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扑过来吗,你勇猛的顺便把我撂倒了,我头上的伤,要不要参观自己的罪证。”
额,好吧,这点她理亏。
勺子重新递到他嘴边,这次勺子里有多半的菜。
他美滋滋的嚼着,她低着头搅着饭菜。
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她心里思绪万千,乱七八糟的一一整理着,沉默好久,才轻轻淡淡的出声。
“唐承衍,以后别对我做那些,我不是你的四大美娇娥,我可以靠自己,不需要做你的女人。”
他忽的食不知味起来,将嘴里的饭菜一口咽下。
如大海般深邃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到低着头的她抬起精致的小脸,他抬手一点一点的接近,触碰到她的肌肤,她在他碰到的那一刻故意躲开了。
都是心智成熟的成年男女,即便今晚发生什么,明天也会默契的双双装成未发生任何事的继续正常生活轨迹。
冷风夹杂着水滴吹进病房,墨以浓起身到窗边。
外面不知何时下雨了。
雨势不大,淅淅沥沥的,带来难得的清爽。
她回眸,看了眼独自拿着餐盒吃饭的男人,他将失落难受委屈心酸发挥得淋漓尽致。
只是,如果心里真的那么不舒服,他为什么还吃得下饭呢。
唉,他好像真的吃不下,对上望着自己的忧郁双眸,他将满满一勺子的菜饭送进嘴里,义愤填膺口齿不清嘟囔着。
“老子化悲愤为食欲,你伤害我,我自己心疼自己还不行。”
她怎么没看出他还有逗逼的潜质,莫非被沈晓峰传染了。
将窗子关上,她顺便拉上床帘,阻绝窗外纷乱的雨和通宵达旦工作的灯光;之后脚尖向着门口的方向,沉默着还没开口,被忽然沉默的他打断。
“我八年没谈过恋爱了。”
面上明显一愣,接着她完全不相信的表情,看他的目光仿佛在说,你傻了吧。
就知道听到的人会如此反应,他憋屈的无以复加,低下头,没去在意这样是否影响他的完美形象,嘴角挂着一抹浅淡的弧度,自嘲起来。
“你想说娇娇、佳人、梅林和佳期,对不对;除了梅林,是真的喜欢我,而我想,我始终都是要结婚的,故而依着爷爷的意思接触着;至于她们三个,实打实的互惠互利;我说这些想告诉你,别妄自菲薄,你在我心里和她们不一样。”
她静静听着,沉默很久,微微点点头,声音几不可闻,也没什么情绪。
“哦。”
她的反应意料之中,他想他在她心里果真没位置,心里越发嘲笑自己的不自量力。
她一定更在意他的前夫,那个叫佟唯天家伙的多一些。
曾经反复纠结两人之间年龄差,如今显得多么可笑。
他不是半途而废的人,话已然说到这里,他总要说完,再去品尝八年后的失恋滋味。
男人的声音很清晰,带着股失败认命的调调,传入她的耳朵。
“墨以浓,一个男人对女人的所有的感情我对你都有,想每天一起起床、想一起吃饭、想一起看电影聊天、想每晚调|戏你,大战三百个回合再搂着你睡觉;这些情感,我对她们都没有;你穿件暴露的衣服,我看一眼就硬了,因为你,我洗过多少次冷水澡;我二十八了,像个毛头傻小子一样对你告白,鬼知道,我纠结多久,我们年龄不合适;在我心里,你和她们不一样,你是我兜兜转转八年间唯一有生理心理冲动的女人。”
空气里弥漫着夜晚固有的静寂,沉默的两个人兀自无言。
她不知何时拉开窗帘,有一人宽,刚好容纳她的身影。
看着屋外雨滴落在窗子上,汇聚成一大滴,悠然滑落,留下一条存在过的痕迹。
晚间的窗子还映着她不清晰的面容。
她的前世就像雨滴一样,留着强烈的痕迹。
他今晚的话,和她这一阵见到他时的心跳加速,是不是注定没有结果。
她垂着的手,手指弯了弯,做出决定。
男人说完话后,目光一直放在对面的白色墙壁上。
他来来回回琢磨着今晚发生的一切,头有点晕晕的,心里有点闷闷的。
告白失败了、头磕坏了、脸毁容了、说了一大堆对方只给了一个哦字,唉。
接近二十九年的人生属今晚最失败。
怎么那么气不过呢。
“墨以浓”,他声音坚定的,率先打破安静的氛围,掀开薄被子坐在床边,“你过来”。
她转身后没动,仍旧站在那里,身后窗子属于夜的黑,衬得她纤瘦娇小。
神色淡漠的望着他,隐隐的绷紧腿部和肩部肌肉。
他看出她的防备,心里怨念汇聚,随之而来。
别的女人见到他,就像蜜蜂见到小红花,嗡嗡的飞扑到他怀里。
就算她将自己比喻成粑粑,那他也是香喷喷的粑粑,她强到猛到嗵一声撂倒他,她防备他什么。
声音里透出他心里怄着很大的一团火。
“你过来,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她站在那里,比较两人之间优劣势,他受伤情绪低落影响战斗力,算势均力敌;脚步踌躇几秒钟才踏出,慢慢到他身前。
“我不会对你做什么”,边说边将她拉进怀里,“让我抱抱,不然总觉得自己亏得慌”。
他坐在床边双臂圈着她的腰,比平时矮了许多,头刚好贴在她的胸前。
起初没发现尴尬,当他的呼吸穿透抹胸礼服烫到她的肌肤,她不安的动了动。
他不满的在她背上拍了一下,力道不重,埋怨道。
“你伤害我那么深,能不能有点良心,我就抱一会,你躲什么。”
想说她不舒服,很不舒服,位置着实尴尬,她不好意思说出口,吱吱呜呜的有所暗指。
“我怕再划伤你的脸。”
他闻言,先是怕自己另一边脸也毁容;然后方发现自己无形中,实实在在吃到她的豆腐。
因着不是故意,不能被她误会,他立即身体向后,却没松开环着她腰的手。
不清楚为何,他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憎恶命令。
“把胸针摘下来。”
见他侧脸别处,她皱着眉将胸针取下,手捂住胸口,才施施然开口,红着脸别样害羞娇嗔。
“不能贴这里,我会怀疑你占我便宜。”
他没听到般,松开一只手,抢过她手里的胸针,恨恨的道。
“一晚上我最羡慕的是它、最嫉妒的是它、最恨的也是它。”
看到胸针上残留的血迹,他狠狠的将胸针扔到病床旁的床头柜上。
收回目光,他直面的风景依然壮丽,下意识吞了口口水;怕她误会,他站起,手用力按着她的背,将她推到自己的怀里。
她在他的怀里,将他的心填得满满的,至少这一刻,他无论如何不想放手。
收紧双臂,再收紧。
女人头顶传来几分哀怨几分不甘的声音。
“墨以浓,现在还缺钱吗,我也可以当你的款爷;你不为我这个人,我的财富、样貌,你找个理由,和我在一起,行不行。”
感受到怀里她加重的挣扎,他没有松开,深深的呼吸后,声音发颤。
“你说,我拿你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