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俩听到动静再到奔出门外,不可谓不快,可找遍了院子愣是没看到任何踪影。
难道说是我疑神疑鬼了?
问了雷蝎,雷蝎点点头说他的确是听到了动静,但那声音不一定是脚步声。
乡下虫魅多,钻进草丛也顶多是那种窸窸窣窣的声儿,怎么可能这么像脚步声。
可要真是有人偷听,这消失的速度实在是有点不可思议。
“老雷,门窗锁好,今晚别睡太死!”我沉下脸说道。
“嗯!”雷蝎知道我的意思,点点头示意明白。
当晚睡的并不踏实,在床上辗转反侧很久,到鸡鸣时分方才沉沉睡去。
隔日起来,洗漱之后,我将昨晚的发现重新梳理一遍。
在这期间,玉堂叔拿来几个熟鸡蛋和碗盛的豆浆,我道了声谢,故意避开他的目光,不想引起对方的猜思。
等他离开之后,我也没什么胃口,琢磨起来旧书上记载的东西。
越琢磨我越是迷糊,觉得自己是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谜团之中,这旧书既然是在我家里,那肯定是我家的东西了,而且明确指出闽北古墓这个我去过的地方,还有那我没有去过的昆仑虚。
按旧书上的记载,这些地方都跟长生有关,难道跟我身上的印记也有关?
要是没看到这手札,我未必会联想到这点,可我和雷蝎背后印记是从地下陵墓之后才出现,而旧书上记载着这公主很有可能就是活死人,跟那不化尸还有太阴太岁一样,跟长生有关。
想到这,我心头隐隐觉得,这是一个惊天迷局,而且闽北古墓和昆仑既然都出现在旧书上,说明这两者肯定有着莫大的联系。
即便是窑山儿,提起这昆仑山时,脸上也是无比虔诚,根本就没有半点谈及倒斗奇事时的随性。
按他的说法这昆仑山,又称昆仑虚、是万祖之山,只恨一把年纪了,没能去历险一番。
记得他说到这,我爷爷则是不急不慢攀了一句,“别说一把年纪,就是年轻个十几岁,你可敢?”
印象中,窑山儿便只是闷头喝酒了,后头有没有说什么,我可是记不清楚了。
“老雷,你对昆仑山了解多少,有没有亲近的人下乡安插到哪里的?”
肚子饿得慌,我也没再去寻思,剥开鸡蛋往嘴里送,再喝了几大口豆浆,算是解决了一顿早餐。
雷蝎听到这话,一脸的懵比,也许是太过惊讶,鼻翼都有些微微张开,呼吸变得粗了些。
“青云,你可别发疯,那地儿光是一个高原反应就能死人的,合着你还有这想法?”
我一摆手,“再说吧,那老家伙留给我们金箔,估计应该也是知道这事,不然就在北京城溜达,他能这么慷慨?”
雷蝎忍不住叹了口气,嘀咕了一声,“二愣子就是不要命。”
我白了他一眼,说得了,这不是还没准信呢吗。
未了,我说此地不宜久留,就这本破书,上头也没陈起盛的线索,咱回北京以逸待劳,看看那老家伙要搞什么把戏。
雷蝎表示眼下也只能这样了,见此,我说那好,收拾收拾咱去跟族长告别一声。
随后我抄起这旧书,放在装换洗衣服的包里,跟雷蝎朝族长家那头走去。
心头有事,路上我和雷蝎也没怎么说话,估计都在琢磨着这几天发生的事。
这旧书第二页直接指向了昆仑山,还说有太阴太岁,后面的作用更加让人触目惊心,活死人肉白骨,这简直是类似仙丹啊。
写这手札的人,明显对闽北古墓一清二楚,不然不会写到里头公主是活死人这种细节,也许跟长生有关,这才是那古墓的真正秘密。
我和雷蝎还有姚成明即便是亲身经历,到最后剩下的印象也是那恐怖的术法,要不是看到这旧书,估计也是想不到长生这头去,而且,看情况也没有几个人知道。
“老雷!长生啊!就算不是因为我俩身后的纹身,这事……”
说话的同时,我跟雷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火热。【ㄨ】
丫的,我心头嘀咕了声,这闷骚货差点把我忽悠了。
看他这火热的眼神,估计比我还激动,肯定是想去,哪怕这只是西装男人的圈套。
我俩这对生死兄弟,都是好奇心极重,即便是知道这旧书是有人故意留下,但心头多少已经萌生出了前去昆仑山的念头。
只不过这昆仑山海拔高的吓人,硬骨头啊!
