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礼部尚书米大人屁颠屁颠把自家存粮献上了。
这位米大人,在京都比较有名。
因为他这个官,是买的。
米家是京城粮油大家,富甲一方,伪帝当朝时,捐了一个官,就这样糊里糊涂的入了仕。
从七品小官开始做起,做到礼部侍郎,一路官途通顺,主要还是有钱。
平日里就是送送礼,花花钱,唠唠嗑,日子也就过了。
但谁曾想,原礼部尚书倒台了,自己这样捐了官的,竟然成了二品大员!
昨晚还深受新帝器重。
把这大人乐的,一晚上睡不着,把家底掏出来,表明他的忠心。
“皇上,你尽管用,等我收了粮,还献给你。”米大人拍着胸脯保证一句,他家庄子多,粮食管够。
如果是伪帝在位,一个子他都不献,也没啥爱国情怀。
但现在不一样了,被人赏识,被人器重,要粮是吧,我管够。
苏琉玉心里感动,这米大人虽然官做的不咋地,但够义气啊,够有钱啊。
有钱就好,有钱她就喜欢。
反正礼部是个闲职,她科考自己盯着就行,不用他管。
苏琉玉哥俩好的拍拍了米大人的肩膀。
“爱卿此举真是帮了朕一个大忙了,这份恩,朕记着,有想要吗?朕能力范围之内满足你。”
米大人老脸一阵乐呵。
“臣家中有个嫡孙,长的甚是俊俏,不如献给皇上当个小侍君吧。”
“爱卿,这后宫有什么好,你让他好好读书,朕亲自督促,以后在朝为官,让你米家官路亨通。”
那这可是大恩典!
自家嫡孙竟然让皇上亲自督促学业,这传出来,那可是皇恩!
他也不想让孙子进宫了,赶紧跪下。
“微臣待孙儿谢过皇上。”
“起来吧起来吧,你身子不好,别动不动就跪了。”
这又把米大人感动了一下,感觉还应该表示表示。
“皇上这粮要献给边关将士吗,不如臣在凑一点?”
还有?
不过苏琉玉不想做的太过,就道:“爱卿能给朕这些,朕已经满意了,这粮,朕有大用处。”
“敢问皇上有何用处?”
“做酒。”
蒸馏酒。
大魏盛产梅花琼露,酒淡香,浓度也低。
大齐盛产烧刀子,酒烈,但是难以入喉。
苏琉玉问了一圈,周围国家,也大多是这两种酒。
所以苏琉玉决定,先搞蒸馏,再搞发酵。
白酒做出来,再做果酒,为国粹堂,再加一名干将!
当然,酒是粮食做出来的,这粮食自然不可或缺。
有了粮,苏琉玉跑了一趟军工坊,磨老师父去了。
蒸馏,就是加热液体汽化,再使蒸汽液化,去除杂质,让酒香更醇,浓度更高。
蒸馏,这个不难。
但是有蒸馏还不行。
酒之灵魂,为何醇香,就因为有酒曲。
说白了,就是把粮食中糖分挥发,称之为曲。
梅花琼露,是小曲,酿酒简单,酒香淡淡,度数低。
苏琉玉现在要做大曲。
天朝国酒,就是大曲制造而成。
苏琉玉把粮食粉碎,然后加水,做成一块块砖样的大曲,等待一个月发酵。
酒曲做完,老师父在她指导之下的蒸馏器,也日渐雏形。
老师父也是爱酒之人,看她鼓捣这么久,终于要开始酿造,还有点小兴奋。
两人在军工坊也不打铁了,就等着酒出来,这段时间,两人搭配默契,还尝试了不少方法提浓。
一来二去,秋收冬至。
大魏迎来了,顺启之年,第一个寒冬。
“皇上,等了几个月了,这酒能开了吗?”
苏琉玉因为朝政,也不是每日过来,两人有一个月多月没见。
老师父酒馋的要死,忍着苏琉玉过来,现在看到她,眼睛都直了。
“开,朕过来就是开酒的,把坊里所有人叫上,咱们开酒。”
今日,下了一场大雪,苏琉玉很高兴。
以往,碰到大雪,苏琉玉心情极差,又冷又冻。
但现在不一样了,瑞雪兆丰年,来年疫病就少了,百姓平安,她心里就高兴。
一高兴,就要喝酒,这才想起来,她酒还没开呢。
军工坊所有匠工全部围了过来。
米大人这粮食多,大酒坛子铺了整整一地,密密麻麻的。
“皇上,您来亲自开。”
老师父把这艰巨的任务交给顺帝,一脸期待。
苏琉玉走上前一步,轻轻的把密封的酒坛子打开。
瞬间,酒香扑鼻,那香气和梅花琼露含蓄的香味不同。
如龙滚喉一般,醇香而久远。
一开坛,那酒虫都被馋起来了。
老师父更加不用说,咽了好几口口水。
“皇上,您竟然还会酿酒,这酒香的我直流口水。”
“真是好酒,闻着味都不一样,香!太香了!”
“皇上,能不能赏给小的喝一口,不然我晚上都睡不着了。”
苏琉玉拿着酒盏也浅尝了一口。
眼神一亮。
好酒!
醇香入喉,让大雪之天冻僵的身子全部都暖了起来。
不仅如此,香味溢满口鼻之间,久久不散。
苏琉玉喝梅花琼露寡淡了这么多年,此时再尝到前世的白酒,简直怀恋的要死。
“你们每人分一点,朕先拿两坛子走了。”
这坛子不小,苏琉玉抱着酒坛子走了几步,就交给了下人。
大雪纷飞,又有如此好酒,苏琉玉决定分享分享。
她造这酒,把云崖儿剩下二百五十两老婆本全部用了,自然让他老人家先尝尝。
告诉他你老婆本没乱用,这酒卖出去,咱们一起分钱。
这可是大魏国酿,苏琉玉准备远销大国,狠狠赚一波。
太医小院,被大雪笼罩起来,雅致的院子,带了份诗意,宁静又安详。
一进院子,仿佛整个人都静下来,舒心的很。
屋子里,烧着热热的火炉子,一进屋,被热浪一刮,苏琉玉抖了抖,打量一圈。
少年依旧蒙着斗笠,看不清面目,大雪之天,倒是披了一件狐裘,把原先闲散飘逸之姿,趁出一股贵气。
少年端坐案台之上,执笔写信,对来人,头都未抬。
“崖哥,朕来找你喝酒,你有空吗?”
“别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