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最原始,最单纯的感情莫若母爱,母亲用自己的鲜血、泪水和汗水来爱惜子女,她不畏艰辛,不求回报,甚至当子女伤害自己的时候,也只不过黯然一叹,眼泪自尝。(飨)$(cun)$(小)$(说)$(網)免费提供阅读母善若水,造化众生,却从不求取众生!——寒语
清风徐来,带着远山木叶幽香,虽是已至冬季,但处于江南之地的天都却不怎么冷,和风吹进病房里,将屋内沉闷的旧气带出,换上清新的新鲜空气。
水伊芳已被拔下鼻下的氧气管,呼吸着久违空气里的新鲜分子,脸上展现淡淡舒适,使这张美艳的脸庞更添生趣。
这实是张美得令人窒息的脸庞,本来洁白几近透明的肌肤还是苍白憔悴,但她柳眉依然浓淡得宜,美眸依然婉转流溢,失去血色的嘴唇尽管有些干枯起皮,仍然使人不免生起怜惜之情,虽然躺在被单之下,却掩盖不住她散发出的那种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不敢亵渎。却又让人不能不魂牵梦绕!
梅四望着这位成熟高雅的美妇,不免又叹了口气,缓缓道:“你中的毒很特别,虽然我用内力打通任督两脉,还是无法完全拔出全部毒素,只能压制毒性的蔓延,要想完全康复,恐怕还得想别的办法……”
水伊芳半躺在病床,上半身依着床边枕头,淡淡一笑道:“四爷,三十年前你救了我们夫妻两条命,没想到三十年后,你又出手救我一次,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是……”
梅四叹道:“你错了,三十年前救你们的不是我,是掌门师兄,他得到消息,知道水家要追杀你俩,于是就让老夫赶去救援,不然老夫也不会千里迢迢赶往会稽山。”
水伊芳轻笑道:“原来这一切都是太一散人在暗中帮忙,只是我们夫妻和他素不相识,他怎会插手此事?”
梅四笑道:“你莫忘了,你们水氏一脉自古相承的‘九天玄阴脉’乃是上古五大神脉之一,而你是当今唯一拥有此血统之人,掌门师兄感叹天物造化,生怕此脉断绝,才会暗中相助。”
水伊芳叹了口气,道:“若不是我身俱这种血统,风家也不会找****来联姻,我们夫妻也不会落到如此地步……只是都说这是天下最神奇的五种血脉之一,我自己怎么却感觉不出哪里有特别的?”
梅四淡淡笑道:“这种血统到底有何神奇之处我也不是很了解,估计也只有掌门师兄才能知晓其中奥秘,但有一点我是知道的。”
水伊芳“哦”了一声,美目注视着梅四,等着他说下去。
梅四继续道:“我收素素为徒后,发现她好像也身俱‘九天玄阴脉’,后来小怪物教她内功心法,竟然进度奇快,我估计,身怀这种血脉的人,练内家功法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水伊芳笑道:“原来你就是素素新拜的师傅,敢情那本《快雪时晴贴》就是你送的?”
梅四抚须笑道:“当然是我了……知道你酷爱王羲之的书法,正好身边有这本贴子,也不过作了个顺水人情而已。”
“你说的小怪物就是素素男朋友郁寒吧……只是他怎么成了小怪物?”水伊芳眉头微皱道:“他……他是……风家人……”
梅四眼里露出一丝神秘之色,嘿嘿笑道:“他……我只能说这小子身上秘密太多,恕我不能多说……不过他虽出生风家,风家却早已把他排斥在外,也算不得是风家人……莫非你不同意素素和他交往?”
水伊芳惨然一笑,轻轻道:“虽说当年若不是风家来提亲,我也不至于落此地步,但最终原因还是在我自己,怪不得他们风家,我又怎会泄愤于风家后辈身上?……只怕,只怕他们风家不会接受素素……”
梅四淡淡一笑道:“这个不是问题,掌门师兄早将小怪物收为关门弟子,谅他清风堂再霸道,也管不了逍遥派之事。”
水伊芳轻咳几声,又是咳出一小口乌血,她用纸巾擦去嘴边血迹,轻声道:“之前我也听族里老人说起,你们逍遥派和清风堂之间好像存在某种特殊关系,似乎逍遥派拥有制约清风堂的能力,不知是真是假?”
