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潆手撑着床沿,微微起身一些,被子从她清瘦的肩膀滑落下,身子瘦的厉害,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她般,黑黑的长发披着身后,脸蛋是美丽,却苍白着很憔悴。
她眼眸异常坚定与平静看着萧蓦嫣,字字清晰道:“我不想养育你的女儿。”
她不想。
裴潆的拒绝,让萧蓦嫣脸上挂不住,僵了几分,咬唇道:“你知不知道斯穆森想要我手上的股份。”
靠这么来威胁么?
裴潆眉眼间都是累倦的寡淡痕迹,她是真累了,这辈子都被这个枷锁着,闭了闭眼睛,慢慢的说:“他想要,是他与你之间的事。”
“你。”
“你怀这个女儿时,有这样跟我说过吗?”裴潆一向不带攻击『性』,却又质问的人哑口无言:“不是我想要的孩子,你生下了,为什么要我来养呢?”
萧蓦嫣脸『色』划过一抹难堪,很快又压下:“你在怪我?”
“我没有资格吗?”裴潆淡淡反问:“萧小姐,你应该知道你的身份,即便出身高贵,也做了最低贱的事。”
萧蓦嫣被她一句句话打脸,看着这个美如天仙般的女人也不像先前那样无动于衷,被气的冷笑:“你责备我的同时,还是先看看你自己。”
裴潆抿唇,平静无温看着她。
“你不愿意给斯穆森生一个孩子,就不许别的女人生?”萧蓦嫣那这句话来刺激她,无疑是重击了女人最弱的一处。
她看着裴潆的脸变白,心里一阵痛快,仿佛报了刚才的仇。
结果,门外却响起了另一声极具讽刺的女声:“按照你的逻辑,你自己不愿意被人强.『奸』,还不允许别人来强.『奸』你了?”
萧蓦嫣一转身,就看到有个大腹便便的清丽女人站在主卧门口前。
也不知是来了多久,听去了什么。
看到那眉眼间是冷清的,看着她的眼神,更是轻视中带着一丝厌恶。
“做了小三却还气势嚣张来跟正室叫板?你就不怕,哪天自己做的孽,早晚加倍报应在身上?”江雁声走了进来,左右还跟着两个保镖,就守在门外。
她轻描淡写,却带着极致的讽刺意味。
萧蓦嫣被气的说不上话来,她张了张嘴,想要怼回去。
却听见江雁声又道:“你抢的不是我的男人,我没兴趣来撕你,所以别在我耳畔说这些废话。”
她对萧蓦嫣这个女人仿佛一点都不感兴趣,走到裴潆的面前后,就将人给完全忽略了。
“听了说了半天的话了,口渴吗?”江雁声看着裴潆一双美丽的眼睛,仔细看,有些发红。
裴潆伸手去握她的手,轻声说:“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
江雁声在床沿坐下。
此刻萧蓦嫣想上前,却被一名保镖给拦了下来,一根头发丝都动不了江雁声。
保镖甚至是冷声地提醒:“萧小姐,我们太太比你娇贵,你要是伤了她,就算斯总想保你,也要看我们霍总答不答应。”
女人的强势,无疑就是看男人的宠爱。
萧蓦嫣能在别的地方横,却在人生地不熟的宛城还是要有所收敛,她气涨了脸『色』,被保镖强行请了出去。
没了她在,房间的空气都要清新不少。
江雁声抬眸看了看脸『色』苍白的裴潆,耐着心,对她说:“像这种骄横不服输不怕人,还任『性』的女人,你越是忍让,就越是能涨她的气焰,让她得寸进尺。”
裴潆都懂,她只是很累倦,不想跟萧蓦嫣扯这些事。
江雁声给她倒了杯水,动作自然。
而裴潆接过,刚喝下一口时,心思细腻的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准确说是太自然了。
以往她与江雁声相处,在亲近也会带着一丝距离。
“你……”
裴潆红唇微张,眨眨眼睛。
江雁声对她扬起微笑,指了指自己脑袋:“记起了不少事,不过还有些是模糊的……”
“这样啊。”裴潆抿唇出了很真诚的笑容,对她说:“你这样,我很开心。”
江雁声轻声道:“我瞒下了霍修默,没有告诉他。”
裴潆转念一下几秒,便想通了,她脸蛋有些恍惚,喃喃说:“是不该说。”
说了,就什么都回不去了。
江雁声胸口微微的苦涩,不提这个了,她提到:“黎昕找过我。”
这号人物,让裴潆愣了好几秒。
甚至是,眼眸下,划过了一丝愧疚情绪。
江雁声盯着她美丽的容颜,轻声道:“她想见你。”
来到这跟裴潆,也全然是在尊重她的意思。
裴潆微微低头,发白的脸蛋衬着她凌『乱』的发,闭着眼睛说:“雁声,我不会和霍修城在一起的,你信我吗?”
“他和黎昕有一段情纠缠,你不愿意跟他纠缠,确实是明智之举。”江雁声只是这样说。
裴潆的美眸神『色』很暗淡,又微微的干涩,只能说:“在我没有嫁入斯家前,母亲是这样劝我的……她说,潆儿,你的这张脸与美貌,注定让你成为男人权势里争夺的工具,倘若,不为我找一个权势显赫的丈夫,早晚我会深陷漩涡,成为男人野心中的牺牲品。”
“所以……”裴潆看着江雁声,有些含着泪:“我母亲在我对霍修城有朦胧好感时,就抹杀了我与他的一切可能。”
“雁声,当初的情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当初是我愿意听从家里安排,嫁给了斯穆森,就不会因为过得不幸福,而转身回到霍修城的怀抱里。”
“请你帮我的话带给黎昕,我始终欠她一句道歉,倘若将来有机会,我想亲口对她说。”
裴潆没有替自己辩解一句,她利用了霍修城,就必须承担下伤害黎昕的错。
“霍修城过于执着你,恐怕不会善罢甘休。”江雁声将局面看清楚了,也提醒她一二:“而黎昕的手段,惯来狠辣。”
一个两个,都不是好惹的。
裴潆在这些人之间,只会被伤害。
“我想不通……”裴潆觉得可笑,喉咙酸涩的厉害:“到底是女人对男人太重要了,他们为了权势而想得到她们,还是因为权势太诱『惑』他们了,有了它,就能得到想得到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