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丹丹回到了屋子里,再次欣赏了一下梳妆台,顶面的镂空雕花很有层次感,表面上还刷了一层绯色的油漆,看上去显得更加的厚重。
特别上镶嵌在台身的那一面大铜镜,这是她最满意也是最喜欢的地方,终于可以不用在对着小铜镜不断的调整位置。
翌日。
华丹丹醒来的格外早,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便坐在了梳妆台的前边,戴上了缠花簪,然后又用王家的胭脂水粉打扮。
欣赏着铜镜里的自己,除了皮肤不够白,别的地方都挺满意。
崔小姐接管了孟宅的管家一职,一日三餐便是她的丫鬟在做了,其中主要是胧月负责。
胧月的手艺不错,得到了宅子里众人的认可。
她做好了早饭,端到了堂屋,便又挨个的敲门吃饭了。
花娘子先到了厨房里看了看,然后又到了堂屋看着崔小姐,“是不是只做我们几个的饭菜?”
崔小姐又看向崔婆子和胧月,
胧月有些疑惑:“是呀,孟君、花娘子、丹娘,还有我们小姐的,除此之外还要做谁的吗?”
花娘子看着正在院子里打扫清洁的孟婆,“宅子里下人的吃食也得做,不过他们的吃食就要简单许多,主食杂面饼子配栗米粥便可以了,早上一个鸡蛋,晚上炒上一个小菜,逢一逢五的时候多一个肉菜。”
“我以为他们会自己做,是我疏忽了。”胧月垂头道歉。
“没关系,你以后记住就成。”花娘子安慰了一句,胧月手艺着实不错,看着桌上可口的饭菜并没有因为这个事情便责怪。
家里的这些琐事孟夫子一向不操心,埋头吃着饭菜,他吃饭的速度一向很快,特别是早饭,三两下便搞定,擦了擦嘴拿上官帽便准备走了。
“我差不多该去上衙了,今晚有事情要做回来得晚,帮我给学生传个话今日不用来了。”
“好”
……
华丹丹带着新的钗子,在院子里四处走了走消化食物,怎么觉着没有什么趣味。
“花娘子,可要出去逛逛?”华丹丹看着怎坐在院子中间眼睛半眯的花娘子,歇下了管家一职花娘子也彻底的清闲了下来。
除了偶尔需要去食铺一趟,余下的时间便无所事事。
“去干嘛,我也没有什么需要的买的。”花娘子执起茶壶,为自己沏了一杯。
“你带上红色的钗子很漂亮”华丹丹暗示。
“漂亮又有什么用,还不是没有人欣赏。”花娘子有些消极,“我有点困,不想出去。”
“那随你吧。”华丹丹到了街道上溜达,留意着四周路人的目光,很少会有路人会将目光留在她的身上。
溜达了一圈便也乏味了,想起已经有很久没有去过西集市了,西集市可是她发家致富的根据地,当初起早摸黑的在那里卖了不少日子的豆腐,心里到有些怀念。
便一路逛了过去,已经过了早市的时辰,并不拥挤。
进了集市,便朝着右边的方向走去,到了出路口左转,顺利的到了当初那个卖豆腐的小摊位。
韩家的老两口也在,篮子里的面条已经见底了,许是在过一会便可以收摊回家。
“韩老太,韩翁。”华丹丹问候。
韩老太正在煮面,闻声回头看着来人,楞了小会,“哟,这不是丹娘,许久没有见了,吃了早饭没,我下面给你吃?。”
“不用了,不用了”华丹丹连连摆手,“路过这里来看看。”
道别了韩家老两口,也有些累了,便慢悠悠的回到了华记食铺休息,顺带检查一下生意的情况。
“东家,对面的郝东家给你的信。”葛氏放在桌上。
“郝东家的?”华丹丹接过信拆开,里面装的是一副人像画,画的是她。
看来郝东家是打定主意要给她表弟当个媒人,不过媒人不厚道,到底是哥哥还是弟弟心仪她都不说!
郝东家一直留意着华记食铺的动静,此刻看见华丹丹已经收到了信件,便将铺子里的事情安排了下去,到了华记食铺。
“信件可看了?”
“看了。”
“我表弟画的如何?”
“除了脸不像,肩膀画成了溜肩,其他和我神似。”
“他也没有近距离看过你,毕竟我们铺子隔着一条街呢!完全凭借着记忆作画,能画成这个样子定然是下了很大的功夫。”郝老板为表弟说话。
“远远看着就心仪我了?”华丹丹自认没这样大的魅力。
“是啊!”郝东家点头,“表弟回去之后就开始作画了,你左手拿着木棍右手指着活计,指挥伙计干活的样子在画纸上真是活灵活现,丫鬟给他送茶水,他还将你的画像给藏起来,怕被看见。”
华丹丹听闻此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忽然觉着可能是一个误会,郝表弟可能只是想练习一下绘画,将她当做了模特,并不是真的心仪她。
“此事是你表弟告知你的?”
