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不是他强迫我,而是我需要他
日光落在裴修哲脸上,照出灰暗的阴影,颀长的身躯矗立在原地,仿佛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悲凉又绝望。
元月月的心头泛起尖锐的痛,对于裴修哲的一眼看穿,她没法承认,还得将戏继续演下去。
勾了勾唇角,她想扬起一抹灿烂的笑,试了好几次,却都以失败告终。
移开看着他的视线,她放弃了笑,轻声:“修哲哥哥,我和大叔很快就要领结婚证了,他对我那么好,我没有理由不喜欢他,所以,你……”
“你以为我不了解你吗?”裴修哲提高音量,打断元月月的话,几乎是在冲她咆哮,“在说假话时,你的手会不知道放在哪儿,眼睛也会比平常睁得大,脸上的表情也是僵硬的!你不喜欢他,月月,你爱的人是我!”
“我没有!”她大声反驳,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那颗心仿佛被针扎一般,很疼,却还因为针尖太细,找不到伤口在哪儿。
“你有!”裴修哲的语气尤其肯定,“因为他要了你,所以你没办法而和他在一起。可是你想过没有,他真的是你要的吗?我们认识那么久,我们之间有那么多回忆,就应该让他和叶芷瑜和好,然后,你回到我身边,让我照顾你、保护你!”
元月月腻白着那张小脸,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凉透了,凝结成了冰,冻得她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她只能摇头。
哪怕温靳辰跟叶芷瑜和好了,她也不可能再和裴修哲走到一起。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她只想远离这儿的一切,不再和这儿的任何人或事有牵扯。
更何况,她一直想让自己变优秀,她想要将最好的自己呈现在裴修哲面前,可现在,她连自己的第一次都不小心弄丢了,哪里还敢有奢侈的念头去陪他一辈子呢?
“月月!”裴修哲抬手扶住她的肩膀,满脸着急,“那天你对我说的话让我一直伤心到现在,我担心自己的出现会成为你的负担,可如果再不来找你,我就要疯了!”
“修哲哥哥……”
她的目光柔柔地落在他的手腕上。
他的手好些了吗?
现在这样抓着她,会不会疼?
他怎么就是不好好照顾自己呢?
“我知道,肯定是他强迫你,所以你才会和他发生关系,不是你自愿的!”裴修哲的语气焦急,温柔的俊脸上浮现着狂躁,似急,似伤,似心痛,似落寞,“我不介意,月月,我不是那么肤浅的人,我要的,是和你在一起一辈子,我爱你!”
听言,元月月的脑子“轰”的一声巨响。
听着他一声一声的高喊,她难受又委屈,眼眶里涌出些湿润,想起自己对他那么多年的暗恋,更是心痛得无以复加。
见元月月的面容有些松动,裴修哲索性将她抱进怀中,再继续出声:“我要和你在一起,让我用一辈子证明我对你的感情有多深!月月,别离开我,不要离开我!没有你,我要怎么办?”
听着裴修哲一声沉痛过一声的呢喃,元月月忍不住哭出声。
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浸入他灰色的西装,是触目惊心的黑。
感受着怀中的温度,她时刻提醒自己,这不是她该得的。
她现在就是个定时炸弹,如果他继续和她待在一起,肯定会被她拖累。
“你松开我!”她用力将裴修哲推开。
“啊——”裴修哲轻叫一声。
握住手腕,他的脸色瞬间就变白了,紧闭眼睛,眉头紧紧地皱起一起,是痛苦万分的模样。
“修哲哥哥!”元月月惊叫,“你怎么样?我碰到你的手了吗?对不对,我……我……我送你去医院,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我……”
“你还是担心我的。”裴修哲轻动唇瓣,眼眸里透着殷切的期待,“月月,你心里是有我的,我知道!”语气渐渐变得喜悦。
元月月蓦然地站立,鼻头酸酸的,难受得很想嚎啕大哭。
可她不能。
将眼泪一擦,她深吸一口气,再说:“快去医院吧!”
“不要再推开我了。”裴修哲不动,定定地看着她,“都是他害的!他强迫你的对不对?我们可以去告他!他就算能只手遮天,也总有他干预不到的地方!我带你走,月月,我们离开这儿!”
说完,裴修哲就拉着元月月要离开。
“不是!”元月月大喊出声。
面对此刻的境遇,她已经快要崩溃了。
她以为自己很厉害;以为自己可以还父亲那一颗精子的情来得到全部的自由,让心灵释放;以为可以将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得井井有条;以为只要自己认真,就真的能做到想做的一切事情。
可事实证明,她不过是把日子过得更糟糕而已,她没办法让自己得到幸福,也不能让别人幸福。
她怂了,她认输了,她只想安安静静地过完这一辈子,什么都不奢求了。
“不是他强迫我。”她轻闭双眼,眼泪从眼缝中溢出,晶莹地映照着这个让她绝望的世界,“不是他强迫的我,是……是……”
“是什么!”裴修哲急道,“月月,你还想骗我吗?如果不是他逼你,你根本就不可能和他在一起!我还不了解你吗?”
“是在你家里有人给我下药!”她终于忍无可忍地将话喊出来。
睁开双眼,透过模糊的泪眼看他,寒风吹过她的脸,放肆地欺负着她。
她眸光幽幽的,想起那天发生的事情,寒意从头到脚地发散,让她在一轮高过一轮的酷寒中冻结。
“我没有拒绝,他也没有强迫,我们俩就自然而然的发生了关系。”她一字一顿,将每一个字都咬得很清楚,“不是他强迫我,而是我需要他!”
话音落下,仿佛有一把尖利的刀子,“唰拉”一下划过她的心脏,裂出一道很大很大的口子,鲜血四处飞溅,整个世界都是刺鼻的血腥味。
诡异,又森冷地恐怖。
她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很浅很轻的笑弧,眼眸里溢出冷然的寒光,抬眸,对准裴修哲,再问:“是你吗?修哲哥哥,是你给我下的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