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有类似薄荷的清香,烟草的魅惑,还有其他女人身上的淡淡脂粉味……
他的掠//夺,近乎疯狂,我甚至觉得,他好像对我好像有某种恨意。
之后,我习惯性的去冲了澡。
出来的时候,秦漠正坐在沙发上,指间夹着点燃的香烟,他本就有张冷峻淡漠的脸,穿着睡袍坐在那里,身板笔挺一丝不苟,很容易令人联想起某件雕塑。
“过来,陪我坐会儿。”
他浅眯重眸,我穿着松垮的睡衣,被蒸汽熏成绯红色的小脸埋在丝丝缕缕未干的黑发下,犹如浓藻包裹的珍珠。
我在他身侧坐下,身子软绵绵的倚在他肩膀上:
“秦总,想我了?”
他黑压压的瞧了我一眼,转过头去,将大半支烟捻灭。
他当然不会想我,刚刚他瞪了我那一下,说明他是讨厌我这个样子的,但我不识趣,放肆的双手从他臂下穿过,揽住了他的腰。
不出意外,他眉宇蹙起,大手覆在我的肩头:
“安雅蓉,你到底想怎样?”
“我还能把你怎样啊,想嫁给你,你娶我么?”
我笑的没心没肺。
果然,他眉宇蹙起: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他惩罚性的攥了下我湿软的黑发,意外的没推开我,任我像个小孩子似的搂着自己、趴伏在他的腿上。
“以后别再开这种玩笑,记住了?”
秦漠捏住我下巴,抬起我的脸,直直盯着我得眉眼。
这双从来都是风云不露的深眸里,这时竟然流露着什么情绪,像是烦躁,又像愤怒……
能把他惹怒,可算是我修为不浅呢,我咧咧嘴:
“讨厌,你捏疼我啦。”
我知道这样撒娇很矫情,但他竟真的松开手,还假惺惺的在我通红的下巴处揉了揉。
这期间他一直板着这张石雕脸,用那双恢复了沉寂的晶亮眸子死气沉沉的盯着我,九成以上是在想什么折磨我的法子,我心里发毛。
气氛僵持的时候,秦漠的手机响了。
我暗舒一口气,他已接起电话,我从他身上起来,头部经过他肩膀处时,正听到他手机里传来的男性声音:
“您的妻子闹到了公司,吵着不见人不走,您是否过来?”
他的妻子——
是,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他有妻子!
可是,这已经不重要了,我安雅蓉再也不是当年那个纯粹而有原则的女孩儿,自从当年被迫走上这条路以后我就变了,自那以后,我就决定抛下一切尊严——
我活着,只是为了钱,我活着,只为有一天能够成为一名光彩夺目的明星,万人拥戴、举世瞩目!
“为我备辆车,我稍后过去。”
秦漠挂断了电话,像是漫不经心瞧了我一眼:
“我有点事,可能晚些回来,也可能不回来,不用等我。”
极淡的尾音中,他已经走进了卧室。
过了片刻,他走出来,高大的身影站在沙发旁,垂了深邃的眸子看我,似是想说什么,又在思量。
他的薄唇张开又阖上,终是在我额头上浅印下一吻,然后默不作声的走了。
其实,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明白,我不过是一名见不得光的第三者……
是狐狸精,是小三!
心脏仿佛被一把利剑刺穿,顾夕妍发麻的手指剧烈颤抖起来,“子陌,这些年我和我爸对你不够好吗?我爸从来没有哪里对不住你,放过他也不过是你一句话的事,平心而论,陆子陌,我这个要求过分了吗?”
男人英俊的脸上笼上复杂的情绪,沉默了近三秒钟才再度开口,“妍妍,我不能答应你。”
“子陌……”
“够了!”
伴着一声喝止,陆子陌匆匆上了车去,重重将门摔上。
豪华的限量版兰博基尼紧贴着她的身子驶过去,她一个人站在呛人的尾气里,眼泪和着鼻端流出的血虫一滴一滴的打在冰冷的路面上。
明亮的闪电劈在地上,一记响雷仿佛在她耳边炸开了,雨水犹如瓢泼般浇下来,她双腿像是灌了铅似的定在原地,弱小的身子瞬间被暴风雨吞噬。
“迪!”
前方传来急促的车笛声,耀眼的车灯穿过浓郁的水汽刺进她视野里,她意识到了危险,强自迈开僵冷的双腿,两步还没走出去,忽然一阵头晕目眩,整个人就这么栽入了路边的泥泞里。
“外面雨大的很,望公子,您可慢点!”
空气里隐约着男人的呼声,一道高大的身影下了车,快步却不失稳重的向她走来。
借着寡淡的逆光,男人的五官不甚分明,水雾缭绕中,那双浓墨描绘出来一样的黝黑眼眸却尤为清澈分明。
顾夕妍怎么也没有想到,在她最为落魄时这一眼的对视竟像是烙印般无声无息的铭刻在她心里,在之后的许多年都挥之不去。
“雷雨天刹车很容易失灵的,小女人,这种天气出来碰瓷,不想活了?”
磁性的男中音犹如金沙滩上那细腻绵薄的海砂般灌进耳朵里。
此情此景,顾夕妍竟然无端的忽略了他微微戏谑的话意,冰凉的心里莫名传来一丝暖意。
纤细的腰身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环住,女人超过90斤的身体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他在泥水里捞起,鼻端飘入清新的男性气息,和着上等烟草的香气,她湿润的长睫毛努力眨了两下,眼前突的一黑,在男人怀里昏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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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川坐在驾驶座上,透过后视镜看着后排已经全身湿透的英俊男子,“少爷,你这样做值得吗?”
面如冠玉的男子表情平淡,沾着水滴的嘴角微微勾起,“赵叔,在路上看到钱你会不会捡?”
赵川不明所以的稍稍一怔,“当然会啊少爷。”
漆黑的浓眉微挑,男子眸中溢出一丝邪魅,“世界上最脏的东西莫过于钱,这都要去捡,何况是一个娇艳欲滴的女人呢?”
“可是少爷,她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