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不去了？那我去看看。”周晓青反问韩路，未得到她想要的答案，于是呜咽着走开了。
周晓青不敢相信殡仪馆里的那个怪物是曾经活生生的陈石，她、秦冬阳以及班里的同学赶过去送了他最后一程。秦冬阳目不转睛地盯住那个面目全非的躯体，其他人称之为陈石的那具躯体。
“冬阳，想哭就哭出来吧！”站在秦冬阳身旁的蓝珊推推他，她知道秦冬阳、韩路、陈石三人打小就是三兄弟，可是随着陈石的离去，明远三剑客成了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下午的课取消了，班主任刘老师带着大家去送陈石最后一程。
韩路声称不舒服，拒绝去。他收拾好书本，打算回宿舍好好哭一场，用眼泪祭奠已不在人世的兄弟。他缓缓地走出教室，双腿仿佛灌了铅，似有千斤重，根本迈不开。放眼望去，灰蒙蒙的一片天，只觉胸口闷闷的疼。
韩路默默地往宿舍走去。两个迎面而来的老师眉飞色舞地说着话。
一个说，“还好那个叫陈石的学生这段时间没来学校上课，要不然出了这档子事情，又够咱学校忙活的。”
另一个接着说，“可不是吗？你可记得去年那个女旁听生，去小吃吧蹭网的那个，被店主见色起意杀了的，明明是国庆节放假期间的事，家长也想往学校身上赖，不就想多讹几个钱吗。”
“是哦！现在的孩子太难伺候，你说这个陈石，能有多大的事就想不开，屁大点的孩子，他爸妈算是摊上喽！”
韩路停下脚步，狠狠瞪了瞪经常在校园里遇到的两位老师。为什么？别人家痛不欲生的伤心事也能拿来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这种人简直不配为人师表。
两个信口开河的老师发现了怒目盯着他俩的韩路，自觉言语失当，悻悻然快步走开。
……
送走了陈石，韩路陪着秦冬阳来到陈石葬身的镜河。
河水象往常一样流淌，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秦冬阳面色白如纸片，镜河啊镜河，韩路跟石头同样踏进过这条河流，你为什么对待石头不能象对待韩路那么仁慈？他是个没长大的不成熟的孩子，你真不该这样带走他。
“冬阳！石头太累了，所以他先行一步，离开我们好好休息了。如果真的体谅他，就振作起来，好好生活，别让他在另一个世界里好为我们牵肠挂肚，不得安生。”韩路知道秦冬阳与陈石之间亲如兄弟的感情，此时此刻，任何劝慰都显得多余，可他又不能不说。
“每个人对待朋友的方式不同，你可以哭过一场就好，也可以困苦挫折面前一笑而过。可我不行，石头，他不止是我的朋友，还是发小，永远的兄弟，懂吗？你先走吧，让我一个人静静，可以吗？”韩路倒吸一口凉气，他没料到自己的一番好意竟招来秦冬阳的误解，原来他与秦冬阳之间的情谊始终比不过陈石与冬阳之间的深，他们隔着的到底有几层？他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