找到族长之后,我若无其事扯了几句家常,随即跟他道别,临走前,由于没看到玉堂叔,想到昨晚那模糊的脚步声,我尽量自然地问族长说,玉堂叔呢,这会在地里忙着呢?钥匙我就搁着了。
族长接过钥匙,笑笑说你玉堂叔还有别的事,你俩一路顺风。
我当下纳闷无比,这族长还真是奇怪,没有多说一句客气的话,诸如让我再多住几天之类的,反而对于我要离开这事,有点如释重负的感觉。
转念一想,无所谓,反正这只是我声东击西的计谋,先绕出去一圈,晚上找准机会躲到我家租屋旁边,到时候说不定就能逮住那人了。
按我的估计,这人绝对不会是玉堂叔,玉堂叔顶多是个跑腿的,有可能是西装男人搞的鬼,这西装男人说是我爷爷的朋友,认识族长和族长儿子的可能性不是没有。
离开族长家后,我和雷蝎也并非无事,虽然打算晚上行动,但这一天的时间可不能就这么浪费了,既然打定主意要去昆仑山,这装备迟早是要买。
不过这得花钱,看情况西装男人的金箔得用到了,且在镇上不可能将装备购置齐全,我和雷蝎决定去县城一趟。
先把金箔换好票子,再估摸着购置装备。
走到村口等三轮车时,只见一亭亭玉立的女子就在我们前头,一看,丁宁宁竟然俏生生的站在那里。
这下我和雷蝎都是傻眼,愣了半天,根本不相信眼前的事实。
看到我俩呆若木鸡的模样,丁宁宁眉眼含笑打了声招呼,随后大步走来,一走近,撅着嘴就数落,“两个大男人怎么那么慢,我等了好半天了。”
这下我跟雷蝎不仅懵比,面面相觑之下,惊讶地连嘴巴都能装鸡蛋了……
这走路带火的妮子咋过来的?我咋一点都不知道?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老雷,你丫的,你啥时候联系到了丁同志,咋把我这革命同志都整蒙圈了?好啊,你们两个。”
我回神过来,第一反应便是雷蝎这闷骚汉子搞的鬼。
丁宁宁在福建时候一直说要跟我回北京,要不是我和雷蝎是被带回北京调查,说不定此刻不止是丁宁宁,就连方正也在一旁,当然还有我那朝思暮想的思柔同志。
可这里不是北京啊,不是老雷这家伙暗中留下线索,怎么可能?
不料我还没开口,雷蝎看我的眼神也是如此,憋了一会可算憋出几个字,“好你个陈青云,竟敢瞒天过海……”
我听出他话里有话,见他的神情不像是装出来的,也是彻底迷糊了,正想解释我可没瞒着云思柔,这丁宁宁到来的事,我可不清楚。
这时,丁宁宁瞪了我俩一眼,嗓子刹那吊了个花嗓,“好啦。我知道你们俩想什么,听我说!”
好家伙,上山下乡活动已将结束,这妮子依旧是组长的派头,合着这是要欺压我一辈子啊。
随后不用我和雷蝎开口,丁宁宁这辣妹子已经是说出来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和雷蝎这才明白,她竟然是从我俩坐车回北京的同时,早就跟大队队长寻了个借口,一路跟着我们了。
我心里那个悲哀啊,简直是逆流成江,合着我和雷蝎竟然是被一漂亮小妞跟踪了,问题是我一点都不知道,这简直是莫大的耻辱!
要是在抗战时期,我和雷蝎就是革命同志眼里的饭桶!
看了一眼这小妮子,本来身段就好,加上换了身长短适宜的白裙子,当真是少女气息扑鼻而来,就是性子差了些,不够完美。
她大概是看到我的眼神有些异样,正要批评数落,我急忙开口堵住她的话,问说你跟来干啥。
她闻言,俏眸一闪,哼了一声,嘟了嘟嘴,说当然是要跟我们去昆仑山啦。
艹,她不仅跟踪我,竟然还偷听我说话,他姨娘的,这厮!
而且当时我和雷蝎谈话关于昆仑山这话是在夜晚,这漂亮的川贵小妞是属猫的吧,从前咋没发现她这么大能力?
说实话,我心头惊诧之余,除了有些疑惑,也是有点怀疑这丁宁宁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合着昨晚的脚步声是这妮子,可为何后面又逃跑了?
正当我犹豫着要不要问出这话时,她像是能看破我心里所想,白了我一眼说道:“青云组员,别拿你的脏心眼想我,我反正呆着也是无聊,想跟你们去一趟昆仑山,难道你们两个大男人还怕我一个女孩不成?”
这时候,雷蝎不知是那根筋断了,突然蹦出几个字,“大老爷们哪能怕你!”
我闻言白眼一翻,恨不得抽他一大嘴巴。
这家伙是将我往火坑里推啊,我这正琢磨着怎么打发丁宁宁,这家伙这么一说,以丁宁宁的性子,这不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吗?
完了,这是招来了牛皮糖,虽然丁宁宁是个美妞,但我跟她不对付啊。
“咯咯,那就好!”这话果然正中丁宁宁的下怀,这妮子根本就不会嫣然一笑,至少都是这种狂暴的笑容。
无奈之下我转移了话头,问丁宁宁说思柔呢,丁宁宁目光一滞,随即一笑带过,说是思柔回江南水乡了,闻言,我心里念了句阿弥陀佛,看情况,只能随宁宁的便了。
“行,那你就跟着吧。”
我话还没说完,全身一紧,心头忍不住一颤,因为此时丁宁宁已经欢快地跑过来,搂住了我的胳膊……
这……
正当我无法形容内心的感受时,前头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我还在眯眼辨认是谁时,雷蝎的呼声让我整个人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
“姚队长怎么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