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芙蕖心中原本就有些困惑,如今又见这女子匆匆忙忙地拉着她的相公就走了,心里那丝不安也就越发强烈了。
她很肯定,司前辈他们肯定是出事了。
虽然,她与司前辈他们认识的时间并不久,可她却在他们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非常熟悉的亲近感。
她总觉得,她和他们是很早以前就认识的。
更何况,他们还救了她,将晕倒在山中的她带回家,给她熬药,给她做饭,留她在家中养病,无论是从哪方面来说,她都理应关心他们的。
而且,她总觉得,司前辈的身上藏着一个很大的秘密,而且,这个秘密是和她有关系的。
还有她刚刚醒来时看到的那名冷漠很有威严的男子,虽然方才那位夫人说,她相公十几年前生了场大病,醒来后就成了这个样子了。
可她觉得,那男子的脑子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他方才对她说的那些话虽然听着有些奇怪,不知所云,可那也绝对不是脑子有问题的人能说的出来的话。
而且,她方才仔细地观察过了,那位夫人虽然嘴上对她说,她相公脑子有问题。
可她看到,那男子偷偷地对那女子使了个眼神,这绝对不是脑子有问题的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越想,孟芙蕖就越发觉得这里诡异。
地方诡异,人更诡异。
……
驿站。
自从山中回来后,容越至今都未醒过来,容寻急的已经在他的塌前,不眠不休的守了好几日了。
钟太医明明都已经说了,王兄只是太累了,因为淋了雨,受了寒气,再加上前些日子他被刺杀,胸口受了伤,身体本就虚弱,又因为孟姐姐失踪的事情,一时气火攻心,所以这才晕倒的。
只要他好好休养几日便会没事的。
可是这都已经两日了,她将王兄从山中带回来已经整整两日了,为何王兄的病情还一直都没有好转?
没有好转就算了,王兄为何还一直都昏迷不醒,她就是想要跟他说些什么都没有办法说。
就是说了,他也听不见,就是听见了,他也没有办法给她回应。
若是平常,她也就没这么着急了,主要是孟姐姐的事情太过棘手了,她处理不了。
眼看这一日日过去了,可孟姐姐至今都还下落不明,王兄又昏迷不醒,这让她如何能不心烦。
孟姐姐的事情还得王兄起来主持大局。
“钟太医,你倒是快想想法子啊,我王兄他到底是怎么了,他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容寻也是心中着急,所以说话的语气就冲了些。
钟太医是在宫里待了一辈子的老太医了。
他阅览世事,自然是十分清楚他们燕国的这位越王殿下在太后娘娘和皇帝陛下的心中是什么位置的。
且不说别的,光是越王这个身份,他也是不敢大意的。
他是太后娘娘亲自做主给越王殿下的,既然入了这越王府,那他自然也就是这越王府的人了。
照顾越王和越王府的主子们是他的职责所在。
当然,若是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主子出了问题,上面的主子要怪罪,首先饶不了的便是他,他哪里敢不尽心做事。
只是,殿下这病实在是太过于蹊跷了。
他在宫中太医院任职了几十年,不能说他的医术有多好,可他也是见过并治好几千起疑难杂症的。
越王殿下他这分明就是简单的伤寒啊,怎么会一直昏迷不醒呢!
实在是不应该啊,他给殿下扎了针,还用了药,按理说殿下早就该醒了啊。
难不成殿下还有其他的病症是他之前诊脉没有诊出来的。
想到这儿,钟太医颤巍着身子走近了一些,恭敬地给容寻行了一礼,才悠悠开口:“郡主息怒,按理说,殿下早就该醒来了,可是殿下他却……郡主别着急,容臣再给殿下细细诊一回脉,一诊便知。”
听到钟太医这么说,容寻的脸色才好了一些,随即也让出了位置,给钟太医看诊。
毕竟,钟太医可是宫中十分有威望的老太医了,能被选入宫中任职,本就证明了他医术精湛,若是连他都没有法子让王兄醒来,容寻还真的是没有办法了。
所以,她此刻也只能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到钟太医的身上了,期望着钟太医能让她王兄醒过来。
钟太医伸出手轻轻搭在容越的手腕上,随即闭着眼睛,开始细细诊脉。
突然,他眼前一亮,猛地睁开了眼睛,随即,瞳孔也突然放大。
殿下这明明就是普通的伤寒啊!
