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又过了几天,赵璧羽也不常来东阳宫了。
宫人们也都看得出来,皇上和皇后之间生了嫌隙,但也没人敢劝,只平日伺候的时候,更加小心谨慎而已。
倒是江容华知道皇上要选妃的事后,心下十分焦急,没忍住问江漓说:“后宫马上要有新人了,娘娘这时候和皇上置气,不是正好把皇上推给了别人吗”
赵璧羽顺利登基后,她选择了仍留在江漓身边。
虽然江漓曾许诺过她,如果她想离开,会给她一笔可观的银钱,但她前半生已经深深体会过了世事艰难,对于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子来说,并不是只有钱就能平安度日的。
好在,江漓也并不是不顾念旧情的人,所以她思来想去,决堤仍留在宫中。
现在她好歹算是江漓跟前极得脸的人,江漓做了皇后,她的地位便也跟着水涨船高,平日只要伺候好了江漓,宫里绝没有人敢寻她的不痛快,甚至多有人巴结她。
但若想要保证自己眼下的好日子,就得江漓先保住自己的地位和圣宠,所以她眼下既是替江漓着急,也是在为自己着急。
但江漓脸上却一派淡然道:“他是一国之君,万万人之上,想去哪儿不想去哪儿,又岂是我能拦得住的”
江容华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又说道:“可您也不能就这样把皇上拱手让人了吧”
江漓偏头睨了她一眼,并没有说什么,明显并没有把她所焦虑的事放在心里。
江容华见她油盐不进,皇帝不急,自己这个太监干着急也没用,她也不好多劝,只得暂时作罢。
江容华不说了,江漓反倒又开了口。
她对江容华吩咐道:“你去给顺安公公传句话,就说那些选妃的册子我都得差不多了,只是单看册子,也挑不出什么好坏,所以我想过两天把上头的人都请进宫一趟,方便更了解一番她们的品性。让他代为知会一声皇上。”
江容华见她不思如何笼络圣心,反倒对选妃的事如此积极,不由又暗自叹了口气,这才退出去,传话去了。
皇上那边很快便允了江漓的提议。
两天后,十八名贵女拿着皇后宫中特意发放的牌子,一齐进宫面见皇后。
江漓发放牌子的时候,虽没明说请大家进宫所为何事,但是众人略一打听一齐进宫的都有谁,便很快猜到是和选妃相关的事。
于是,十八名贵女当天一大清早就早早起床,好一通梳洗打扮,描眉敷粉,既尽力展现自己的美丽,但又不过分艳丽,以免失了端庄。
再则,根据打听来的消息,她们已经知道这次选妃是由皇后娘娘操办的,因此也恐怕妆扮的过于花俏,压了皇后娘娘的风头,反惹皇后娘娘不快,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是日,江漓也早早准备妥当,等着十八位宫女来自己宫里请安。
她倒没等多久,十八人便陆续来全了。
江漓懒懒地拿目光扫过众人,只见那些女子的容貌虽不比画册上十分美丽,但也各有千秋,均有动人之处。
众人先后给江漓行礼请了安,江漓一一赐座赏茶,然后便和她们叙起了家常。
众位宫女谨慎而又积极地应和着,但也不知江漓是有心还是无意,每次能能和她搭上话,都是固定的那几位。
其他人或不善言辞,或根本没有插话的机会,她们这些人见江漓只是说些家常,并没有其他安排,譬如考较才艺,试探才情什么的,便暗自有些着急,生怕因为自己此次表现不佳,最终不能入选。
片刻后,终于有人大着胆子提议道:“咱们只是聊天也无趣,不如臣女为娘娘抚琴一首助兴吧。”
江漓点头:“可。”
于是提议的那人,便当着众人的面抚了首琴,江漓听闭,大肆赞赏。
有了这个开头,其他贵女们也纷纷效仿,挨个在江漓面前展示起了自己的才艺。
江漓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的“才艺表演秀”,看起来似乎是在认真评判,但其实却是在走神。
虽然这些贵女们早有准备,展示的才艺虽算不上精美绝伦,但也赏心悦目,但江漓今天请她们进宫,可不是看表演来的。
当然,也不是诚心要替赵璧羽选妃。
她和赵璧羽置气归置气,但却从没打算过要“让”出赵璧羽,哪怕只是逢场作戏也不行。
甚至,就算赵璧羽是真心想要添置后宫,但只要自己还没腻了他,他也休想
不远处,最后一名贵女也已经表演完毕,江漓抬头,眯着眼朝天空看了一眼。
夏季已至,太阳虽还没升到正空,但屋外已经有了炙烤之意。
江漓缓缓收回目光,这才笑着对那些贵女们说道:“在座的诸位不但个个年轻貌美,而且也都十分有才情,本宫个个都喜欢的紧,相信皇上也是一样的。”
说到这儿,她忽然又叹了口气,继续道:“本宫今日请诸位进宫,想必大家都是知道缘由的。本宫早先看册子的时候,就难以抉择,所以才想着见见各位妹妹,可谁知妹妹们实在是太优秀了,眼下见了,反而让本宫更加不知道该怎么选了。”
顺安交给江漓的册子上,一共十八位贵女,但并不是全都要选进宫的,而是只从中挑出六位来。
新皇毕竟孝期刚过,就算只挑出六位,也只能先悄悄送进宫来,等过了半年之后,再对外公布身份的。
江漓再次长叹一声:“真是可惜啊,要是能把妹妹们全都选进宫就好了。”
众贵女们一时无声,个个眼底都带着忐忑和期盼,谁都想成为被选中的那三分之一。
就在众人等着江漓再次示下的时候,却忽见从外头慌慌张张跑进来一名小太监,那小太监边跑上前,边大喊道:“不好了娘娘,前殿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江漓看向他问,并没有追究他的失礼。
小太监气喘吁吁地答道:“前殿新立的岐山石又裂开了,石头里又出了神谕,那神谕好像还和娘娘有些关联,皇上让您这会儿过去御书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