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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轻锋(1 / 1)

朱蝉和王小玉到达山庄,已是下午。刚进大门,一名家丁迎面跑了过来,笑道:“朱少爷,小姐,你们可回来了!”

王小玉道:“有事吗?”

家丁回道:“没什么大事,就是三爷吩咐,只要你们回来,就让我先带你们去找他。”

王小玉道:“三表哥在哪儿,你带路吧。”

家丁应了一声,转身头前带路,向内院走去。

朱蝉与小玉对望一眼,眼中带着疑问,跟着家丁一路穿厅过院,最后来到那片演武场。广场一角有一间很大的房子,旁边有一间小客厅,来到门口,家丁站在门外,摆了摆手示意二人进去。两人并肩走了进去,发现胡庆禄正坐在那儿喝茶,面前桌上放着一张卷轴,还有几张文牒叠放在一边。

胡庆禄看到他们两人进来,站起笑道:“玉儿,你领朱兄弟去哪儿玩了,去了这么久。连午饭也没回来吃。”

王小玉娇笑道:“哪有去玩了,就是买了些吃的。准备船上吃的。”

朱蝉笑着把手里提的几大包东西,放在一旁的桌子上,问道:“胡三哥,找我们有事吗?”

胡庆禄看了看桌上那堆东西,尤其是打量了一下朱蝉身上穿的新衣服,笑道:“没什么大事,来,朱兄弟,你们跟我来!”说完当先领路走出客厅。

三人一起来到旁边那间大房子,胡庆禄拿出一把钥匙,把门上一把大铁锁打开,推门走了进去。朱蝉和王小玉跟在后面,一块走了进去。来到里面,朱蝉四下打量,不禁喊了一声:“呀,这么多兵器啊!”只见库房里面密密麻麻到处是兵器架子,上面或插或摆着各种各样的兵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十八般兵器样样俱全。越往里面越多,墙上、柱子上挂着各种软兵器。

胡庆禄笑笑没有说话,继续往里面走,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朱蝉看着摆放在架子上的长剑,忍不住就想伸手取一把过来,展玩一下。王小玉笑着拉着他的胳膊,跟着胡庆禄继续往里面走,想是猜到什么事情了。

穿过中间很长的一条大过道,在库房尽头处的一角,另外有一间小房子,胡庆禄在房子前停下,伸手找钥匙。

朱蝉抬眼一看,不由张大了嘴,原来这间小房子竟然是全铁打造的,房子表面发出黑黢黢的光芒。

胡庆禄找出一把钥匙,插进前面一个小黑洞里,拧了好几圈,然后用手咚咚咚咚砸了几拳,就听“咔咔咔咔……”一阵金属摩擦的声音响起,在面前的大铁壁上出现一道裂缝,慢慢的裂缝越来越大,最后向里凹去,形成一扇大铁门。胡庆禄伸双手用力推动,铁门“吱呀”一声,向里面开去。铁门一开,从里面透出一束光亮,捎带着有丝丝寒意扑面而来。

胡庆禄并不直接走进去,在门外静静站着,让里面透透空气。过了一会,感觉差不多了,回头冲朱蝉两人点点头,头前领路走了进去。

朱蝉这次算开了眼界了。走进大铁门,仔细打量,这间铁屋子面积不算大,里面摆放的东西不是太多。中间一条过道,两边是用生铁打造的案子,一条线排过去,连成一体,除了铁门这面外,另外三面绕了一圈。铁案子上面不再是摆放了,而是供着,一把又一把长剑。只看剑匣,样式古朴,颜色陈旧,耀目生辉。再看看名字,湛卢、纯钧、龙渊、鱼肠、神龟、工布、龙泉一共二十七把,每一把都是名剑。更有的是千百年来流传至今、声名经久不衰的旷世神器。

朱蝉伸手把面前一把湛卢剑取在手中,左手持剑匣,右手握剑柄,“呛啷”一声,一道乌光闪耀,带着冷冷寒气,湛卢剑出现在眼前。朱蝉曾经听爷爷讲解过天下名剑,虽然没亲眼见过,但并不陌生。这把剑是春秋越国铸剑祖师欧冶子所铸,自出世以来即被剑术名家视为神器。经千年磨砺,剑刃依然锋芒,只是剑身颜色已呈暗黄,但光彩依旧。朱蝉爱不释手,拿在手中翻来复去,仔细观看。

欧冶子一生所铸好剑很多,但有五把最出名:湛卢、纯钧、胜邪、鱼肠、巨阙。这里就有了三把。朱蝉大声称赞,依次取下纯钧、鱼肠、龙渊几把剑仔细观看,细细把玩。

胡庆禄和小玉站在旁边,见他看得入迷,也不打扰。等到他差不多都试了一遍后,胡庆禄道:“朱兄弟,你看看喜欢哪一把,挑上一把。”

朱蝉一怔,奇道:“让我选剑吗?”

“对啊!”胡庆禄笑道:“今晚咱们要出发了,我看你也没件兵器,所以就跟父亲要来了库房的钥匙,让你来选一把。你看看有没有顺手、喜欢的。”

朱蝉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道:“我其实用不着剑!”

