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驴车就在外面将你物什搬上去就行了。”华丹丹说到。
方源看着孟夫子,“还请你去给大伯说一声此事,如今我被禁足在院子里,外边有下人守着,没有大伯的命令是不会放我出去。”
孟夫子点了点头,便再次到了正房。
方老爷面色阴沉的拿着一本书籍再看,装作没有听见愈来愈近的脚步声。
“方老爷在看《四言》呀,我也刚刚拜读了此书让我受益匪浅。”
“孟大人到了呀快请坐,我看书入迷了没有留意到身旁的事物还请见谅。”方老爷又吩咐丫鬟,“给孟大人看茶。”
“不必了”孟夫子坐下,“方公子已经答应了,愿意去县衙当主薄。”
“孟大人,此事我觉着还是可以在考虑一下,你应该知晓方源向来将心思放在了画作上,恐怕难以上任主薄一职。”
方老爷已经感受到了孟夫子是铁了心的要将方源带走了,此刻只好使用迂回战术!
“无妨,此事就不劳方老爷操心了,我自诩会成为方公子的伯乐,日后方公子会大展宏图。”
“不知孟大人是为何非要方源当主薄,若是没有好的主薄人选,在下到是可以推荐几个更好的人,并且还是出自耕读之家。”方老爷开始诱惑。
趁着孟夫子心里有些动摇,方老爷再次添火,“朱君和周君便是我的忘年交,如今正闲在家里,若是孟大人有需要我可以为你们引荐。”
孟夫子确实有些心动了,朱君和周君不仅是耕读之家并且家里还出过谋士,若是愿意辅佐他日后定然一帆风顺。
不过心里犹豫了起来,这两人日后纵使靠自己也能够有一番大的作为,怎么会心甘情愿的跟着他,纵使这一次看着方老爷的面子上来当他的主薄了,恐怕一段时日时候便会离去!到了那时候就得不偿失了。
“多谢方老爷的好意,我与方公子合得来,并且已经约定了当我的主薄岂能出尔反。”
“唉。”方老爷重重的叹息,“孟大人怎么这样固执呢。”
“方老爷,我不日就要上任了,还有许多的事情要与方公子商讨,我就先待着方公子离开了。”
“等等。”方老爷咬着牙,“孟大人这是铁了心的要将方源带走了吗?”
“方老爷严重了,我是请方公子来辅佐我,这个‘带’字又从何而来。”
“哼”方老爷怒拍桌子。
“告辞。”
孟夫子现在有官职在身心中也有了底气,完全不惧方老爷,回到了方源的院子。
“怎么样。”方源已经迫不及待的要离开了。
“没事,收拾好行礼跟我走就行了。”孟夫子自信满满,他倒要看看方老爷是否敢派人来阻扰。
“行礼我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
方才在书童和华丹丹的帮助之下,方源已经将重要的物什全部搬到了院子。
就在这时,方治外出收完了账回到了家里,听闻了方源要离开的消息也赶到了院子。
“大哥,你这是要离开了?”
“是呀,孟大人请我去当主薄。”
“唉”方治叹息,“我们打小就在一起还从未分别过,你这一走让我这个做弟弟的还真不舍啊。”
“若是想我了就来县衙,我每日会在哪里。”方源温柔一笑。
“好,大哥若是空闲下来了记得常回家看看。”
“会的,大伯和大伯母就麻烦你照顾了。”
“大哥请放心,我定会好好的尽孝。”
华丹丹在一旁看着兄弟二人的你一句我一句的关切浑身起鸡皮疙瘩,明明已经反目成仇了居然还能装作若无其事。
孟夫子已经搬回了正房居住,这次方源来了便住在后罩房。
方源有学识并且谈吐风趣与花娘子等人相处还挺愉快,到了晚饭的时刻便吩咐书童去酒楼买了些酒菜回来请众人食用,并且还给宅子里的下人给买了一份。
方源出手也大方,宅子中的人都对他赞不绝口。
“这一桌菜得不少钱!”
“一两左右的酒水贵一些。”
花娘子轻轻抿了一口酒,一阵醇香充斥着口腔,“听说你和家人关系不好,现在搬出来应当没什么钱财,当官的俸禄也不多以后就别这样破费,买一些平日吃的酒菜便是,尤其是酒水最贵别买了。”
“无事。”方源大方的笑到。
主簿的俸禄虽然支撑不起这样的消费,却会负责县中钱、粮、户籍之事,这是一个肥差。
他和方老爷不同,在他出生之前太爷爷已经去世了,他从未见过方家鼎盛的时候,不觉的主簿一职是对他的侮辱。
酒过三巡。
孟夫子攀着方源的肩膀说道:“你知道主簿除了负责钱,粮,户籍,还负责什么吗?”
