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167西夏危机(6)
翔庆府城外的雪地上尸体成堆,血流成河,到处都是碎裂的头骨,断裂的肢体,整个雪地上弥漫着硝烟和浓烈的血腥味。≧中文 ≯ w≤w<w﹤.<8≤1﹤z≦w﹤.城池已经破碎不堪,在金军强烈的炮火打击下,已经是断壁残垣。
城楼不在,断壁后面却藏着顽强不屈的西夏兵,伤兵呜咽着,靠在城墙的一边休息,却掩饰不住此地的悲壮和凄凉。
察哥身披铠甲,头戴钢盔,站在烈烈的风中,如炬的目光扫视着城外的苍茫大地。他的眼睛紧紧地盯住了一座和城池相距二十多里山头,那座山头的后面,便是金军的大营所在。
风雪交加,从前方的谷地上出了呼呼的啸声,拍打在人的脸上,隐隐生疼。
察哥看到城外尸横遍地,血水融化了白雪,将城外的那一片不足五里的地方染成了血液的泥沼,向四周飘散着浓烈的血腥味。他已经记不得这是金军的第多少次进攻了,只知道他的使命是坚守这里,不能让金军越过城墙半步。
他转过身子,看到城内雪地上躺着的伤兵,看到他们脸上麻木的表情,他的心里在一点一点的滴血。
李良嗣从伤兵中穿梭地走了过来,向着察哥微微一施礼,便道:“大元帅,这两天来,金军不断猛攻,我军伤亡惨重,下官统计了一下,这一次战斗又死了六千多士兵。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只怕我军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察哥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除了坚守,我们还能有什么办法?我军的背后就是兴庆府,如果翔庆府失守了,本帅又有何面目去面对成千上万的党项族人,本帅又如何对得起大夏的列祖列宗?”
李良嗣道:“可是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八万大军,只五天的时间,就已经死了三万多,金军的炮火实在太猛烈了。元帅,不如我们主动出击,下官愿意带一队死士与金兵作战!”
“金狗的大军十五万,在城外三处下寨,互为犄角之势,完颜宗望又是一等一的帅才,防守如此严密,你怎么去杀敌?不如在这里坚守,静待龙帝国的援军!”察哥道。
李良嗣道:“龙帝国的援军何时到来?龙帝国的军队也不过只有四万而已,如果能抵挡的住金兵十多万的大军?元帅,你给我两万人马,我去劫寨,势必要摧毁金军的炮军,如此一来,我军的压力就能大大的减少了!”
“说的轻巧,要是真像你说的那样简单,本帅何以坚守不战?如果我让你带着这两万人马出去了,只怕是有去无回。你还是带着部下在城内做好准备,金军随时可能再次攻上来。”察哥道。
“大元帅!大元帅!”
察哥和李良嗣同时听到了一声大叫,一起侧脸望去,但见野利野先快地跑了过来,一脸的喜悦,似乎有什么大喜事一样。
“是不是援军来了?”察哥看见野利野先如此高兴,便急忙问道。
野利野先跑到察哥跟前,来不及行礼,便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元帅!是……是参政知事李大人来了。”
“李良辅?那援军呢?”察哥问道。
野利野先道:“没有看见援军,就李大人一个人,单骑飞驰而来,现在正在元帅府中,说是要立刻面见元帅。”
察哥顿时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叹了一口气,淡淡地说道:“他一个来了,能顶有什么用?”
野利野先道:“元帅,李大人说有破敌良策,可以让金兵的大炮失效,所以特地让属下来找元帅!”
“哦?那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跟我一起回去!”察哥脸上一喜,急忙说道,“李良嗣,你负责守城,金兵如果兵临城下了,再出城迎敌,只可近攻,不可追击!”
李良嗣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吧元帅!”
