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伯龙呵呵笑道:“我已经让人去给宋江送信了,明日正午,在寿张县外的十里亭相会。中文 w<w≤w≤.<8≦1﹤z<w﹤.<”
“寿张县?那里离梁山不过百里之遥,恐怕梁山贼寇会在那里设下防线,是不是太近了?”蔡福道。
夏伯龙摇了摇头,说道:“你放心,明日我们又不带军马前去,就你和我两个人。两国交兵还不杀来使呢,何况我和宋江也有过一点交情。”
“姑爷和宋江有过交情?姑爷认识梁山贼寇?”蔡福吃惊地问道。
夏伯龙也不瞒蔡福,便道:“对,别说是宋江,就是梁山那一百零八个好汉,我也都个个认识,这叫知己知彼。此次前来,若能收服梁山一干人等就是最好不过的了,要是收服不了,那就另当别论了,总之不能大开杀戒的。”
蔡福没有说话,只静静地站在那里。
“蔡管家,我可是把你当自己兄长看待啊,一直没有把你当外人看,我给你说的这些话,可都是掏心窝子的。你先下去准备准备,明日一早,我们就启程去寿张县。”夏伯龙看了看蔡福,缓缓地说道。
蔡福道:“姑爷,蔡福知道,姑爷仁慈,心地善良,不想大动干戈。蔡福岁姑爷去就是了,万一有什么不测,蔡福就是拼了这条命不要,也要把姑爷从贼寇手中给救出来。”
“呵呵,那倒不用,不过,带着你去,也只是以防万一而已。”夏伯龙笑道。
蔡福拱手说道:“姑爷,今天你就好好休息休息,明日一早,咱们就启程!”
夏伯龙点了点头,摆了摆手,对蔡福说道:“你去将那十个马步军的都指挥使叫来,我有事情要吩咐他们。”
蔡福唯唯诺诺地便走出了大帐。
过了一会儿,从帐外便走进来了十个魁梧的汉子,都穿着一身劲装,披着战甲,戴着头盔。十个汉子便是十军的都指挥使,他们见了夏伯龙,便毕恭毕敬地向着夏伯龙拜了一拜,同时高声叫道:“我等参见大人!”
夏伯龙看见十个都指挥使对他如此恭敬,心中已然找到了当将军的感觉,便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各位将军不必多礼,都请入座吧!”
十个都指挥使齐声道:“多谢大人!”
夏伯龙见十个都指挥使都一一落座后,便高声说道:“在下夏伯龙,此次也是第一次出征,你们都是沙场老将了,我是十分的景仰。虽然我的官职高过你们,但是比较起来,你们十位将军却是我所依赖的人。也正是有了十位将军的悉心关照,我才能将这两万五千人马一路从京师带到这里,中途经过了三天,也辛苦各位了!在这里,夏伯龙向诸位致敬!”
话音落下,夏伯龙便站了起来,深深地向着那十位都指挥使鞠躬。
十位都指挥使急忙站了起来,大声地说道:“大人,这可万万使不得啊!”
“唉,没有什么使不得的,你们都是国家的栋梁,此次能与诸位一起出征,也是我夏某的福气。十位将军不必多礼,咱们都是兄弟,兄弟之间还客气什么?都快坐下吧!”夏伯龙道。
十位都指挥使便恭敬地坐了下来。
夏伯龙也坐下了,对十位都指挥使拱手说道:“我已经让人给梁山军的领宋江送去了一封信,邀请他明日在寿张县城外的十里亭相会,所以,明日一早我就会出。我走之后,你们便立刻拔营而起,各军都大张旗鼓地前进,声势弄得越大越好,也要向着寿张县而去,摆出一番大军压境的姿态,将大宋的军队威武给拿出来,千万不要让梁山军小瞧了我们。知道了吗?”
“知道了大人!”十位都指挥使同时答道。
“大人,你独自一人去见梁山贼寇,万一有个什么闪失,那我们如何向太尉大人交代?”一个都指挥使当下说道。
夏伯龙斜眼看了那名都指挥使,见他四十岁左右,身体魁梧,皮肤黝黑,左边脸颊上还带着一处刀伤,双目炯炯有神,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都指挥使当即拱手答道:“下官马磊,是步军都指挥使。”
夏伯龙点了点头,说道:“马将军,我的事情就不用你们操心了,只要你们做好我吩咐给你们的事情,就可以了。你放心,你们不用向任何人交代,我一定会安全归来的。”
马磊道:“大人,我愿意和你同去,以便护卫在大人左右!”
其他都指挥使听完,也都立刻站起了身子,异口同声地说道:“我也愿意随大人一同前去。”
夏伯龙看到这一幕,脸上露出了一点不喜,心中想道:“这些个都指挥使,平日没有什么本领,就是会拍马屁。谁知道他们这些个人里,有没有真刀真枪的拼出来的。哦……马磊应该算一个吧,他脸上有刀伤,应该是上过战场的。”
马磊见到其他人都这样说,他的脸上一怔,当即对夏伯龙说道:“大人,下官早年打过辽人,也打过西夏人,还和羌人打过,虽然说不是功夫了得,却也是身经百战,下官愿意追随大人左右,护卫大人周全。”
夏伯龙默默地点了点头,便道:“嗯……真刀真枪的干出来的,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你……你是步军都指挥使?”
