康王妃殒命,还可查出下毒之人,但如果薨逝的是寿康王爷,别说他小命不保,就连整个王府的人都得给寿康王陪葬。除非,把寿康王妃交给其他男人……
“殿下,您……”华太医话未说完,便被人冷冷打住。
“下去,本王让你退下。”傅棅琮声音平稳无波,但却令人胆寒至极。
朱绫眼观鼻鼻观心,一记手刀砍在华太医脖颈,随即把人拖了出去。
“无论发生什么,就说本王旧疾复发,危在旦夕。”傅棅琮轻声道。
“是,殿下!”朱绫颔首领命道,她虽然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严重之事,但主子的命令向来违抗不得。
房门关闭,傅棅琮拦腰抱起阿俏朝内室走去。
阿俏额头满是汗珠,樱唇苍白,意识渐渐变得模糊,只知晓往傅棅琮身上紧贴,口中不断呓语,“我,我好难受。”表情痛苦,如一条不幸被拍在沙滩的鱼,迫切却又盲目徒劳地寻找水源。
傅棅琮嘴唇紧抿,把紧紧贴在自己身上的人放置在床榻上,温柔在她额间落下一吻,“俏俏,如果能活过今晚,本王定会把下毒之人碎尸万段,不,本王会让那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阿俏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薄唇一张一合,她觉得自己快要死去,身子不受控制地迎合上去。
傅棅琮扯去自己身上的衣袍,身下的人立马贴了上去,剥去她身上的衣物,倾身覆了上去。身下人异常急切热情,他是想要她,但却不是这种极其屈辱痛苦的方式。
朱绫和白峻守在长廊旁,一旁躺着的华太医慢慢醒了过来,脸色发白,没片刻功夫,脸上便沁出滴滴冷汗。
华太医小心翼翼地觑了一白一红的两人一眼,心中不断祈祷:两位大人,你们怎么不问问我到底发生了何事,你们如果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定会进去阻止王爷的。
“王妃中毒了。”华太医颤声道,可惜无人理会。
见到两位守卫的架势,樱桃心中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但她也不敢轻举妄动。青竹紧紧扯着樱桃的衣袖,脸色惨白。绿荷也察觉到今日的异样,紧紧地攥着手中的帕子,紧抿着嘴唇,时不时地朝正房望去。
从下午直至深夜,房中的动静和呻.吟声渐渐止了下去。
身下人支撑不住,现已昏厥过去,傅棅琮抽身而退,细细为阿俏整理衣物,面色潮红,但已没了痛苦的神色。
傅棅琮起身穿上衣袍,吻了吻她的唇角,忍着喉间溢出的腥甜,在她身边躺了下去。
一口鲜血从口中涌出,浸透傅棅琮身上的里衣,他闭上双眼,意识渐渐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