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亓拿出王府令牌,先是自报了家门和目的,然后又冷冷地看向萧父萧母道:“你们若是同意,便回家收拾行李,不日启程同我回都城,若是不同意,便拿着这块令牌去官府告我去。
“但是,你们最好别在织云面前胡闹,若是让织云听说了什么不该听的话,我不介意设计一场意外,让她痛失父母。虽然她会为此伤心一阵子,但是往后只剩下我一个人可以依靠,也很不错。”
陈亓一个被部分西陵人指责叛国的西陵王,自然不是善男信女,若萧父萧母真的不停劝告,他是真的不在意采取一些极端的手段。
倒不至于真要了他两人的命,但却有的是法子,让他们两人再没机会反驳他的任何一句话。
总之他这一席话,成功堵死了萧父萧母的所有退路。
萧父萧母本做好了同陈亓大闹一场的准备,但是盯着桌上那块儿金灿灿的令牌他们虽然不认得真假,但是陈亓不惮他们拿去报官,想来定然是真的两人十分没骨气地,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两人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女儿挡住招惹了个怎样的人回来。
老夫妻俩彼此对视一眼,目光中满是后悔和一丝隐晦的惧怕。
陈亓一直留意着他两人的神色。
要说寻常人家,听说自己女儿要做王妃,也算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父母即使不喜极而泣,也该面有激动之色才对,可眼前的两人,面色却是一个塞一个的愁苦。
但陈亓却又明显感受到,这份愁苦并不是因为担心萧织云而起。
陈亓皱了皱眉,越发觉得萧父萧母言行怪异。
他又说道:“两日后本王便会启程回都城,茶馆二老就不要再开了,直接回家收拾行李,同亲友告别去吧。”
萧父萧母既不应答,也不敢反对。陈亓不再理会二人,直接转身离开了茶馆。
陈亓不知道萧父萧母在自己离开后,是如何商议的,总之,两天后启程的日子,他带人去萧家接萧织云的时候,萧父萧母也老老实实地跟在萧织云身后。
萧织云一见到他,便朝着笑了起来,她脸上仍遮着面纱,但两碗弯弯的月牙眼,格外的灵动好看,人陈亓忍不住也跟着她一起笑了起来。
萧父萧母见到陈亓,确实一副老鼠见了猫的模样,齐齐瑟缩着往后退了半步。
护卫们收拾起行礼,陈亓和萧织云坐同一辆马车,萧父萧母同坐一辆,紧随其后,一行人便朝着远离四方镇的方向,缓缓朝前驶去。
路上,萧织云忍不住问陈亓说:“你到底是怎么劝我父亲母亲的怎么一转眼他们就真的答应了”
启程那会儿,陈亓见到了萧父萧母的身影,便知道两人肯定没敢把自己威胁他们的那些话说出去。
他朝萧织云笑了笑说:“我告诉了他们,我想娶你为妻,又让他们看见了我的诚意,然后他们便同意了。”
萧织云性子内敛,听陈亓把要娶自己的话挂在嘴边,不由又微红了脸,作势朝马车外看去。
陈亓觉得她脸红的样子,分外可爱,不由轻笑出声。
等萧织云终于看累了窗外的风景,把头扭回来的时候,陈亓又握上了她的手,说道:“其实,我有一件事骗了你。”
萧织云抬头去看陈亓,心口却猛地一沉,生怕陈亓下一刻会开口说,要娶她为妻那句是骗她的。
陈亓发现了她的紧张,叹息一声抱住她说:“你怎么这么没有安全感我说了要娶你为妻,便是这一辈子都不会改变的。”
他想了想又说:“为了以防你总是这么容易为此事受惊,不如我们即可就拜堂成亲吧”
萧织云刚放下心来,又忍不住责怪陈亓胡闹:“成亲又不是儿戏,这在路上呢”
陈亓却说:“在路上又怎么了这马车里刚要有酒,不如我们就先喝了合卺酒,先定下夫妻的名分,剩下的仪式等到家之后,我们再一一补办,何如”
萧织云看着陈亓的眼睛,发现他说的十分认真,并不是在玩笑,便鬼使神差地,点头答应下了。
于是,两人便在奔波的路上,狭窄的马车里,在四方荒野的和头顶烈阳的见证下,一齐举杯,小心绕过对方的手臂,然后把杯中的淡红色的酒水送进口中,一饮而尽。
那酒是葡萄酒。是萧织云这辈子品尝过的最好的滋味。
喝完交杯酒,萧织云借酒壮胆,主动亲上了陈亓。
这是一个隔着面纱的吻,又轻又快,陈亓一个愣神的功夫,甚至来不及体会,便消失了。
萧织云的酒胆在这一吻中,很快用光,整个人迅速变成了煮熟的虾子。
陈亓安慰地也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这才捡起先前的话题说:“好了,现在我该向夫人你坦白了,我其实在我的身世上骗了你。”
萧织云的思绪还留在先前的那连个吻里,她只下意识地问道:“你身世怎么了”
陈亓道:“我其实是西陵王,家里也并没有什么想要霸占我父亲家产的叔叔,这次受伤,是不小心受了刺客埋伏。”
萧父萧母没有告诉萧织云,自己威胁他们的那些话,自然也就还没告诉萧织云自己的真实身份。
“西陵王”萧织云终于回过神,震惊地向陈亓确认,“你是西陵王”
陈亓捉住她的手道:“是我,我们方才已经喝过交杯酒,已经是夫妻了,你现在再想要反悔也晚了。”
“我不是要反悔,只是你娶我这样的女子做王妃,真的不会有问题吗”萧织云忧心忡忡地问道。
她听说过,就连朝中做官都需要五官端庄,不能有残疾的。她这副样子,真的能做王妃吗她做了西陵王妃,别人不会因为她嘲笑陈亓
陈亓似乎猜到了她心中所想,说道:“有什么问题,单凭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这点儿,我就是把命赔给你都是应该的。再说,是我要娶王妃,又不是旁人,我都不嫌弃你容貌上的瑕疵,旁人又哪里来的立场,随意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