胡庆禄已经了解过了,知道他说的是事实,笑吟吟说道:“还是挑一把吧,带在身边,万一碰到事情,应急!”

小玉也在旁边笑道:“是啊,你就挑一把吧,这些可都是好剑啊,错过今天,可不好找这些剑啊。”

朱蝉笑了一笑,围着铁案转了一圈,看着上面一把把剑,实在难以取舍。胡庆禄两人也不打扰,知道他在根据自己的习惯作选择,自己两人不好提意见。这里面的剑,无论哪一把,在用剑的人的眼中,都是神兵。无论取哪一把,恐怕都要陪伴一生。朱蝉难以取舍,就是在思考,在判断。

其实朱蝉心里另有一番算计。他平时不用剑,自己目前所学也跟剑联系不大。如果选上一把长剑带在身边,反而觉得不方便。虽然每把剑看着心里确实喜欢,但真要让他取一把带在身边,他却有些犯难了。所以他来回转了两圈,拿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

胡王二人四只眼睛盯在他身上,他拿起剑时,二人脸上都露出喜色,他把剑放下时,二人脸上又马上变成了惋惜。

最后,朱蝉双眼盯在两把剑上,看了又看,也不再来回走动了。

这是两把短剑,并不是真的短,只是相对其他长剑要短很多,比匕首长一些。一把是鱼肠剑,另一把没听说过,剑名轻锋。

朱蝉先取下鱼肠剑,拿在手中,右手抽出剑身,感觉入手沉重。这把剑是欧冶子所铸五把名剑中的其中一把,世间少有的利器。朱蝉抬手挥了两下,又反过手来掂了掂,把剑又放回去了。

朱蝉抬手又取下了另一把剑,轻锋剑。剑拿在手中,连着剑匣,感觉轻飘飘的。仔细观看,这把轻锋剑比鱼肠剑还要短一些,样式简单,颜色单调,没有上漆。剑柄、护手都是用檀木雕刻,露出天然紫色木纹,表面光滑,只在护手处有两个小篆:轻锋!剑鞘是用鲨鱼皮裹制而成,看不清里面的材质。护手另一面正中有一圆凸。朱蝉右手一按圆凸,里面藏有机簧,剑身噌的一声跳出剑鞘一点,顺手拔出,寒光耀眼,一道剑气冷森森的扑面而来,更难得的是剑刃极薄,用手指一按剑身,稍稍弯曲,韧性极佳。朱蝉反复看了看,说道:“就是这把吧!”

胡庆禄击掌叫好,说道:“胡兄弟,好眼光!这把剑好啊!”

朱蝉愕然,道:“这把剑——很名贵吗?”

胡庆禄笑道:“这把轻锋,名贵倒谈不上,但却有些来头。据载,三国时期蜀国君主刘备,身边有两把佩剑,名曰青锋双剑,锋利无匹,伴随刘备征战天下,取得霸主地位。这把轻锋短剑,与青锋双剑名同字不同,相传为一人所铸,材质一般无二,同样的锋利。至于这把剑有什么秘辛,那就谁也不知道了。说不定,是铸造青锋双剑时所剩材料,主人顺手铸出一把短剑也未可知。但他的锋利,那是毋庸置疑的。在今日之前,也有很多人见识过,但因为他的尺寸短,所以大都放弃了。今日,朱兄弟能选中他,看来你与这把剑有缘啊!”

朱蝉听完这番话,再次好好审视手中短剑,更觉得选对了。看了看手中剑鞘,这才发现,原来鲨鱼皮里面包裹的材质竟然是软的,用手可捏动。只是在其中衬有硬物,所以才不至于变形。又看了一番,笑着对胡庆禄道:“我本来不善用剑,刚才本不想取,听了你的话就想选把小一些的,携带方便,这把剑正好又短又轻,所以就取了他了。这把剑如此名贵,我就先用一用吧,反正我也使不上,等回来我再还回来吧。”

胡庆禄忙道:“朱兄弟说哪里话,俗话说宝剑赠英雄,这把剑配你是最合适不过。你不善使剑,但却偏偏相中了他。这是剑缘。许多人终其一生,也找不到一把适合自己的剑,你却一面即选中他,这是缘份啊。今日就是为你来挑配剑的,既然选中了,哪有再还回来的道理!”言辞之中,非常诚恳。

朱蝉知道他说的是真心话,再推辞显得不诚,只得再次道谢,把轻锋剑收起。

小玉姑娘打量打量他,笑道:“这把短剑倒真合适,也不碍手碍脚。不错!”说着,又从朱蝉手里接了过来,好好看了一下。

三人均十分满意。

这时库房外面传来一个声音:“三爷,老太爷、二爷问剑选好了吗,如果选好就过去,准备开席。”

胡庆禄回道:“好了,马上过去!”

外面那人应了一声,脚步声响起,走远了。竟然没有进库房一步。

胡庆禄道:“时间不早了,咱们吃饭去,准备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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