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浩志沉吟再三,觉得王笑这个人非同一般,他遇到过的命理师少说也不下数十位,但没有一人能像王笑这样说得不差毫厘。
所以,他决定带王笑先去见见他儿子,于是在一家大卖场外停了车,让猪头下车去买大黄蜂,并将王笑的嘴用胶带粘上,以防他在人多处乱嚷嚷。
游浩志的房子在东区一处景观小区,与熊展鹏所住的别墅区相距不到十里。
他没敢领王笑进家,只是提前打电话让妻子带着儿子在小区外面候着。
然后等他们赶到时,游浩志撕下王笑嘴上的胶带,威胁道:“最好别吓着我儿子,别让他看到你手上的胶带,你就坐在车上别动,假装是我的朋友。”
“放心,我又不是良心被狗吃的混蛋,再怎么着也不会拿小孩子做文章。”王笑不屑地道。
车子很快停靠在母子等候的路边,游浩志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室里,兴奋地拿着大黄蜂引诱儿子。
小家伙一看到大黄蜂,便激动地喊着爸爸冲了上来,游浩志借机把小家伙抱到怀里,故意让坐在后排的王笑看看。
王笑这一看不打紧,本来他没想过这小孩子会有什么问题,可当他利用死神之眼看了一遍之后,心情立刻yin沉下去,表情yin郁,不再言语。
游浩志见状,把儿子还给妻子,并叮嘱她照看好小家伙,然后又让阿文开上车,朝熊展鹏家驶去。
“你怎么突然不说话了?本来还想着签份保单呢,现在看来没必要了。”游浩志以为王笑词穷,编不出来什么借口,便有意调侃道。
“确实用不着再签保单了,如果你之前已经给他投了保,往后的保费也不用交了。”王笑心情不佳,yin沉着脸说道。
“你什么意思?”游浩志不悦地道。
“你把你儿子害苦了,他会走在我前面,虽然没看清你妻子,但是想想你和你儿子都将在一个月内先后离她而去,她也不会好到哪儿去。”王笑yin沉地说道。
游浩志一听,当时就急了,甩掉刚刚点着的香烟,突然一个转身,一把抓住王笑的脖子,面目狰狞地威胁道:“别以为我好说话你就能这么放肆,再乱说话,就算熊展鹏饶了你,我也会掐死你。”
王笑被他扼着脖子,呼吸一时有些困难,脸都憋红了,游浩志才松手。
他深呼吸几口气,定了定神,小声道:“虽然我只看了一眼,但是现在我比你更了解你儿子。你还记得他第一次发烧是在几个月大的时候吗?你还记得他两岁时因肺炎住院近一个星期,是在几月几号吗?你还记得他去年的手足口病是几号被发现的吗?可怜你儿子没有你这般强壮,体弱多病,三天两头一感冒,稍一变天就咳嗽,这也是你妻子这两天在家陪他的原因吧?最近在下雨,天气转凉了,你们都很疼爱他,却也害了他……”
游浩志惊呆了,慌了神,怔了天晌才回过神来。
“你说的……都是真的?”五大三粗的游浩志,此刻说话都带颤音了,手指更是抖得厉害。
他混了这么些年,这次是真的遇到高人了,可是这个消息却让他坐立不安。
如果说一开始王笑说他活不长,他还没往心里去,此刻提到他儿子也有危险,就彻底不淡定了。
“你儿子只有五天时间,会跟你十八岁那年一样,溺水而亡。”王笑说道。
“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游浩志说着,立刻掏出手机,就要拨打妻子的电话,叮嘱她最近不要带儿子出门,更不要去有水的地方。
王笑见他掏出手机,就知道他想干什么了,立刻说道:“别浪费电话费了,我说过是你害了他,不是你妻子。难道你还不明白吗?熊展鹏即将东窗事发,如果他被推上法庭,他会担心谁咬住自己的尾巴?”
游浩志沉默了,点上一支烟,烦躁地抽起来,并对阿文吼了一句:“开慢点儿。”
眼看熊展鹏家越来越近,游浩志有些拿不定注意了。
“我该怎么做?你才会救我儿子?”游浩志向王笑问道。
“我一个人救不了你儿子,如果你愿意帮我,事情还有转机。但是我也清楚,你不会救你儿子的。”王笑说道。
“怎么可能?”
