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库,水面,奥迪。
佘老此时根本来不及多想看大门的是怎么从轿车里飞出去的,现在活命要紧。
奥迪在掉入水里的时候,电路就立马短路,开车门锁的按钮当即失灵。
就算不失灵,奥迪在四面八方水的压力下,车内人也休想推开车门。
昏迷的司机是呼叫不醒了,奥迪大头朝下扎进水里的时候,司机脑袋也倒栽葱窝了起来,颈椎扭曲脑袋软绵绵耷拉在座位底下,彻底死了。
相对来说司机是幸福的,死的好无痛苦。
可佘老不行啊,他还活着,他还想活着。
“我还不想死啊!”
“我还没看到少爷结婚呢?”
“我要帮助老爷子参谋国家大事呢?”
“我还有好多账户密码没告诉少爷呢?”
“新来的女护士似乎对老头我有意思,我还没来得及表示呢?”
“看大门的是避开耳目回到华夏的,我还不知道呢?”
“刚才看大门的是人是鬼我还没弄明白呢?”
“我……”
他有一千个理由不想死,他有一万的遗憾不能死……
他拼命敲打着玻璃,用身上车内所有能抓到的硬物。
驾驶座位顶端的头枕也被他拽了下来,使出浑身的力气用它撞击玻璃,可没有作用。
车辆设计的头枕是用击碎玻璃的功能,可那也得需要大力气呀,一个老迈的老头怎么可能用它破窗而出?
头枕不行,他扔掉就用手指去抠玻璃缝、门缝,一条条血迹留在玻璃窗上。
还是无能为力,奥迪在他剧烈的晃动下加沉入水底。
不到一分钟就淹没了车窗。
激烈的运动也加消耗车内的氧气,佘老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心脏嘭嘭嘭跳到一百四十多下了,抬一下手臂都十分困难。
无孔不入的水已经渗人车内,淹没了他的脚脖,他知道凭自己的力量是不可能逃出轿车了。
在车体彻底沉入水面的瞬间,他拼劲力气拿出手机,点开少爷的电话。
“少爷救我……”
只说了四个字,老东西就说下去了,头一歪窒息过去。
奥迪整体完全没入水面。
灌满水,抽离车内空气,奥迪像块实心铁块立即沉入水底。
静静躺在十米深的库底。
几条草鱼好奇地游到奥迪近前,绕着它游荡一圈,感觉没有食物的气息,遗憾地摆动尾巴又游走了。
龙少是会救他的,龙家人也是会不惜一切代价拯救老管家的……可那得是他死去的数个小时后。
豆家庄。
一个多小时,六点一刻楚河开着皮卡到了豆家庄乡路口。
迎面各种车辆排着长龙,左拐进入豆家庄乡。
推土机、压路机、砂石车、装着帐篷的货车。
路两边是拎着锹镐的农民工,一个个眼珠通红无精打采的模样。
看样他们熬了一宿,精力和体力都严重透支了。
由于道路拥堵,楚河只好减慢行,二十迈度慢慢朝前挪动。
皮卡挪动一会儿,他瞥见路边戴红帽的现场员正和几个也戴红帽的大肚子领导朝皮卡走来。
现场员几人没理会皮卡,他蔫头耷脑地正对一胖子说话:“经理,咱们胜利完成任务了,一会咱们是不是到豆家庄找个最好的小饭店多炒几个硬菜,喝几倍啊!”
“热菜没有,吃几口凉菜对付对付吧!”胖经理没好气的道。
“为什么呀?”一旁会计问道。
现场员没这资格敢去问经理,会计跟经理是穿一条裤子的,所以他奇怪地问道。
领导要求今天务必在九点之前完成道路施工,当下他们提前三个多小时完工了,额完全领导赋予的任务,经理应该高兴呀?
应该庆祝啊!
怎么不满意呢?
现场员偷偷撇了下嘴角,对吝啬的经理非常不满意!
他可是熬了一夜啊,嗓子都喊肿了!
就听经理说道:“你以为我想吃两热菜,喝烫两杯黄酒舒舒服服迷瞪一觉啊!”
“刚才我给乡长打电话说了,让他给安排一桌,可你知道他怎么回答的?”
会计和现场员都摇头。
乡长和经理是铁哥们,而且吃饭必然也要邀请他上桌上,可听经理的意思明显是被老铁乡长拒绝了?
奇怪,想不明白?
经理也知道他们猜不透,所以直接接着说道:“我老铁说了,他接到上级指示,说为了给外宾留下一个美好的印象和优质的空气,苏家村附近二十公里内乡村今天不能用柴禾和煤炭做饭!”
“只能用电器或者煤气灶做饭!”
总之是二十公里内不能看到烟筒冒烟!”
我插!
现场员和会计眼珠子瞪的溜圆,还带这么玩的?
楚河听着也新鲜。
豆家庄是农村,而且还是刚从北河省划归京都市的落后小乡村,农村人生火做饭都是大土灶,平常打些树丫子,晾干的玉米秆当作柴火。
像城里人安装的煤气管道,这里根本没有,甚至连煤气罐都没有。
煤气罐农户家用不上,哪有不花钱的草杆便宜啊?
本来乡里几个小饭店应该是必备煤气罐的,但乡长为了开豆家庄经济,搞什么特色农家乐,菜肴都朝着乡土气息方向展。
做什么铁锅炖大鹅啦,铁锅炖排骨老母鸡啦,铁锅炖河鱼啦,等等。
所以把煤气罐弃之不用,都换成了木柴生火做菜。
连住宿的旅店都拆掉木床铁床,砌成土坑,弄灶坑,也用上柴禾了。
不得不说乡长的想法是非常正确的,他大力扶植起来的几个乡土农家乐也的确为乡里创造了效益,也在区里有了口碑,未来前景一片光明。
可今天倒了霉了,没法炒菜做饭了啊!
电饭锅虽然家家户户都能买的起,也用的起,可没几个人家预备他呀?
毕竟要花电费,农村人赚钱不容易,五毛钱的电字也能省就省啊!
“我靠!”
现场员冲城里方向骂道,见了鬼了!
“那咱们进城吃呗?”会计冲经理说。
“不行!”经理一摆手,“领导叮嘱我,不准解散施工队,等外国贵宾离开后,我们还要把黄沙道恢复原样,继续施工水泥路!”
“我靠!”会计也骂出声了,这是玩的哪一出?
领导下的大棋高深莫测,乡下人不懂啊!
“我靠!”
皮卡前面车流和人流见少,楚河一脚油门驶过现场员,轮胎压上了黄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