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石,你这猪头,干嘛呢?还在家睡懒觉?快出来耍耍!”陈石家跟秦冬阳家同在明远一中的学区楼,秦冬阳的母亲苏兰是明远人,父亲秦谦君是省城人,老家在乡里,跟苏兰是皖江大学哲学系的同学,苏兰比他大三岁,两人一毕业就结了婚,结婚没到几个月就生下了秦冬阳。秦谦君比秦冬阳只大二十二岁,所以冬阳的小哥们经常取笑他,你父母都是高级公务员,怎么说一套做一套,让别人晚婚晚育,却迫不及待地把你给整出来了。苏兰觉得明远的教学质量好过市区,加上夫妻双方工作繁忙,没空照顾秦冬阳,将他安排在明远读书,由姥姥姥爷照看。陈石家在书香名邸二号楼二楼201室,秦冬阳姥姥家就在一号楼一楼101室,两家很近。秦冬阳大着嗓门对准陈石卧室的窗户就喊。
“呃,花大少,大清早的跑这里大呼小叫干嘛呀,你这么帅,小心把女色狼都招来了,烦人!”陈石穿着浅灰色格子睡衣,揉揉惺忪的眼睛,无精打采地垂着头,扒在窗口懒洋洋地回道。
“少废话,我给你三分钟,收拾利索了下来,超过一秒,后果自负!”秦冬阳摆了一个帅呆了酷毙了的姿势,引起不少小区早起晨练者的侧目。
“呃!l服了you!”陈石迅速穿衣起床,一脸的无辜加无奈。三分还差十秒,陈石穿着蓝色夹克白色牛仔裤,一副斯文才子的模样出现在秦冬阳面前。
“今天没回市里跟你老爸老妈团聚?说吧,找我干嘛?有言在先,哥哥我肚子正唱空城计呢,早餐你请了哈!”陈石打了一个哈欠,拍拍一身黑色休闲运动装帅帅的秦冬阳。
“懒猪加吃货,少爷我今天心情不错,答应你的无礼要求!咱去城南油馅儿店买几个加鸡蛋的油馅子,他家隔壁的淮南牛肉汤是我的最爱,我请你吃油馅儿喝牛肉汤怎么样?”秦冬阳豪爽地说。
陈石眨眨眼,口水直咽,忙说:“有钱人!大帅哥,快走吧!”
“嗯!味道好极了!油馅儿加牛肉汤,绝配!”陈石抹抹嘴,满足了。
“走吧!我们去找韩路,自打上了高中,就没怎么见过他。”秦冬阳拉着陈石走出牛肉汤店。
“唉!我们仨自打幼儿园到初中毕业就在一个班,人称明远三剑客,可咱俩上了明远一中,他家人却把他送去了技工学校,他以前成绩这么好,真可惜,上那种没有前途的技校。”陈石惋惜地直摇头。
“我问过他几次,他都没说,你知道他家里遭受到什么变故了吗?”秦冬阳剑眉一挑,一脸的关切。
“真不知道,假不知道?这事可跟你家有关啊!”陈石提高嗓门,不相信的样子。
“你少胡说啊!乱扣屎盆子。”秦冬阳当真着急了。
“他妈跟他爸离婚了,他爸跑到深圳,听说勾搭上一富婆,彻底抛弃他娘俩了,我听说这富婆是你姨妈。你还说跟你没关系?陈石他妈没固定工作,要出去打工养他,生活上没办法照顾他,只能送他去技校,大概想让他有个一技之长,日后能养家糊口吧!只是以他那么好的成绩,如果能保持下去,考个重点大学也不是难事。”陈石边走边说。
“你说韩路这小子,到底有没有拿我当哥们?我们仨明明是发小,怎么你知道的一清二楚,我却一直蒙在鼓里?他知道姨妈再婚的事情,可没想到会跟韩路爸爸搅和到一起。”秦冬阳很担心韩路,也对韩路信不过自己,有些许的不满。
“你误会他了,他也没跟我说,我奶奶家就在精神病院家属区,我什么事能不知道?”陈石怕秦冬阳误会韩路厚此薄彼,忙不迭地解释。
“哦,今天还不知道他在不在家,他妈在外地打工,周末赶不回来的,他舅舅是精神病院老干部科的科长,也住在院里,韩路本想跟着舅舅生活,可他舅妈容不下他,都怪他妈年轻的时候不懂事,把哥哥嫂子都得罪了,亲哥哥不会计较那么多,可嫂子肯定就不行了。”陈石一副少年老成状,为朋友感慨万千倒是真的。
“小路要是早跟我说就好了,也怪我马大哈,我得去问问他,中考那么好的成绩怎么就去了不着调的技校?我爸从市里调到明远当组织部长了,如有需要,我找他想想办法,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小路就这样毁了。”秦冬阳有些自责,他不知道韩路家里遭遇到变故,他以前听说韩路外公外婆都是精神康复疗养院的领导,韩路的妈妈从小很受宠的,家境殷实,怎么也想不到会潦倒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