马磊道:“是的大人。”
夏伯龙道:“这样吧,你的精神可嘉,不过,我不需要你护卫。从我走后,你就是十军之长,统领着这十个马步军把声势做大点,奔向寿张县,明白了吗?”
马磊道:“明白了大人!”
夏伯龙环视了一圈,见其他九个都指挥使的脸上都有点不悦,便冷笑了一声,问道:“你们都清楚了吗?”
一个微胖的都指挥使道:“启禀大人,大人这样做,只怕与太尉大人定下的作战计划不相符吧?”
夏伯龙听到这话,心中便很是恼火。宋朝的军队真的很操蛋,指挥权在将军手中,调令却在枢密院,只有枢密院颁了调令,并且任命了将军,将军才能指挥军队作战。不仅如此,枢密院的功能更过了他应有的职权,甚至可以定制作战计划和作战时间,一切的战略、战术安排都在一张偌大的地图上完成。
战场上瞬息万变,而指挥军队的将军却不能违背枢密院的命令,就算是大胜的情况下,如果枢密院的命令上没有写着追击的话,那就不能追击,只能眼看着可以扩大的战果从眼皮子底下溜走。那些枢密院的人,有几个亲临战场的,很少很少,一般都把持在清谈的文人手中,枢密院的命令,也就如同纸上谈兵一样。
不过,好在这次出征,高俅聪明,向赵佶要来了枢密院副使一职,也就是说他即可以调动军队,又何以指挥军队,战场上的一切全凭他一人做主。高俅身居高位多年,免不了也染上了童贯的毛病,提早就在地图上制定好了长达三个月的作战计划,以便可以长时间地获得军饷,填入自己的腰包。
夏伯龙虽然为先锋,高俅给他的命令则是驻扎郓城,休息一月。可夏伯龙忍受不了这种缓慢的命令,便想出了去说服梁山军,也一边向高俅去了密信,向高俅讨要指挥和调遣集一身的权力。
此时,夏伯龙听到那个都指挥使的话,简直恨的牙根痒痒,当下说道:“太尉有命令在先确实不假,不过战场的变化瞬息万变,我已经派人给太尉送去了密信,此事你们不必操心。只要你们按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你们放心,我这次让你们虚张声势,并不是让你们去打仗,就算要打,梁山军也未必肯跟我们在寿张交战,人家有水泊,足可以自守。”
那个都指挥使抹了一鼻子灰,便不再说话了。
“你们谁还有什么话要说吗?”夏伯龙大声问道。
众人都摇了摇头。
“既然如此,那这事情就这样定了。我是军中主将,你们都要听我的,但凡有不听从的,都一律按照军法从事!”夏伯龙厉声说道。
十个都指挥使齐声叫道:“属下甘愿听从大人的吩咐!”
夏伯龙点了点头,摆了摆手,说道:“好了,你们都退去出吧,各自回军整备,多弄点旗帜出来,明天好向寿张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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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二天,夏伯龙早早地便和蔡福一起出了军营,径直朝寿张县外的十里亭而去。
蔡福骑在马背上,心中有点不安地说道:“姑爷,你说宋江接到你的信了,他会去十里亭吗?”
夏伯龙道:“你放心,他自然会去的。我已经将我领兵攻打梁山的消息放出去了,梁山周围都知道这个消息,梁山上自然也知道。宋江知道我带兵攻打梁山,必然会大吃一惊,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会来攻打他。不过,我特意给他写了一封信,说明了缘由,宋江也是个明白人,自然知道为他们沦为盗贼受人白眼的滋味。”
“姑爷,那你说宋江会带多少人去?不会是一百零八个全带去吧?要是真的去了那么多,我还真对付不了。”蔡福道。
夏伯龙呵呵笑道:“你放心,此次宋江带的人,兵不过五,将不过三,而且也不会和我们动手。”
蔡福道:“那我就放心了。姑爷,要是有什么意外的话,你尽管骑马走,不必管我。”
夏伯龙斜眼看了一下蔡福,听他左一个姑爷,右一个姑爷的叫着,他听着很不爽,便道:“蔡管家,你别叫我姑爷了,就叫我的名字好了。”
蔡福道:“不行,不行,你是主,我是仆,不能直呼齐名。姑爷既然不喜欢我叫你姑爷,那我就叫你大人好了。”
“也好,叫大人也比姑爷听着舒服。”夏伯龙道。
两个人骑着马,一边聊着一边向着寿张县走,快马狂奔了一上午,这才快到了目的地。
