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脸色还是一样的难看。母亲也变了。平时那样鼓励我们户外实践的她,现在只要谁鞋尖超出家门一点点,她都会以极大的音量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把精灵拧着耳朵揪回来,恶狠狠地训斥一顿。
姐姐不养花了。那些她平时那么珍爱的花儿们,全部垃圾似的丢给我,她跟着哥哥没命练功,完全不像她。
家里的气氛越来越压抑了。
夜晚,我第一次失眠,躺在床是显得特别无聊。
然后翻窗逃了。
去找木木那个逗逼。
我来到木木的居所,震惊了。
木木竟没有睡死,而是点着油灯写卷子!
“知道我在做什么伟大事业吗?”木木停笔,阴笑。
天知道。
“呜哈哈哈哈哈哈!我在拯救宇宙!”
是你那个叫肚子或胃的宇宙吧。
“当然不是,是真正的大-宇-宙!”木木有些生气,随口又阴阴地说,“最近呀,宇宙中出现了一个名叫邪灵组织的恐怖团伙,他们杀人不眨眼,像~鬼~一~样~”
我看你最像鬼。
“哈哈哈哈哈哈!”木木大笑,“本大祭司做的事,伯恩你个小孩怎么会懂呢?好啦好啦回去吧,别妨碍本大祭司做事!”
从木木大祭司的住处出来,嗯,再不回家就要给发现了。
我走到熟悉的青石山洞里,发现了一道锋利的血迹。苍蝇嗡嗡乱叫。
我明白,出事了。
我独身一人,难免害怕。本能驱使我快快跑,跑到家人身边。
我到大厅了。
我踢到了哥哥。
他的脸上现出痛苦的神色。上半身在这,下半身在那。
姐姐在另一边,胸口上有一个大洞。
他们前面有三个大精灵,各穿着青,棕,黑色长袍,遮脸。
母亲看到我,大喊:“伯恩快!”
她是没把话说完的,我知道。然后那个黑袍大手一挥,甩出一道能量,母亲的头掉了下来,滚到我脚边。
她脸上浮现出惊恐,担忧的神情,断脖划出一弧血线。我看到里面雪白的圆面骨头。
父亲过来,撕裂地大喊:“威斯克,一切都是我,我的错!为什么要牵扯他们?”
我抬头,看见父亲热泪盈眶。
那个叫威斯克的黑袍很淡定,一道能量打过来,目标直指我。
父亲几乎是在一瞬间与我换位,我看见不苟言笑的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露出了他的微笑。
像烛台上跃动的火苗,亲切,又温暖。转瞬即逝。
然后,温热黏稠的红色液体糊满了我的全身,我只看见父亲倒下了。
父亲,我最“害怕”的父亲,威武的父亲,怎么说倒就倒了?
我好害怕。
那个棕袍拿起母亲的头戳戳我,说:“老大,这个小家伙怎样?杀了”
黑袍轻轻说:“留着研究。”
我感觉到自己被塞到了一个黑袋子里。
我好害怕。
黑暗笼罩世界,我哭着哭着,竟睡着了。
花儿们都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