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长呢?”
到了夜里吃饭的时候,迟迟没见关羽,刘备环视四周,最终把目光看向张飞。
近来,刘备可谓流年不利,诸事都不顺心,远在涿郡的老母,含恨而死,刘备甚至都没能抽空回老家去祭拜老母;董卓又让他娶了一个很有手感和肉感的女人,常言说的好,熄了灯都一样,可是,这其中的苦涩,不足为外人道也,这能一样吗?
自从董卓纳了貂蝉之后,满脑子全是貂蝉,对别的女子,都懒得多看一眼,对夜宿龙床玩弄宫中的妃嫔,董卓也没了心思,一门心思,都扑在了貂蝉的身上,夜夜笙歌,恨不能每时每刻都跟貂蝉厮混在一起。
而刘备,现在,最害怕的就是天黑!
虽然,女人在刘备眼里,仅仅是可随意丢弃的衣物,可是,这个女人,刘备还真暂时不敢慢待,如果把她给冷落在一旁,一旦被董卓知道了,必然对刘备不利,越是要谋取大事,才更要隐忍,所以,再多的委屈和苦涩,刘备也得忍着,受着。
明明不喜,不爱,偏偏还要每日厮守缠绵,装出一副很甜蜜,很恩爱的样子。
婚丧嫁娶,这两件事,都像石头一样,压的刘备喘不过气来,貂蝉这件事,虽然关羽事后很平静,跟往日没什么两样,可是刘备却非常了解关羽的秉性,他把所有的不满和怨恨都藏在心里,这口气,一旦积攒到一定的程度,后果不堪设想。
二弟相中的女人,被董卓给霸占了,越被吕布日夜惦记着,刘备这个当大哥的,心里也好受不了。
如果说这几件事,已经足以让刘备忧心焦虑,那么,还有一件事,也非常棘手,到现在为止,虽然上朝的时候,也能见到献帝,但是,刘备几次尝试,私下里,他却很难接近刘协。
刘协的身边,几乎都是董卓安插的眼线,不论是黄门官,还是宫女侍卫,大都是董卓的人,就算刘备成了董卓的女婿,董卓依旧对他存有戒心。
张飞正要去房中催一下,随着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关羽从外面走了进来“嗯?云长,你这是怎么了?看起来气色很不好。”
关羽一向沉稳,遇事也不会冲动,可是,今天,尚未喝酒,脸却火炭一般的赤红,他的脸,本来就是枣红色,一旦动怒发火,就跟烧着了一样,红的吓人,气势逼人,犹如一头发狂的野兽。
“二哥”张飞也担心的站了起来“你倒地是怎么了,可别吓我!”
关羽默不作声的来到桌前,然后,轻轻摇了摇头“我没事,让大哥和翼德久等了,吃饭吧。”
整个晚饭,关羽就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刘备可沉不住气了,饭后忙去找关羽,几番追问,总算是关羽拿出了一封信。
一封含着眼泪,咬破手指,用血写的信!
信是貂蝉写的,貂蝉信里说的很明白,之所以会跟董卓在一起,这一切,都是被逼迫的了,她一个柔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根本反抗不了,但是,她真心实意,心里只有关羽一人。
虽然关羽不怎么贪恋女色,但是,见到貂蝉含着眼泪写下的这封信,纵然是铁石心肠,心里再也无法平静。
貂蝉为何要做的这么极端?
当然,这一切,都是王允出的主意,因为,自从貂蝉被董卓霸占后,关羽再也没有单独去找过董卓,貂蝉相见关羽一面,难比登天,见不到面,美人计就使不上,于是,王允就想出了这么一个办法。
对吕布,只需几个眼神,吕布就迷的神魂颠倒,分不出东西南北,而且,吕布经常跟在董卓的身边,跟貂蝉见面的机会多的是,所以,貂蝉对付吕布,一点都不费力,唯独对关羽,则必须下一剂猛药!
貂蝉把心掏给关羽,把身献给董卓,而都吕布,只需几个媚眼,几句情话,几个亲密的动作,吕布就彻底无法自拔了。
“二弟,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尽快解决的,我兄弟三人,之所以委身事贼,为的就是出其不意好铲除奸贼,云长,你暂且忍耐一时,来日,这个仇,大哥一定要你亲手报。”
刘备好一番安抚,总算是劝住了关羽,而王允那边,近来频频跟吕布碰面,吕布本来就不是个有主见的人,一想到貂蝉日夜忍受老贼的欺辱,吕布就气的火冒千丈,恨不能提戟上马,杀进董卓的相府把狗贼给戳死。
王允希望借此事,先让吕布和刘备联手,杀了董卓,然后,再让他们内斗,到时候,渔翁得利,整个洛阳,就是王允的天下了。
虽然王允一直忠于汉室,但是,牵扯到名利二字,王允也不能免俗。
虽然他一心向汉,心中从未有过大逆不道的野心,但是,谁不想做匡扶汉室的英雄?然后,名垂青史,万古扬名!
史书上,王允和吕布谋划杀死了董卓之后,大权在握,他虽然不像董卓那么残暴不仁,但是,一举一动,也是一个把大权独揽的家伙,他让要大汉在他的手中重振昔日的声威,从未想过,要把权利归还给献帝。
献帝到了他的手里,依旧还是傀儡。
“司徒,左将军刘备求见!”
听到管家来禀报,王允捋了捋胡须,微微一笑“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请…”
时间不长,刘备就被引到了王允的书房,见刘备独自一人,王允心中暗喜,忙摆了摆手,冲屋里的下人吩咐道“你们都退下吧。”
“玄德,请坐,不必拘礼。”屏退下人之后,王允亲自给刘备沏了盏茶。
茶水刘备动也没动,他笑着看向王允,“司徒,听闻近来,你与温候吕布往来甚密,不知可有此事?”
王允猛的一惊“你派人监视我?”
这可不得了,一旦刘备不肯听王允的‘号令’,反而把王允要图谋不轨的事情告诉给董卓,王允可就麻烦了。
刘备摇了摇头“我还不是监视司徒,司徒心向汉室,而我乃是汉室宗亲帝胄之后,你我本应携手同心,共辅汉室,我怎能都司徒冒犯,只是,我派人在监视吕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