十里亭外,立着八名身高各异,相貌不同的汉子。为一人矮胖的身材,皮肤黝黑黝黑的,看上去颇为的忠厚老实。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是纵横京东一带,被官军成为大盗、悍匪、反贼的宋江。
宋江穿着一件宽大的黑色粗布袍子,头上带着一顶墨黑色的帽子,腰中系着一根黑色腰带,一身的黑色,再加上他的脸也黑,站在那里活像一个刚从墨缸里出来的人。
宋江身后,站着两个人。
左边一个人,一脸的虬髯胡子,眼睛大如铃铛,面色如同黑炭,身长七尺五寸,背后插着两柄板斧,正是黑旋风李逵。
右边的那个人略显的白净一些,也儒雅一些,身高八尺,面带青须,穿着也显得很是得体,站在那里就如同一个富家的老爷。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河北玉麒麟卢俊义。
三个人的身后分别站着五个喽啰,静静地站在那里,一言不。
宋江、卢俊义、李逵三个人则面向南侧,双目紧紧地望着南边的道路,静静地等候在那里。
时间将近正午,李逵抬头看了看天空中的太阳,脸上显现出了些许不耐烦,便大大咧咧地说道:“大哥,我看那夏伯龙也是哄骗咱们的,咱们都在这里等候都他娘的快一上午了,还不见他来。大哥,俺看咱们回去算了,朝廷要来打便打吧,怕个鸟,咱们的那八百里水泊,就是他们的葬身之地。”
宋江斜眼看了一下身边的卢俊义,见卢俊义的脸上颇有不喜,便怒斥道:“铁牛休得胡言!不让你跟来你偏要跟来,跟来了又说三道四的,你要是不耐烦了,就独自回去便了,在这里什么牢骚?”
李逵将双手伸到背后,取出了插在背后的两把板斧,左右挥舞了一下,瞪大了眼睛,正色地说道:“俺是来保护大哥的,有俺这两把板斧在,就不会让人伤害大哥。”
“来的是夏伯龙,是卢员外的师弟,这当师弟的,岂有加害师兄之礼?军师不是说过吗,如果夏伯龙真的有意攻打梁山,就不会让人送信来了。铁牛,一会夏伯龙来了,你就到一边去,离的越远越好!”宋江道。
李逵看了看卢俊义,将那两把板斧收了起来,嘿嘿地笑了起来,说道:“卢员外,俺倒是忘记了这茬了,夏伯龙是你的师弟,一会儿你们师兄师弟一见面,还不抱头痛哭一阵?哈哈哈!”
卢俊义也不生气,和颜悦色地说道:“呵呵,李逵兄弟,夏伯龙虽然是我同出一门,这师兄弟之间的感情却相对淡薄,不似你我结义兄弟如此深厚。我见了他,能有什么好哭的?”
“铁牛,一边待着去,少在这里胡言乱语!”宋江一脸阴郁地说道。
李逵“哦”了一声,便很不情愿地走到了后面。
过了不一会儿,宋江和卢俊义便看到了南边的道路上奔驰而来的两匹快马,其中一个穿着宋朝官军的服装。
宋江凝视看着两骑,对身边的卢俊义说道:“卢员外,来的是不是夏伯龙?”
卢俊义远远地望去,见逐渐奔驰而近的骑士,相貌既熟悉又陌生,便道:“嗯,应该就是夏伯龙。”
夏伯龙自打上次别了梁山后,众人便没有再见过他,何况他现在又穿着官军的衣服,给人的那种姿态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楞头青了,宋江和卢俊义对他的印象也相对有点模糊了。
宋江淡淡地说道:“终于来了。”
那两名马上的骑士,一个是夏伯龙,另外一个是蔡福。
两个人狂奔了一上午,这才在正午刚刚到了寿张县十里亭。
夏伯龙远远地便见到宋江、卢俊义等候在那里,而他们身后也只有六个汉子,和他心中猜想的差不多,便扭脸对蔡福说道:“蔡管家,看见了吗,对方总共只有八个人,和我预料的差不多。”
“大人真是神了,小的佩服。”蔡福道。
夏伯龙道:“呵呵,凑巧而已。你看,那个黑面的便是梁山军的领宋江,他身边的是次领卢俊义。”
蔡福看了看那两个人,对夏伯龙说道:“大人,卢俊义倒是条好汉!”
夏伯龙笑了笑,没有说话。
“吁!”
夏伯龙勒住了马匹,一声大喝,座下的马匹便停了下来。
宋江、卢俊义两个人则拱手笑脸相迎,同时说道:“夏大人远道而来,我等有失远迎,实在是罪过!”
夏伯龙翻身下马,急忙走到宋江和卢俊义面前,毕恭毕敬地说道:“在下夏伯龙,见过宋头领、卢头领。几月前的一别,两位可曾安好?”
宋江、卢俊义见夏伯龙如此的客气,便呵呵笑了笑,齐声答道:“一切安好。夏大人,请亭子里坐吧。!”
十里亭里,宋江早已经准备好了酒宴,好酒好肉,摆在了一张石桌子上,让远道而来的夏伯龙立刻便起了食欲。
“宋头领,卢师兄,你们太过客气了,没有想到居然准备了这么好的酒菜。”夏伯龙道。