察哥迈开步子便朝元帅府走去,野利野先在前面开道,显得很是慌张。
所谓的元帅府,只不过是翔庆府的太守府而已,是察哥临时在这里所设下的指挥所。
不多时,察哥、野利野先便来到了元帅府,见李良辅脸色苍白,四肢无力地躺在一张躺椅上。
“元帅……”李良辅看见察哥来了,便微微挪动了一下身子,虚弱地喊道。
李良辅这几天来连续奔波,从兴庆府到顺州,又从顺州到翔庆府,一路上不眠不休,确实已经很是疲惫。
察哥一进客厅,便上前握住了李良辅冰冷的双手,急忙问道:“良辅,辛苦你了,你快说,有何破敌良策,我立刻吩咐去办!”
“水……水……用……水……”李良辅有气无力地说道。
“野利野先,快,水!”察哥急忙叫道。
野利野先急忙从一旁的桌子上端来了一碗冒着热气的温开水,递到了李良辅的面前,道:“李大人,水来了!”
李良辅使劲摇了摇头,伸手将野利野先手中的那碗水给碰翻了,“啪”的一声脆响,那碗便掉在了地上,摔得稀巴烂。
“不是水……是用水……用……咳咳咳……”李良辅心中着急,奈何自己身体虚弱,说话也成了问题。
察哥和野利野先互相对视了一眼,他们两个人的脸上都是一片迷茫,不知道李良辅所指何意。
“良辅,你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察哥问道。
“用……用……”李良辅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过了好大一会儿,才继续说道,“用水攻……攻金兵大炮,可以让金兵大炮全部失效!”
“用水攻击金兵大炮?你是说,让我用水将金兵的火药、炮弹、大炮都弄湿,让其失效,无法继续用?”察哥道。
李良辅连连点头,道:“对,对,用水攻。”
察哥听后,脸上一喜,欢喜之下,一掌便拍在了自己的大腿上,大声叫道:“哎呀!如此简单的办法,我怎么没有想出来?金兵每次攻城,都是用火把点燃大炮,然后才能射,我怎么就没有往这个地方去想呢?良辅啊,你可是给咱们大夏立了一个大功啊。”
李良辅也笑了,缓缓地说道:“不是我,是龙帝,办法是他想出来的,让我来转告。”
这会儿李良辅算是歇过来了,说话也顺畅多了。
察哥听后,便继续问道:“那龙帝国的援军?为什么没有跟你一起来?”
李良辅道:“龙军十之**都中邪了,上吐下泻,四肢无力,头晕眼花,短时间内是来不了啦,不过他们已经去大宋请神医了,只要我们再坚持些日子,他们就会来支援我们。”
“中邪?我看是他们根本不想来支援,想等我军和金军打的两败俱伤的时候,再出兵相助,坐收渔翁之利。”察哥冷冷地说道。
李良辅道:“不会不会,龙帝是个好人,当年他还救过我的命,他到了高昌回鹘之后,就一直和我国和睦相处,如果有野心的话,就不会再我们最困难的时候来帮助我们了。他既然没有落井下石,说明对我们大夏是友非敌,我也看了,他们的士兵确实是病的不轻。三十年前,那里不是还莫名其妙地死了一千人吗?我怀疑是那些人阴魂不散,缠着龙帝国的士兵了。”
“就你敦厚!好人都让你做了,我也只能做坏人了!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夏伯龙这个人,不是泛泛之辈,不可能不会对我们大夏这块肥肉不动心!”察哥道。
李良辅道:“陛下都说了,只要龙帝支援了我国,击退了金兵,就会自降为王,永远臣服于龙帝国。这样的条件,龙帝要是还惦记着我们大夏,我就和他决裂。”
“陛下的心思你猜不出?他那是权宜之计,臣服于龙帝国,总比被龙帝国或者金兵灭了好吧?亡国奴的滋味可不是好当的,辽国灭了,辽帝以前都不正眼看我们,后来还不是你亲自率领大军去救援吗?若不是这样?我国又怎么会和金国为敌?”察哥道。
李良辅道:“金狗野心很大,就算我不带兵去救援辽帝,也会成为金狗攻击的目标!”