梅四叹了口气道:“这不是你应该关心的事情,你现在最该关心的是你身体……你中的毒,恐怕是你身边的人下的……”
水伊芳脸色一变,惊道:“四爷,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我平日里接触的人不多,也从不得罪他人,怎会有人对我下毒?”
梅四缓缓道:“你可知道你中的是什么毒?是蛊毒!”
水伊芳浑身一震,睁大眼睛怔怔望着面前的老者,脸上一副不可思议的神色,显然已经被惊呆住!
她当然听说过蛊毒,这世上若说还有一种毒光听到名字就可以吓得人魂不守舍,蛊术无疑被排在首位!
“谷之飞,亦为蛊。”最原始的蛊仅是指一种谷皮变作的飞虫,原是无毒的,后来云南苗女将古老的巫术加以演变,才慢慢形成现今人们心目中神秘又恐怖的蛊术!
蛊术主要分为虫蛊和草蛊两种,虫蛊是将多种带有剧毒的毒虫如蛇蝎、蜈蚣、蟾蜍等放进同一器物内,使其互相啮食、残杀,最后剩下的唯一存活的毒虫便是蛊。而草蛊则是利用有毒的植物,炼出毒素使人服下,或是与人肌肤接触,毒发之时实是痛苦万分,生不如死!
但无论虫蛊或是草蛊都相当可怕,中蛊者大多是不知不觉间被人下蛊,甚至到死都不知道是是何原因。自古以来,蛊术就被认为是能飞游、变幻、发光,像鬼怪一样来去无踪的神秘之物,下蛊者可以用法术遥控蛊虫给施术对象带来各种疾病甚至将其害死,所以蛊术之毒,甚至在蜀中唐门剧毒之上!
梅四缓缓道:“本来我以为你只是中了烈性毒药,但刚才我用内息术查看你体内情况,才发现,你的奇经八脉五脏六腑都已变异,却看不到中毒迹象,这种情况我曾经见过一次,那人正是被下了苗蛊……我目前只能用真气帮你修复一些经脉,但是……”
水伊芳低声道:“我当然知道苗蛊的厉害,只是我又怎会惹上千里之外的苗家蛊人呢?”
梅四冷笑道:“苗蛊神鬼莫测,叫人防不胜防,苗王也深知蛊术一旦泛滥,必会祸害社会,连累整个苗族,所以对族内的蛊人立下严规,不到生死关头,绝不能动用蛊术……我看你中的蛊毒药性甚浅,不像是苗家内族高手所为,倒像是你身边的人所施……”
水伊芳惊道:“不会吧,我身边就两个女儿和我男友,为了躲避族里的人,我很少交朋友……”
梅四眼睛看着窗外缓缓道:“我虽然不懂蛊术,但也听说下蛊之人眉间会有丝不轻易察觉的红线,红线越浓,中蛊之人便会病情越重,只因下蛊和下毒大不相同,下蛊之人和中蛊之人血气是息息关联的,苗族最出名的‘****’便是如此。”
水伊芳吃惊道:“四爷,莫非你已发现那个下蛊的人……”
梅四缓缓转过头,徐徐望着水伊芳道:“这世上很多怨恨大多是由爱转恨,爱情如此,亲情莫不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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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寒望着秦露露缓缓道:“这世上最纯粹的感情莫过于母爱,一个人来到这个世上,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自己的母亲,其实在未睁眼甚至还没有知觉之前,就已经熟悉母亲的气息,所以,这世上最不应该伤害的人,就是自己的母亲……露露,你说是不是?”
秦露露脸色开始变得煞白,眼神已经飘忽不定,抓紧素素的手臂,低声道:“你,你这是什么,什么意思?”