奇怪!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容寻见此,忙急急开口去问:“钟太医,我王兄他究竟是怎么了?他为何一直都昏迷不醒,你不是说他就只是普通的伤寒吗,吃了药就会好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闻言,钟太医也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他心中也很困惑,很不解,他从医几十年,从未遇到过这种病症。
一方面,钟太医担心容越,另一方面,钟太医想着,他连个小小的伤寒都治不好,莫不是他老了,不中用了,该退位让贤给那些年轻人了吗?
钟太医心中也有些颓败:“回郡主的话,是臣医术有限,不能治好殿下的病,臣知罪。”
“知罪知罪,你知罪我王兄便能好起来了吗?”容寻也是彻底地怒了,她目光犀利地看着钟太医,冷冷的斥道:“钟太医,你是医者,医者父母心,无论何时何地都该有仁爱之心,你怎能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呢?”
许是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太过严厉了,容寻顿了一下,缓和了一下语气,又继续道:“钟太医,咱们在场的所有人里,就你一个人懂医术,你又是宫里德高望重的老太医了,自然是医术精湛的,若是连你治不好王兄了,那还有谁能救王兄呢!”
听了容寻这一番话,钟太医腾地一下脸就红了,他心中觉得很是过意不去。
郡主说的对,他是医者,无论何时何地,都该有仁爱之心,不管殿下的病有多棘手,他都该尽心医治,万不可怕被牵连就说出如此不负责任的话来。
“郡主放心,臣一定会尽心医治殿下的。”
闻言,容寻这才满意地笑了笑:“那便劳烦钟太医了。”
话音刚落,云沉焦急的声音便从外面传了进来,他人还未到,声音就已经先传了进来:“殿下,不好了……”
云沉进殿,看到容越还未醒来,忙噤了声,不敢再多说了。
容寻此刻,一听到不好了这三个字,脑瓜子就疼的厉害。
可她了解王兄身边的人,若不是出了十分紧急的事情,他们断不会如此没有规矩的。
于是,她忙开口去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是不是孟姐姐有消息了?”
闻言,云沉脸上立即显现出了一丝为难之色,他几番思考之下,最终还是沉声开口道:“不是孟姑娘的事情,孟姑娘还没有消息,是,是……”
只要一想到侍卫来报时,描述的那惨烈境况,云沉就不忍心将这事给说出口了。
“是什么?云沉,你倒是快说啊。”经过这一件件事后,容寻是一点儿坏消息都听不得了,可云沉都已经说了,她不问,那这心里就更焦急了。
“是,是孟……”云沉迟疑了半天,却始终都没有办法将那件事情给说出口,于是,他忙拉了后进屋的莲华出来:“还是莲华姐你说吧。”
莲华虽也于心不忍,不知该如何将这件惨事给说出来,可毕竟此刻孟芙蕖不在,所以,她倒也是没有那么为难了:“是孟家,孟家出事了。”
“昨夜,孟家着了火,因为火势太大,又被发现的晚,咱们的人虽然也都拼命去帮忙救人了,可是……”说到这儿,莲华也住了口,她也不忍心再往下面说了。
“什么?”乍然听到这消息,容寻脚下没有站稳,险些就给摔了,幸亏云浮眼尖手快及时扶住了她:“可有人受伤?”
闻言,莲华看了眼云沉,又看了眼躺在塌上,还尚未醒过来的容越,复又开口道:“一家三口,连带着一个丫鬟,都尽数葬于火场了。”
“什么?”容寻惊呼道,然后扑通一声就瘫坐在了地上,脑海中一片混沌。
莲华姐姐说什么?
一家三口,连带着一个丫鬟,都尽数葬于火场了。
那岂不是孟姐姐的父母双亲,弟弟,还有那个可爱的小丫头丹蔻都,都命丧黄泉了。
孟姐姐就只有这么几个亲人,这突然一下子,他们就都离她而去了。
这要是让孟姐姐知道了,她该如何接受啊!
孟姐姐肯定是接受不了的。
想到这儿,容寻心里不禁有些庆幸。
还好,她孟姐姐不在,不然的话,她若是知道了全家人都葬于火场,命丧黄泉了,定然是要崩溃的。
只是,孟家好端端的怎么会起火呢!
如今虽是盛夏,温度高,天干物燥的,可是怎么也不会令房屋起火的啊……
更何况,他们王府的暗卫都已经出动,去救人,去帮忙灭火了,最后却还是没有把人给救出来,由此可见,这场火起的未免也太奇怪了,似是有预谋般的。
难不成,是……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