“制约县丞。”
“你说的没错,现在的县丞就等着县长升迁后自己能当县长呢!如今我上任县长一职,县城定然会时时刻刻紧盯我的错处,将我的弹劾取而代之。”
“你放心,我会好好监督县丞,也会尽力去抓县丞的把柄。”
“你也别整日盯着他,还是要以分内的事情为主。”
“孟大人放心,我定不会让你失望,要不是你我还得在院子呆上一段时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华丹丹突然蹭起来说道:“孟夫子,你成了县长,我再也不用害怕官差骗我说加税,骗我钱财了。”
“……”
主簿是县长的管事,方源定然要对应城全面了解。
东城区的人不需要管,因为居住的全部是达官显贵之内的富贵人家,家中的官比县长官位还要的能有好几个,不会找县长主持公道,根本就不用为此费心。
南城区就是孟夫子现在居住的这片区域,虽然住户的地位比不上东城区但也是非富即贵,遇见事情便会去找靠山解决,也不用费心,不过他得了解下每家人背后的关系网,日后发生事情的才能不会乱了阵脚。
因为有权有势的人始终是少数,尽管有些宅子占地面积宽,但东城区和南城区加起来都不如西城区大。
剩下的西城区和北城区,北城区的人喜欢用拳头说法一般不麻烦官府自行就解决了,县衙巡逻的时候看见打架斗殴的驱散即可。
剩下的西城区算是麻烦的,薄有家底的小户多,最喜欢上公堂辩个是非曲直了,西城区是需要多费心的地方。
过了两日甲长来向孟夫子禀告,爸爸巷口发现的两具尸首无人认领,孟夫子便吩咐甲长传话给神庙的法师可以将人下葬了。
华丹丹也没有再去爸爸巷找租客了,因为已经拜托了郑氏留意,接连着过了几日也没有消息,便觉着应该是租客不准备续租了,就让孟婆子帮她在家中找找有无不用的锁。
“你去爸爸巷换锁吗?”孟夫子走过来问到。
“这么久不出现,看来他们是不准备租了。这群人也真是懒惰,人走了还不将被褥拿出来洗洗,他们来的时候我的床铺被褥可都是清洗干净的,带着物什搬进去直接就可以居住了。”华丹丹抱怨说到。
“我就说你多少得收一些押金嘛!下次别人哭穷你至少收个五文当做他们走后的清理费,否则最后麻烦的岂不是自己。”
“待会我让孟婆子跟我一块去,孟婆子啰里啰嗦的,我让她多干一些活,定一边干活一边嘟囔应当多给她一些钱财。”
“那你就多给她两文嘛!平日做事挺尽心的,出去买菜也货比三家,省下来的钱财也不私吞。”
孟婆子从不要的箱子上取下了一把锁交给华丹丹,就和华丹丹一块去了爸爸巷。
坐在驴车上孟婆子就在说,“我领的是孟宅的工钱,现在要去你的私宅做事了。”
华丹丹笑嘻嘻说道:“你话这样多小心我将你给辞退了。”
“随便说说而已,反正我每日都在不停的干活。”
“说得我在压榨你一样。”华丹丹将两文给孟婆子,“你工钱是从孟夫子手里拿的,帮我办事我不会让你办白工。”
到了家中,华丹丹将院门打开再将锁取了下来,让孟婆子将床铺被褥弄出来洗了。
孟婆子进去后手中又拿着东西出来,走到正在给驴子取板车的华丹丹身边,“丹娘,他们枕头下放着一条松花汗巾呢!”
汗巾用来擦汗只是其中一个作用,还用来束腰,裹胸,裹脚,男子大部分是当腰带,女子的用处不一,总而言之这是一件非常私密的东西。
所以孟婆子对此有些嫌弃,也只小小的捏住一角。
这家人还有汗巾压在枕头下,华丹丹想了下她搬家会将枕头下内衣遗留下吗。这个问题不好说,“再去翻翻柜子有没有东西。”
那日她也只是看了外表确定了家具没有损坏。
“汗巾怎么办?”孟婆子问到。
“你先拿着嘛!”
“万一裹了脚的,绑在胯上吸了汗的怎么办?”
“人家还放在枕头下,应当是干净的。”
孟婆子走进屋中又很快出来了,“丹娘,堂屋的桌上有个荷包。”
华丹丹走过去一看,除了荷包还有一份信,是租客写的,大概是他们最近有事不能回家,屋子还是照租,这一次租一年给了一年的租金。
“这家人是什么时候回来留下钱财的,郑氏答应了要帮我看着,结果也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