素素也有些好奇,问道:“小妹当然不会伤害妈妈,你这不是废话吗?”
郁寒淡淡道:“我当然知道女儿最疼母亲,我只不过在奇怪,我说的致是一个最平常不过的道理,露露你结结巴巴在害怕什么?”
秦露露暗地一咬牙,哼道:“你这样狠狠瞪着我,我,我心里当然害怕了……刚才那老头弄出那么一手,已经吓得我不轻,你还要吓我?”
郁寒淡淡一笑道:“你心里若没鬼,别人又怎能吓得了你?”
秦露露一时语塞:“你……”
郁寒竟也不理睬她,道:“我们进去吧,老怪物在叫我们进去呢。”
刘伟奇道:“他叫了吗?我怎么听不见?”
张三冷冷道:“回去洗洗耳朵就听得见了。”当下也不理他,跟着郁寒推门进屋。
刘伟喃喃道:“敢情这两人的耳朵比兔子还灵……”佩佩已经扯住他的手臂跟着进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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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母亲已经苏醒过来,而且气色大好,素素和露露喜出望外,一人拉着母亲一只手,眉开眼笑陪着母亲说着话。郁寒、张三和梅四相互看了一眼,也不说话,在一旁看着这对母女亲热无间。
事实上,刚才病房发生的一切虽然对于刘伟等人来说一无所知,但郁寒和张三都是内家高手,耳目灵敏度超于常人,自然知晓一些内情,故此眼睛里隐约有丝阴云。
刘伟笑着道:“还是梅老爷子厉害,手到病除,简直可用再世华佗来形容!”
梅四淡淡一笑,道:“华佗若是听到你这句话,肯定气得在坟墓里再死一次。”
刘伟奇道:“这是为何?莫非华佗对老爷子的手艺不服气?”
梅四叹道:“这种治标不治本的方法,神医华佗怎会看在眼里?”
佩佩道:“老爷子,难道伯母这病还没医好?”
梅四道:“要想治根,还需要一个人?”
刘伟立即道:“老爷子还需要谁帮忙?我这就去请来。”
梅四和郁寒、张三对视一眼,张三点点头,居然转身走出了病房。郁寒却干咳一声,走到病床边对水伊芳道:“伯母,我有个不情之请……”
水伊芳叹了口气,道:“小寒,你说。”
郁寒也在叹气,缓缓道:“伯母请赎罪……”叹气中突然一拳挥出,这一拳浑厚有力,拳风凌厉,竟隐约有风雷之声!
这一拳当然不是击向水伊芳,铁拳如电,竟是朝秦露露头部击去!
素素吓了一跳,她不知郁寒吃错什么药,竟然发了神经一般动手打自己妹妹,满脸惊异正要大声呵斥,嘴巴刚要张开,却发不出声音来,只因她看到了一幕做梦也没想到的场景!
拳风袭来,眼看就要击中秦露露,却见她身子微微后仰,脚尖一点,整个人竟然轻飘飘地后掠一米多远,站住后指着郁寒怒道:“你疯了!想干什么?”
郁寒叹道:“我倒很想知道你想干什么,是什么样的女儿会毒害自己亲生母亲?”
众人本来对郁寒出拳已经够惊讶,此时更是大吃一惊!素素更是惊讶到极点,大声道:“小寒,你,你发什么神经?”
郁寒还在叹气道:“发神经的不是我,是你妹妹……”他转头朝梅四道:“看出来了吗?”
梅四缓缓点点头道:“她的身法轻盈,落地强劲,柔中带刚显然是道家武功,应该是青城派的功夫,不过入门时间不长,最多五年。”
一听此言,本来怒气满面的秦露露顿时脸上煞白,竟一时楞在那里。
素素惊讶道:“露露,你什么时候学的武功?”
秦露露心中实是震惊之极!这老头只看了一眼,竟能立即说出自己武功门派,这种眼力,这种修为,她根本连听都没听过,不觉怔怔望着梅四,一时说不出话来,对素素的提问居然闻所未闻。
郁寒皱眉道:“青城派虽然独僻边蜀,却也是名门正派,怎会有下蛊这种阴毒功夫?”
