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东丹是按照陈玄夜的预想乱了起来,但他要的并不是赵璧羽登基。
他本已经打算好扶植出一个懦弱无能的皇帝,这才好在西陵养精蓄锐后,一举吞并东丹。可眼下,他的好打算全都付诸流水了。
江漓朝不远处看了一眼,陈阵等人已经全被陈玄夜的手下围困了起来。
她下意识护住自己的肚子,手心不由起了一层冷汗,她又说道:“二皇子最初接近我的目的也不纯粹,我们之间大抵是算不上什么朋友不朋友的,何必要拿”
“你要干什么”她话刚说了一半,突然被陈玄夜一把拦腰抱了起来,顿时惊呼出声。
江漓反应过来,伸手就要反抗,但她肚子里的孩子毕竟月份大了,她动作起来总是束手束脚,最后还是被陈玄夜给牢牢困在了怀里。
陈玄夜低头看着她道:“你惯会骗人,所以我今天来并不是要你什么解释的,总归是你骗我、利用我在先,所以该给我点儿补偿的”
说着,他感觉到怀里的人又要挣扎起来,便又低声威胁道:“如果你不想失去肚子里的孩子,就老实一点儿,我到现在都舍不得伤你,但赵璧羽的种可就说不一定了。”
江漓对上他阴沉的眼眸,到底不敢再惹怒他。只得任由他抱着自己骑上马,策马离开毓王府,扬长而去。
等陈阵终于脱困,追出去的时候,门外早没法了江漓和陈玄夜一行人的踪影。
皇宫内。
如同陈皇后之前所言,新皇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登基时,少不了是要流些血才行的。
赵璧羽并不清楚,到底是皇上最后突然改变了心意,还是陈皇后从中动了手脚,遗诏上才会出现他的名字的。但他现在确确实实地成了东丹的下一任皇帝。
虽然朝中党派纷杂,各有自己想要支持的皇位继承人,今天必定多有人会不服他,可也正因为那些党派过多,难以团结一心,因此众人虽然不服,大抵也是造不起反来的。
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从岭西调来了自己的私兵,又央澹台家说动岭西的兵马大总管派兵前来支援,大总管的兵马虽然脚程落后些,但最迟明日便可抵达都城郊外。
赵璧羽方才之所以来的迟了,便是在等自己的兵马,顺便盘点御林军,以保证万无一失。
当然,要对付今日进宫的这些人,用不上他的私兵,单单宫里的御林军就足够了。
陈皇后的寝宫外倒着几具尸首,很快又被人给拖了下去,只留下一些没来得及擦干净的血渍。
赵璧羽犹如利剑一般站在御林军中间,在场的诸人,终于再也不敢有异议了。
陈皇后站在百官面前,缓缓开口说道:“既然众位大人都无异议了,国不可一日无君,还请毓王即刻便登基继位吧。”
御林军最先跪地道:“还请毓王即刻继位。”
剩下的那些大臣们,也一个个跟随跪了下来:“还请毓王即刻继位。”
未免夜长梦多,再出岔子,陈皇后当即便叫人送来早早准备好的龙袍,要赵璧羽即刻加冕称帝。
当陈阵带着江容华赶到宫中时,赵璧羽正身着龙袍,接受百官叩拜。
但登基仪式尚未完成,顺安正站在新帝面前唱喝祝词。
江容华一见到赵璧羽,即刻就想要冲上前去,告诉对方江漓被陈玄夜抓走的事,可却被身旁的陈阵给拦了下来。
“你干什么为什么要拦着我”江容华瞪向陈阵,连声质问道,“毓王妃被贼人掳走,毓王再不带人去救她,人指不定就要跑回岭西去了”
陈阵朝前方立在百官之前的赵璧羽看了一眼,又垂眼道:“登基仪式尚未完成,王爷这会儿不能离开。”
江容华也朝前方看去,急得直跺脚道:“用不着王爷离开,只要他派兵去救就够了”
可陈阵却依然挡在她面前,一动不动:“我最了解王爷,他一旦知道王妃出了事,必定会丢下百官,不管不顾,掉头就走的,但登基仪式不能被打断。”
毓王妃被陈玄夜掳走,他不是不着急。可他刚来到此处,就敏锐地闻到了一股血腥味,然后又看到了角落里没擦干净的血迹。
想也知道,毓王的皇位来的并不容易。错过了这次,日后保不准会再出什么乱子。
而毓王妃虽然被抓走,但听陈玄夜临走时的那番说辞,一时半会儿,他应该是不会伤害毓王妃性命的,最多是真的把人掳到西陵去。
他是毓王府的护卫,可以以命保护江漓,但心里到底更偏向赵璧羽。于是两厢权宜,他几乎没怎么犹豫,就做出了决定。
“那总不能就不管王妃死活了。”江容华还不知道赵璧羽假扮陈阵的事,她想到前几日陈阵还和江漓柔情蜜意的,没想到现在竟说出这么无情的话来,当下便指着他的鼻子骂道:“负心汉,薄情郎,亏得王妃先前如此看重你,真是瞎了眼了”
两人在人后吵闹,动静并不算小,赵璧羽离得远并没有发现,离得近的陈皇后则恰好注意到了两人。
新皇登基,是用不着太后现身的,因此她只是远远地站着看着。
待发现江容华和陈阵两人后,陈皇后微微皱了皱眉,走上前来问道:“你们两个不是在毓王府里当差的吗这时候不再府里照看毓王妃,怎么跑到宫里来了”
陈阵刚要开口,江容华已经一把推开了他,急急向陈皇后回禀道:“毓王妃出事了娘娘想法子快救救她吧”
陈皇后当即面色一冷,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江容华红着眼,一五一十地把陈玄夜如何掳走江漓的事给说了,然后便哀求陈皇后救人。
陈皇后听完,面色却微微有些纠结。
眼下新皇刚刚登基,权势尚不稳固,需得要保证安全,因此,宫里的御林军是不能抽调出去的。那眼下能用的就只有赵璧羽的私兵了。
可要调用赵璧羽的私兵,必得赵璧羽本人才可。但她心有又有和陈阵一样的顾虑,不想要中断登基仪式。
中断仪式,不吉利不说,再节外生枝就更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