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个堂妹黎青青,因为她姨娘得父亲宠爱,平时不知道给她添了多少堵,每次见面都免不了一番嘲笑,这些在黎家她争不了,因为她娘亲也已经心灰意冷,甚至早就把掌家权都交了出去,也是因为这样,她才日子过得愈加凄惨。
但是如今已经出嫁,她不争,也得争了。
如果不争,她在黎青青面前永远抬不起头来,每次见面还是免不了被奚落,所以,她只能把主意打在自己夫君身上,希望他能上进一些,给她挣出一份荣耀来。
这样,以后走出去,也不至于低声下气,甚至被黎青青嘲笑。
于是哪怕姜宇婚后又纳了两房小妾,她也没有闹,每日都把重点放在了督促姜宇读书上面。
她没有傅宁玥那样的能耐,自己就能挣出一份脸面,所以她只要依靠自己的夫君。
这不得不说也是一种悲哀。
因着这个,她婆婆看她愈发不顺眼了,她的宝贝儿子她自己都舍不得逼他做什么,这个刚进门的儿媳妇又有什么资格整日看着儿子读书。
因为这个婆媳两个也没少闹腾。
姜宇一开始碍于将军府的面子,和那道圣旨,面对黎真真的催促还算是听话,就算是做样子,也会在书房里坐着消磨时间。
但是等到后来发现她几乎是将军府的弃子之后,又因为听了两位小妾的枕边风,想起了他这位妻子曾经为陛下挡箭意图嫁入皇家的事情,就愈发的对黎真真不满了,也就不怎么听话了,整日跟两位小妾厮混。
黎真真气不过,但是却又没办法,这事是她理亏。
偏巧这个时候她又发现自己怀孕了,没办法,只能苦口婆心,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劝解姜宇,希望他能看在肚子里的孩子的份上,多读些书,努力考取个功名,也是为了孩子谋福利。
姜宇这下倒是听进去了,毕竟马上要当爹了,他自己也挺高兴,所以也就抱着书看了起来,再加上他看书的时候,自家娘子总是对他嘘寒问暖的,伺候的很妥帖,这在心理上也是一种满足,于是就妥协了。
尚书夫人也因着黎真真有孕的事情,对这件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之前那么苛刻了,哪怕每日看着她督促自家儿子读书,也不跟之前一样阴阳怪气的找事了。
原本日子就这么平平稳稳的过着,也算相安无事。
但是哪曾想到,就在陛下大婚后的第三日,姜宇却突然在书房中暴毙了呢。
黎真真因为陛下大婚,也是心里禁不住的苦涩,那场面她也见了,作为一个女人,如何能不羡慕,能不嫉妒。
尤其她曾经又处心积虑的想要嫁给陛下,虽然最后没得逞,但也是付出了努力的,如今看到这样热闹的场面,听到众人议论纷纷陛下跟这位皇后娘娘如何恩爱,她到底是不甘心的。
于是这两日便对着姜宇颐指气使,有种怨气无法发泄的感觉。
姜宇被逼得紧了,终于爆发了,也明白这是黎真真因为陛下大婚,所以心里不甘心的缘故,两人大吵了一架,姜宇当晚便睡在了书房里,也没去两位小妾的住处。
就在今日一早,下人去房里叫姜宇用早饭,结果就发现自家少爷在书房的榻上,已经没气了。
黎真真因为怀着孕,有些嗜睡,所以也没把这一场争吵放在心上,觉得过几日就没事了,顶多冷战几天,成婚这么久她都已经习惯了,所以早早就睡了。
第二天一早,她是被外面的尖叫声吓醒的,她连鞋都顾不上穿,匆匆跑进屋外,就见自己的贴身丫鬟宝珠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冲她喊道:“大少奶奶,大事不妙了。”
她心里一个咯噔,忙问发生什么事了。
这丫鬟喘了口气才说道:“大少奶奶,是大少爷他,他没了。”
“你说什么?”黎真真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丫鬟,不肯相信她耳朵里听到的,所以忍不住又确认了一遍。
等听清楚确实是她夫君暴毙了之后,她当即就有些腿软,差点站不稳,宝珠赶紧扶住她,“大少奶奶,您可要保重身子啊!”
黎真真这才突然清醒了些,想晕也是没法晕了,不然等她醒过来指不定主院那边会给她按上什么罪名,只得强打起精神来,叫宝珠把她扶着往书房那边走。
果然,到了书房那边就听到尚书夫人哭天喊地的,非说是黎真真逼死了自家儿子,要她偿命。
黎真真也是吓懵了,但是这罪名她是万万不肯认的,如果认了,这世上就再也没有她的立足之地,所以虽然有些心虚,还是激烈的否认了,并且以肚子里的孩子作为要挟,这下尚书夫人也没办法再逼她什么,如果这女人出了什么事,她肚子里的乖孙可就没了,这可是儿子留下的唯一血脉啊!
所以尚书夫人就打定了主意,要等她把孩子生下来再说,到时候要杀要剐,还不是她说了算。
黎真真不是不惧怕的,尤其看到尚书夫人眼中的恨意,那是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想到自己现在没有任何依靠,哪怕生下孩子,也在尚书府没有了任何立足之地。
心里的惧怕已经大过了夫君死去的哀戚。
她不由得思考起自己以后的出路来。
将军府肯定是指望不上的,她回去估计连门都进不去,更别说指望其他的了。
但是尚书府,她又要如何待下去?没了依靠,以后婆婆想磨搓她,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更别说姜宇突然暴毙,她婆婆可是认定了她是杀人凶书,不跟她吵架,或许这件事情就不会发生。
所以她要想在尚书府安安稳稳的待下去,哪怕是作为遗孀的身份,她也要努力争取,不为别的,就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为了她能有个立身之地。
所以现在首先要搞清楚的,就是姜宇的死因,等到搞清楚了这一点,才能摆脱她的嫌疑,还她一个清白。
那么以后即便是她婆婆,也没了任何的理由把她赶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