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亓看进萧织云的眼睛道:“我不敢说自己有多喜欢你,但至少在天下所有的女子当中,你是我最喜欢的一个。”
一开始他要娶萧织云,确实是为了回报救命之恩,但和萧织云相处日久,直至此刻,两人之间早已不是一句救命之恩就能说得清的。
对萧织云的愈发在意,早已经暗示了他,他对萧织云已经从“有好感”,慢慢变成了喜欢。
但他还不确定这份喜欢的重量,不过他们往后余生还长,有的是时间让他慢慢想明白。
往常,陈亓虽然对着萧织云也说过些甜言蜜语,但“喜欢”这两字,这还是头一遭说出口。
萧织云本就泛着红的眼眶,突然就滚出了一滴圆滚滚的泪珠,但她人却笑得很开心,道:“这就够了。”
陈亓低头,吻上她的泪珠,又很快离开。
萧织云却在他抬头的那一瞬,突然伸出手臂,揽住了陈亓的脖子。
她的耳尖红的仿佛滴血,揽住陈亓的手臂也轻微有些颤抖,但还是固执地说道:“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不能就这么睡了的”
这话里,暗示的意味已经十分明显了。
陈亓却故意问她:“你待如何”
“我想”萧织云张了张嘴,却羞耻地说不出口,最后索性一狠心,抖着指尖去解陈亓的里衣。
如玉的柔夷在自己胸口胡乱抚过,带起一阵阵酥麻,陈亓一个素了二十几年的男人,终于忍耐不住,反客为主
红烛一夜未熄,萧织云在半梦半醒之间,忽然混混沌沌地想到,当年赵嫣儿诬陷陈亓的事,好似是对陈亓和长公主之间感情的考验,而两年过后,赵嫣儿昨晚对她说的那些话,亦像是一场考验。
好在,她貌似成功通过考验了
次日清早,萧织云虽然人还十分困顿,但还是早早起了床,和陈亓一起进了宫。
昨日皇上亲临西陵王府,为两人祝贺新婚,今日自当进宫谢恩的。
待两人进宫后,发现长公主竟是也在宫里。萧织云和陈亓正是谢过皇恩后,长公主便叫走了萧织云,陈亓和皇上则相携去了御书房说话。
长公主和萧织云相携去了园子里散步,萧织云一连两个晚上都在听长公主和陈亓的往事,此刻见了真人,情态不免略微有些别捏。
长公主却好似什么都没有察觉,直到两人走到了一处亭子里,长公主屏退左右,忽然对着萧织云叹了口气道:“你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地躲着我,可是因为前天晚上禧春公主对你说了什么”
萧织云被问的一怔,下意识反问道:“您是怎么知道前天晚上我见过禧春公主的”
长公主解释道:“我最了解禧春的性子,你住进宫里那几天,我对她不放心,便悄悄派人多留意她的行踪”
说到这儿,她忽然又短促地叹了口气,“可谁知道我派出去的人也是个不中用的,直到嫣儿离开你房间里,那人才注意到嫣儿的行踪。
“可惜知道的太晚了,也没来得及阻止她。有了上次的教训,她不一定敢再对你动手,但她肯定会告诉你”
她又顿了一瞬,才继续道:“她肯定告诉你了我和陈亓之间的往事,所以你今日才总是不敢看我,是也不是”
要说,长公主确实十分了解赵嫣儿的秉性,稍一猜测,便猜中了个十成十。
萧织云略有些尴尬,但还是点头承认了。
长公主道:“嫣儿的话也不可尽信的,你若是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问我”
“陈亓已经把前因后果全都告诉我了。”萧织云小声打断道。
长公主目光微闪,犹豫着又问:“那陈亓都是怎么说的”
萧织云心里虽然对两年前,长公主没有站在陈亓这边,略有些怨言,但也不忍心在对方面前,直接说出陈亓曾对对方失望过的话
她想了想,说道:“他说,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人都是要往前走的,前头的路才是最重要的。”
萧织云说完,便留心观察着长公主的反应,但长公主却低垂着眉眼,萧织云只能看到她小巧的鼻尖,和轻抿着的丹唇,脸上的神色却是一点儿也看不到。
说实话,她有些不确定长公主眼下对陈亓的感情。
像是完全放下了,但有时候的一些小细节,又让她以为,长公主还是在意着的
比如此刻,她虽然看不到长公主的神情,但却好似从对方周身,感受到了落寞和失神。可这种感觉有极其淡薄缥缈,似有还无。
好一会儿,长公主才团轻笑了一声,用一双笑眼望向萧织云道:“西陵王说的不错,人都是要朝前看的。
“我现在也有了驸马的孩子,早已经对往事看开了,西陵王亦是个洒脱之人,所以你可千万不能胡乱信了些旁人瞎说的话,反而破坏了你和陈亓的感情。”
她说这话时,眉眼弯弯笑容真挚,仿佛不久前萧织云感受到的失落都是错觉一般。
萧织云突然又有些为长公主遗憾,以及带着一丝淡淡的歉意。
既然现在嫁给陈亓的人是自己,既然陈亓也说了喜欢自己,那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把陈亓再退给别人的,哪怕那人是她很喜欢的长公主也不行
早在出嫁的前一夜,她就已经下定了这样的决心。所以只能压下那丝愧疚,应道:“我会的。”
长公主松了口气,又拉住萧织云的手说:“但我也希望,你不要因为这件事与我生分了才好。”
萧织云也握住长公主的手,用力地点了点头。
她看得出来,长公主一直在试图修复他们之间忽然横生出的陌生,她自然也是不想因此和长公主产生隔阂的。
两人又相视一笑,气氛这才恢复了往常
这厢萧织云在和长公主在花园里闲逛着,渐渐的又有说有笑起来,气氛愈发容器,而另一边的御书房里,气氛却凝滞得几乎要结出冰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