“他这人是个闷葫芦怎么会给我说这些”郝老板笑了笑,“画作是我另一个表弟发现的,他花了很多张你的画像,这一张是最近的,我表弟有情趣吧。”
“有,有,但你总得让我知晓是哥哥还是弟弟,下次他们去你铺子中我才能知道啊!”
“为何一定要知道对方是谁呢?你若是喜欢这份心意,你就点点头,我回去将他给带来便可以了。”
“就这些画哪就算心意了?”华丹丹将信件所以的扔在桌上。
“你这人可真是的,他们明日会跟着我大舅来铺子,到时候你看看他们吧!其实他们两人很好分辨,后边的事情后边再说。”
“好”
翌日。
华丹丹吃过早饭便赶着驴车将孟夫子送到了宫门口,然后匆匆忙到了铺子。
郝记还没正式营业,伙计门还在准备着各种物什。
郝东家便在铺子里消磨着时光,华丹丹便到了郝记食铺与郝东家坐在大厅聊着。
“昨日,我表弟又在画你了,我都不知道他是何时来的这条街,你若是愿意接受他就好了,就能看见他所有的画稿,多么有情趣的一件事,还能告诉儿女们。”
郝东家眼神中全是羡慕,华丹丹尴尬的笑笑,“我只是想知道是谁这样执着的画我,没有要嫁的意思。”
按照郝东家的说法的,她觉得郝东家的表弟练习画技的可能性比较大,不然都喜欢她到这样痴狂的程度了,为何她一点也没感受到。
“今日我大舅一家也会来”郝东家看了看华丹丹的衣着和头上的簪子,“你该打扮得娴静一些,头上这朵桃红色的缠花簪看起来盛气凌人。”
“我都说了,只是来看看你的表弟,你大舅一家人的喜好与我何干。”华丹丹有些无语。
她从小就是这个鸟性,本来她也觉得桃红色的缠花簪压不住,但别人一说她就越要戴。
“我表弟条件不错,错过你可别后悔。”郝老板叹了口气。
“呵!”华丹丹冷笑,若不是好奇是谁在偷偷的作画,她此刻已经拔腿离开了。
“你们东家在吗?”路人走进郝记酒肆大声问到。
郝东家慵懒的回过头,“还没到吃饭的点呢!”
路人拿出了碎银子放在桌子上,“我们公子从外面回来了,家中置办了宴席给公子接风洗尘。但公子一路舟车劳想先在外面吃些吃食,然后再睡上一觉才与家人团聚。”
“既然是舟车劳顿的也不会有什么胃口,我可以让后厨给准备一些。”
“多谢姑娘。”
再次过了小会,便有穿着华丽的几人走进了铺子,来人华丹丹还正好认识。
“王公子,真巧呀。”
王公子合上扇子,“华姑娘你也在呀,梳妆台可还满意。”
“满意,方才来的可是你的下人?刚从外边回来?”
“不是我,是我的堂兄,因为思乡心切一晚上没吃,便计划着先吃点食物填填肚子睡上一觉,等着精神好了再回去。”
“要不要去我的铺子中买一些肉丸很开胃。”华丹丹做着生意。
“不用了,我这堂兄对辣味有些不适应。”
“这位是?”堂兄上下打量着华丹丹。
“是友人的友人,也是对面铺子的东家。”
“看来这位姑娘铺子中的食物很美味,否则你怎么会连铺子的东家都认识。”堂兄回头看着对面生意还不错的铺子。
王大公子尴尬的笑了笑。
郝东家吩咐后厨生起火,先做一些出菜快的食物上桌,便又回到大厅中和华丹丹继续聊着。
再次过了一会便有一个年过四十,留着胡须的男子带着几个人走进了食铺。
郝东家见状赶紧起身相迎,“大舅来啦。”
华丹丹也不好一个人坐着,便也站了起来。
大舅舅看见华丹丹的时候脸色便变了变,“你是来食铺干活,头上顶这样鲜艳的一朵花作甚?将它取了,又俗气又廉价。”
华丹丹有些气结,居然又将她给认作了丫鬟。
王大公子闻声看着华丹丹头顶的缠花簪,这还是他送的。
华丹丹也回头看了王大公子一眼,“方翁,大俗即是大雅,你知道吗?”
“有什么雅的?你是哪里人?口音不像应城的,打扮也不像应城,”
华丹丹瘪瘪嘴,“我是对面铺子的东家,不是这家的丫鬟,方翁,你都一把年纪了少挑剔小姑娘的穿衣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