这下所有人都惊呆了,蛊术这东西大家虽然没见过,但总算听说过名字,自然知道它的厉害,但听郁寒话里的意思,素素母亲居然中的就是蛊毒!而且还是她亲生女儿下的蛊!这才是惊中之惊!
露露总算回过神来,大声道:“郁寒!你不要血口喷人,挑拨我们母女关系!”
郁寒冷笑道:“我就知道你会一口否认,下蛊之人眉间有一丝红线,你若不信,可以拿镜子照照自己!”
露露不禁立即用右手捂住额头,大声道:“你胡说!我哪有什么红线?”
郁寒轻笑道:“你心里若没鬼,何必拿手捂着?”
露露赶紧把手放下,冷笑道:“你又没见过蛊人,怎会知道得如此清楚?是了,就是因为我看不起你是穷小子,你就捏造这么一个荒谬的借口,好让母亲疏远我,哼,我妈岂会上你的当?”
水伊芳轻叹一声,也不知是信了她的话,还是对她的失望。
郁寒微笑道:“你既然是青城派弟子,应该听说过逍遥派,我就是逍遥派掌门的关门弟子,家师通古博今,岂会不知蛊术?”他悠悠道:“他还告诉我,下蛊之人不但眉间有红线,因为毒性与气血相连,所以紫宫、灵墟、膻中、鸠尾、气海穴五穴会隐隐作痛,下蛊时间越长,这痛就越厉害!”
露露这次倒没做任何动作,只是冷笑道:“逍遥派也不过如此,谁说下蛊的人五穴会作痛?”
郁寒叹了口气道:“你当然不会知道,教你下蛊之人更不会告诉你这些……”
露露依然冷笑道:“我怎会不知道?他告诉我,下蛊只会……”她突然不说话了,只因她猛然觉醒,原来郁寒还不确定是她下的蛊毒,本就是拿话来套她口风,而她刚才这一句话,就已经明明白白地告诉别人,下蛊的就是她!
一开始郁寒突然出手逼她用轻功避开,梅四再一语喝破她的武功门派,这两件事本就让她措手不及和大惊失色,然后郁寒自报门派,用逍遥派的名头来震慑秦露露,在她心理防线渐渐崩溃的情况下,郁寒轻描淡写的几句话,竟使秦露露无意说溜嘴,暴露出事件真相。
郁寒做事一环接一环,看似漫不经心,实际上早已经布下了陷阱,等着她自己跳进去!
郁寒叹了口气,缓缓道:“他是不是告诉你,下蛊之人只会眉心出现红线,而且一般人根本无法发觉?你是女孩子,若再涂点粉底霜,就更加无人察觉了。”
梅四冷笑道:“只可惜你无论涂多厚的粉,老夫一眼就能看出来!”
刘伟和佩佩两人赶紧离露露远点,眼里鄙夷之色跃然脸上,对一个会毒杀自己母亲的人,没有人会同情!
素素指着露露愤怒道:“露露!你还是不是人?连咱妈你都敢下毒?这是养育我们几十年的亲生母亲啊!”
水伊芳一脸平静,只是轻轻叹气,轻轻道:“我这一生注定命苦……为了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我远走他乡,成为家族的罪人;生活刚安定下来,有了两个可爱的女儿,丈夫却早早去世,我成了孤家寡人;好不容易两个女人长大成人了,生活也好起来,亲生的女人却给我下毒,唉,也不知道我哪里做错了,老天要如此折磨我?”
她语气轻描淡写般,仿佛说的是别人的事情,她脸色平静,就如一潭碧水不起微澜,只有那眼眶里默默流下的泪水才能显示此时的沉痛和悲哀!
秦露露望着哭泣的母亲,突然大声笑起来,大声道:“是!是我下的毒,但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下毒?”