“如果我让你和我联手对付熊展鹏来救你儿子,你会答应吗?”王笑反问道。
“呵,你知道熊老板的公司,真正的第二大股东是谁吗?”游浩志冷笑着反问道。
他感觉王笑太不自量力,一个保险推销员,想跟在金水市摸爬滚打了大半辈子,利益网早已经编织得盘根错节的熊展鹏斗,简直就是拿鸡蛋碰石头。
“正是因为我不知道,所以我才不会有生命危险。如果熊展鹏东窗事发,你最大的危机就是知道得太多,无论是熊展鹏还是跟熊展鹏有利益牵扯的人物,都不会容得下你。”王笑提醒他道。
“这个道理我懂,但是我也相信,熊老板树大根深,不会那么容易倒下的。只要他不倒,我也就没什么好担忧的。”游浩心稍稍镇定了一些,开始依照自己的逻辑思索起来。
“知道我为什么不做命理师而做保险推销员吗?就是因为像你和你儿子这样的情况太多,我看到了,却不会有人相信我,只留我一个人身心倍受煎熬,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走上绝路。我不是一个冷血的人,我不想再看到这样的事情,所以我选择了另一条路。如果今天不是我自己有难,我也绝不会帮你和你儿子看命。”王笑叹息道。
他觉得老天对他不公,既然给了他这种能力,为何不给他保护自己的能力?
“哼,我可一点儿没有发现熊老板有大厦将倾的兆头。”游浩志自信地道。
“落网的鱼儿在没有收网之前,又有几个会知道自己将成为他人的刀上之俎?往往都是等他们发觉的时候,已经无力回天了。”王笑说道。
游浩志纠结了。
王笑也不再多说什么了,反正话已至此,仁之义尽。
很快,王笑双手被反绑着,送进了熊展鹏的书房里。
游浩志把王笑交给熊展鹏的时候,有意看了一眼,发现熊展鹏果真憔悴不堪,双眼布满血丝,仿佛经历了很大的打击,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游浩志心中也不禁惊悸起来,怀疑熊展鹏是不是真的遇到了难以解脱的困境,这会不会就是王笑所说的牢狱之灾的兆头?
熊展鹏将游浩志打发到客厅候着,书房里只留他和王笑两人。
熊展鹏点上一支烟,绕着王笑踱着步子,吸了一口烟,长长地吁出烟雾,然后声音沙哑地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是怎么拿到我的病历的,是不是还有幕后主使,目的是什么?”
“你应该先打电话问一下,跟熊文富一同关进去的那几个家伙,是不是都出来了。”王笑不想跟熊展鹏正面交锋,那样他肯定会一败涂地,因为他确实没什么资本,所以只能虚与委蛇,与之周旋。
王笑的这个问题,正是熊展鹏担心的地方,按照往常先例,就算他熊展鹏不出手,就凭文富那几个哥们的家境,也不至于让他们真的被关上一些时ri,顶多是使点好处费,托个关系就能搞定。
可是现在,情况好像有些微妙,他也跟自己人打过一些招呼,那些人的家人肯定也都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找了自己的门路去帮他们的孩子。
但是结果呢?除了一个在医院之外,只有熊文富勉强在展鹏的公关下之放出来了,其他人都还被关着呢!
这就是熊展鹏有所忌惮的原因。
“不用威胁我,我清楚自己的斤两。我不管你是谁,如果今晚你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明年的今ri,就是你的祭ri。”熊展鹏杀气腾腾地盯着王笑的眼睛,威胁道。
“别费口舌了,要杀要刮随你便,我是不会告诉你的。但是你要是敢动我一下,回头我一定会十倍奉还。”王笑威胁道。
他不能说,因为他也不知道什么,他只是听吴双龙提到有人想要搞熊展鹏,其他的一些细节他并不知情。
所以,无论他说与不说,结束都一个样,甚至如果他真的说出真相,熊展鹏对他没了忌惮,那就更危险了。
游浩志在客厅里坐立不安地等着,现在他可是倍受煎熬,他不知道是不是该相信王笑。
毕竟让他站出来跟熊展鹏做对,无疑于虎口拔牙,只会将自己和妻儿置于危险境地。
但是万一王笑真有活半仙的本事,犹豫之间错失良机,那也将给妻儿带来杀身之祸。
游洁志一时处于两难境地,从无选择。
忽然,书房的门打开,王笑被熊展鹏推搡出来,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儿,嘴角还挂着血丝,明显没少挨拳脚。
“把他拉到黄/河边,捆上石头扔河里去。”熊展鹏气急败坏地冲游浩志吼道。
熊展鹏也好不到哪儿去,光鲜的衣服上凌乱地印着一些脚印,一手捂着鼻子,鼻血还在顺着手臂往下/流淌。
游浩志见状,才意识到没绑王笑的双腿,这两人肯定意见没达成一致就相互动了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