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谁?谁在说话?
我迷蒙蒙的睁开眼睛,一位穿着蓝色制服的年轻空中小姐站在我身边,曲着腰,笑得好不明媚!
“怎么?到了?”我皱着眉。
“不,还没。”小姐立即回道,“请问您是不是丢了什么东西?”说着示意似的向我举了举手里的粉红色皮夹。
我摇头,打算接着睡觉,昨天电话打得太晚,需要补觉,不然老得会很快,丑得吓人!
“小姐?”空中小姐有些为难,不进不退的挡住窄窄的入口。
我虽已然有些不耐烦,但方也俞的面容顷刻间在我脑海中清晰闪现。于是,我挺背坐了起来,颇有些倦怠的问:“不好意思,问一下这是谁交给你的?”
那位空姐见我打起精神搭理她,舒了一口气,用手指了指我斜对面的一个正在闭目养神的中年男子。
我看过去,是一个十分有气魄的男人,连侧面的都闪着迷人的魅力。这样的人找我有什么事?为什么用这种方式?
我有些犹豫,缓缓打开那位空姐递过来的皮夹。
一张明信片,和一张对折的纸条,我一摸便知是宣纸。宣纸?我停下动作,心里警铃大作,这样高深莫测的人我绝不是他的对手,还是不要招惹为妙!
我关上粉红色皮夹,叫来空姐要了一杯苏打水,再次坠入梦乡。
第二次醒来时,飞机即将到站,时间刚刚好。我起身走到洗手间,搓了一把脸,整理了一下散乱的长发,对着镜子有些陌生的人一笑,走了出去。
方也俞什么也没让我带,我落的自在。飞机降落,挤在一堆面色凝重的人群当中,我生出一种奇怪的想法。
人,从一出生就理解哭的奥妙,哭莫非已经悲惨的论为了一种手段?以此推来,人本身就是一种利益性质的存在?
不对,不对!一定是哪里错了,肯定是哪里错了!
我等着方也俞,方也俞不一定会来,只要一个会驾车的人即可,或老,或少,或美,或丑。方也俞对无关紧要的东西不挑。
手机“呜呜”作响。
“在哪儿?”
“机场。”
“知道,具体呢?”
“你来接我啦?”我有些惊喜的问。
“莫非小姐你以为我有千里眼?”
“哼!”我笑,“看看周围,你必然能找到我。”我挂上电话,爬上一旁的围栏,站在单薄的杠杆上,晃动着身体朝人群挥手,大喊道:“方也俞,在这儿!”
连喊的几声,没多久两位人高马大的外国男人面色不散的向我跑来,声音同他们的制服一样怪异,“Godown!whatareyoudoing?”
黄色头发的保安先生还未出现在我面前前,方也俞一把把我抓了下来,狠狠的拍了一下我的后脑勺,立即就上前同那两位先生解释。不一会儿,两位先生走至我面前,说了几句,我在方也俞的暗示下,一个劲的点头认错,态度诚恳万分,这他们才放我们离开。
“不许再胡闹,这是美国。”方也俞在车上一再告诫我。
“是是……”我点头如捣蒜。
方也俞没有接我回他纽约的家,正合我意。我可不想和那个关在粉红色城堡的女人住在同一屋檐下!
关星未必知道我已经来纽约,这样我的日子过得轻松得多。至于方也俞,他接我来必有他的打算,我等着就好。
这样一想,我竟有些无所适从起来。时间多的无法打发不是一件妙事!谁知方也俞早有准备,第一天待我倒过时差,笠日一大早就将我塞入一辆黑色轿车,司机的文化程度比我高,英语说得比国语还溜。我一时无聊和他谈了几句,大吃一惊。方也俞身边的都是些打了肠子的人!
“先生在美国呆了几年了?”方也俞嘱咐我要礼貌。
“小姐客气了,我都一把年纪了,不介意的话,就叫我阿叔吧!”他话很和气,语气却不和气。莫非他早已看透我身份?
我有些紧张,问道:“阿叔总是用这车接方……先生吗?”
“是的,连同关星小姐,关少爷。”老狐狸!说话滴水不漏。
“阿叔要带我去哪儿?方先生可有提?”我转移话题,和他说太多不妙。
“到了那儿,小姐就知道了。”他的声音没有任何情感变化,简直就是复读机里一遍又一遍的尾末的杂音,听得我耳朵疼痛。他对我有厌恶情绪,瞎子也看得出来!方也俞何至于安排一个这样的人陪我来折磨我?
游乐园,方也俞真幼稚!我在飞机上就已经在盘算方也俞会拿什么招待我,以为是一场千金一票的音乐会,要么是什么博览会,再不济就直接接我去纽约街头让我从街头逛到街尾,被时装盒掩埋。游乐园?我看了一眼阿叔先生,满脸困惑。
阿叔脸色有些别扭,说道:“是我安排的,方先生太忙,这件事就交由我来安排。”
原来如此!阿叔?有意思,我对他展眉一笑,现宝一样的说道:“阿叔难道未卜先知?我想来这儿已经很久了!”我瞪大眼睛,装着一脸惊讶。
“真的?”他语气里有着难掩的愉悦。我连忙点头。
阿叔绝对对我有偏见,游乐园之前绝对是那样!我在想为什么?
“阿叔,好些了吗?”我拍着阿叔的背,他面如土灰,眼球失去神采。可怜!过山车时吓得不轻。
“对不起呀!害得您这样子。”我低头认错。
“无事,到底是年纪大了,和年轻时比不得了。”他缓了一口气,回过神来,又将飘忽的眼神投向远方。
河之彼岸,必有佳人。
所思之人,不在身旁。
看也不见,望也不穿。
河之此岸,只余痴郎。
“谁写的?妙极!”我拍手叫好。
阿叔显然犹豫了一会儿,不信的看着我问道:“词不达意,韵不成韵,音不成音。哪里好?”
“阿叔念时觉得好,这么一说倒真觉得没什么。”我吐吐舌头。
阿叔只是拿眼睛看我,看的却又并非我。
他是个有故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