郁寒冷冷地看着她,冷冷道:“你纵然有千万种理由,也不该对自己母亲下手!我刚才说过,这世上最不应该伤害的,就是自己的母亲,纵然这母亲对你有百般不是,但没有她,哪来的你?”
秦露露冷笑道:“我只希望她从来就没有生过我!从小到大,我得到过什么?吃的,住的,穿的,哪点比得过人家?读书时候受人白眼,我也就认了,没想到工作后还是一样!我凭什么生来就要受人欺负?”
素素泪流满面,泣声道:“妹妹啊,我们家没钱,这是不争的事实,你干嘛要和别人比呢?你想想,当初要不是妈妈省吃俭用供我们上大学,你有现在这么好的工作吗?”
秦露露冷笑道:“这种伺候人的工作谁稀罕?她说咱家没有值钱的东西,你还真信了!哼!”
素素一愣,道:“咱家有吗?从小到大,我们哪里见过值钱的东西?”
秦露露环视众人道:“今天我看来是逃不了,我就把话说明白了,要想救母亲的命,除非拿那东西来换!”
素素一脸迷惑,不由道:“妹妹啊,什么东西?什么东西值得你肯对母亲下手?”
秦露露冷冷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冷笑道:“其实这东西一直在我们家,要是她早点把东西卖了,我们何必会受那么多的罪?”
素素看自己妹妹的眼神越来越冷,她缓缓道:“就算家里有值钱的东西,母亲不去动它,自有她的道理,你若连这点都不明白,看来母亲从小让我们背的那句话,你根本没放心里!”
露露冷笑道:“不就是那句‘澹为秋水贫中味,和似春风静后功’吗,这贫中味我是尝尽了,那静后功呢,我有一点享受过吗?”
这时,水伊芳才缓缓轻吟道:“澹为秋水贫中味,和似春风静后功……唉,这句话是你父亲教给我的,我让你们记住这句话,不仅是为了纪念你们父亲,更是要让你们记住知足这两字……人生百年,不过是沧海一粟,若是处处与人计较,与己计较,必会让自己陷入泥潭,不能自拔……”
梅四轻声叹道:“世人熙熙,皆为利来,皆为利往,有你这般想法的,实在找不出几个来……我很少佩服别人,今日你却让我刮目相看……”
郁寒恭敬道:“伯母胸怀之大,可容天下,晚辈能认识您这样的人,实在是三生有幸!”
露露冷笑道:“你们几个假惺惺地作秀,好不要脸!我母亲是可包容天下,可天下哪里容得下我?没有钱,怎么活?”
素素厉声道:“秦露露,你口口声声离不开钱,咱们家哪有钱?”
露露看着母亲,冷笑道:“你当然不知道,要不是别人告诉我,我再暗中调查,还真不知道家里藏着件无价之宝!”
素素又是一惊,水伊芳却是一叹,缓缓道:“我本以为那件东西被我藏匿之后,世上再也无人知晓,想不到还是被人发现……露露,你说的是不是那块玉?”
露露牙一咬,道:“不错!就是那块红玉!只要你肯拿出来,他就会解了你身上的蛊毒!”
水伊芳淡淡道:“你去告诉他,不用再费心打那件东西的主意了,那东西本就不该出现这世上,就算毒死我,也不会拿出来的。”
露露一愣,道:“妈,你不要命了?”
水伊芳淡然一笑道:“难怪住院的时候,你老是打听家里有什么东西可以变卖来换药费……莫要再问了,当初我答应你爸,会将这秘密带进棺材里……”她摆了摆手,身子往床单下徐徐钻进,轻声道:“我累了,想休息一下,你们去吧……”她忽然想起什么,朝梅四道微笑道:“四爷,我想露露也是受人蛊惑,年纪轻不懂事,希望您能答应我,不要为难她……”
梅四眼里露出难得的尊敬之色,缓缓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毒我会再想办法……”
水伊芳俏丽的脸上微微露出一丝悦色,徐徐躺下,如一朵美丽的白玉兰,她静静合上眼睛,安详的脸上丝毫看不出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