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佐藤从外面回来后,十分遗憾的对白贤说道:“我已经发动了所有的关系寻找,因为不可能公开说明箱子里的东西。在香江这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地方,寻找起来有点困难。”
“佐藤,能不能确认黄金有没有离开香江。”白贤审慎地问道。
“这个”佐藤看了看白贤,含糊其辞地说道:“如果需要确认的话,需要通知香江军政厅情报课,但是”
“但是什么?”白贤问道。
“但是香江军政厅情报课课长,不是我们海军一系的。”
白贤脸色变了,日本陆军体系和海军体系矛盾由来已久,最早可以追溯到倒幕运动时期。日本是个小国,资源短缺,财力有限,虽然通过明治维新日本国力剧增,但仍然比较有限。因此只能选择陆军或者海军一个方向发展,哪一派得势自然就能获得更多的资源,由此造成了海军主张南下和陆军主张北上两种战略。因为北上进攻苏联必须要加强陆军,陆军会得到更多的资源,而南下对英美开战无疑海军将是受益者。
陆军和海军都认为自己是日本军方的中坚力量,所以谁都不服谁,谁都看不起谁,两派甚至不通婚,打仗的时候也彼此不配合,甚至互相挖坑。双方的矛盾是如此深,以至于出现双方不愿意分享技术,竟然从德国重复引进技术的情况。
白贤歪着头想了想道:“佐藤,难道我们海军在军政厅情报课里没有代言人吗?”
“也不是没有,只是”佐藤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只是这个代言人一直都被香江军政厅情报课课长打压,前段时间被调去负责清剿**的东江纵队了。”
“这样啊。”白贤点了点头:“立刻联系他,让他想办法回来。”
“回来?可是这样的话,一旦让陆军系说他临阵退缩。很有可能会让我们海军失去在香江军政厅的掌控权。”
“然后呢?”
“然后,整个香江军政厅就是陆军的天下了。”
“难道现在就不是吗?我们海军的代言人被军政厅情报课调去清剿游击队,这说明军政厅已经没有我们海军的地方了。”
“这是,我立刻通知御手洗少佐回来。”
“我们的代言人姓御手洗?他和御手洗知事是什么关系?”
“御手洗少佐是御手洗真吾参谋长的侄子。”
“这样啊”白贤想了一下,对佐藤说道:“准备车辆,我和你一起找御手洗少佐。”
“现在?是!”佐藤愣了下神,立刻回答道。
虽然是夜晚,但是香江这座城市依然十分热闹。随着轿车的行驶,白贤的眼中引入一片萧瑟的、令人伤感的枯黄山景。
“社长,我们到了。”负责开车的佐藤转头看着白贤说道。
白贤钻出了车子,伸了伸懒腰。他面前不是什么荒芜的野外,而是一处简易地军营,一名穿着日本海军军装的少佐上前握住白贤的手。
“你好,两津社长。我是御手洗健一,很抱歉在这样的情况下与你见面。”
白贤的脸上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御手洗少佐,知道我?”
“没错,你来香江的任务,我叔叔已经告诉我了。本来应该是我配合你,但是课长突然安排我来清剿游击队,所以我才会让佐藤协助你。这么晚你来找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白贤看了看御手洗健一,尴尬地笑着说:“是的,御手洗知事交给我购买水银的黄金丢了。”
“噢,你需要我怎么帮你。”御手洗健一似乎并不意外的点了点头说道。
白贤盯着御手洗健一问道:“御手洗少佐,你似乎并不意外黄金的丢失?”
御手洗健一岔开话题问道:“听说两津社长,在冲绳是警察署代署长?”
白贤凝视着御手洗健一,试探,这个御手洗健一在试探自己,可是为什么会试探自己呢?
“没错,在冲绳我的职务是警察署代署长。”白贤回答道。
“真是想不通,为什么叔叔会安排一个警察来香江执行任务。”御手洗健一微笑了一下说道。
“我也想不通。”白贤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不过我看的出来,御手洗少佐似乎对我来香江似乎有点抵触。”
“是的。”御手洗健一平静地说道:“当我知道你并不是我们海军的人时,我曾经给我叔叔打电报,希望换一个人来香江。”
“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你确定吗?”御手洗健一小声地笑了笑:“你知道我们这次水银的消息,是谁向冲绳那边汇报的吗?”
“我想应该是御手洗少佐你吧?”
“不错,所以我知道这次购买水银任务的危险性和复杂性。你只是一名警察,我认为你根本不能很好的执行这个任务。”
白贤并不相信御手洗健一的话,立刻察觉到他在说谎。这时,御手洗健一突然问道:“两津社长,不知道你对我们的德国盟友怎么看?”
“你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白贤被他突然一问,弄得有点不明觉厉。
“因为您给我的感觉。”御手洗健一暧昧地说道:“你已经察觉出什么了?”
白贤沉默地看了一眼御手洗健一。
“我对您有个忠告,您想听吗?”
“什么?”
“接下来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剩下的事情我会处理的,这半个月的时间里,你就好好的呆在两津商社就行了,这是我的忠告。”
“袭击我的人,是你对吗?”白贤慢慢的说道。
“是。”御手洗健一冷淡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如果你觉得我不能执行这个任务,你完全可以在我到达香江的时候,直接让佐藤告诉我。”
“因为我不信任佐藤。”御手洗健一看了一眼在不远处汽车旁的佐藤,说道。
“佐藤有问题?”
“你不需要知道这些。”
“可是,如果佐藤不值得信任,为什么你会安排他协助我,等等你是在利用我做饵?”
“噢!看来我有点小瞧你了。”御手洗健一的表情微微有些波动。
“佐藤和你刚刚问我的德国盟友有关?”
御手洗健一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能确定,当我将水银的消息发往冲绳后,在香江的德国盟友特工变得十分活跃,关于水银的消息开始只有我和佐藤知道,在香江黑市的消息是我们盟友德国人散出来的。”
“陆军系的情报课课长才会将你调来清剿游击队,你怀疑佐藤有问题,你决定用我做饵。一边袭击我抢黄金,一边暗中与出售水银的人接触,对吗?”
“我的计划是不是很完美?”御手洗健一欲笑又止,大概是感到白贤的语气有些不对。
白贤摇了摇头:“恐怕你的计划,已经被人察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