“不跟你说这些没用的废话了,你好好在这里养着,我这就去布置一下,今晚就去偷袭金狗大营!”察哥道,“野利野先,你去将一品堂的那几个高手叫到书房来,本帅有事情吩咐!”
野利野先应了一声,便走出了大厅。
察哥对李良辅道:“良辅,好好养着,等我破敌的好消息!”
李良辅点了点头,说道:“元帅,尽管放手去做吧,不用担心我!”
察哥“嗯”了一声,对府中的女婢说道:“好生照顾李大人!”
他说完这句话,便径直走出了大厅,沿着房廊走了一段路,便来到了书房。
他摊开了一张地图,放在了书房的桌案上,仔细地观察了一阵。不多时,几个形貌各异的人便来到了书房,一起向着察哥抱拳说道:“参见大元帅!”
察哥抬头看了一眼,自左到右,分别是一品堂堂主欧阳笑,护法赫连德南、赫连术,便道:“你们三个都是我大夏一等一的高手,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今天正好是你们为我大夏出力的时候了。”
三个人齐声回答道:“元帅有事尽管吩咐,我等必然会竭尽全力。”
察哥道:“嗯,欧阳笑,你非我党项人,但是自你接掌一品堂以来,收罗天下英豪,实在是劳苦功高。此次本帅要给你一个重要任务,如果你能将这个任务完成了,本帅就保举你为枢密副使,并且封你为侯。”
欧阳笑道:“多谢元帅厚爱,我必定不负元帅重托。不知元帅要让我做什么事情?”
察哥道:“金狗的大炮太过厉害,我想让你们入夜后去偷袭金狗大营,将所有的大炮和弹药都淋上水,让其失效。”
“哈哈,如此简单的事情,元帅却如此认真,这些手到擒来的事情,我等自然不会辜负元帅。”赫连德南笑道。
察哥道:“赫连德南,你这自大的性子要是再不改,早晚有一天会害了你。”
欧阳笑道:“元帅,一品堂三百勇士枕戈待旦,入夜后,我等便开始行动。”
察哥道:“不急,你们来看看!”
欧阳笑、赫连德南、赫连术三个人走到了桌案前,看着察哥指着上面的地图,听察哥说道:“金狗大营立在白土岗,又分为三处,三处营寨相互为犄角之势,以本帅的猜测,金狗不会讲那些弹药和大炮全部屯放在一个营寨里,很有可能分布在三个营寨里。这样一来,你们三个人就必须一个人带一队,一起行动,只有这样,就算被人现了,三寨皆惊,那些金狗也不会知道到底去了多少人。本帅亲自率领三万大军埋伏在这里,只要三寨陷入混乱之中,本帅就带兵亲自杀入,给予你们接应,也可以趁机劫掠金狗大营,使其受到重创!”
“元帅妙计,我等佩服!”欧阳笑、赫连德南、赫连术三个人齐声叫道。
“好了,你们这就去安排吧,给予你们的部下一点好处,让他们好吃好喝,晚上可以行动。”察哥道。
欧阳笑、赫连德南、赫连术都点了点头,一起退出了书房。
“完颜宗望,今夜我要让你尝尝我大夏反击的力量!”察哥的眼睛里冒出了火花,细细地说道。
入夜后,欧阳笑、赫连德南、赫连术三个人各自率领一百一品堂高手,悄悄地潜出了城池,分头行动。察哥也带着野利野先、李良嗣二人和三万精锐骑兵溜出了城池,埋伏在白土岗十里外,只等金兵大营里陷入混乱。
三更天时,金军大营中,劳累了一天的金兵都已经在各自的营帐中睡下了,只有少许火光来回走动,负责着巡夜。
寒冷的夜里,厚厚的云层遮挡住了月亮,让这夜晚变得黑暗起来,给西夏军偷袭金兵的营寨制造了契机,让一品堂的高手们得以施展他们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